夜澈冷哼一声,一只手环住阮九舞的腰肢,顺势将她的双手牢牢钳制在背后,另一只手飞速地覆上那双红瞳。
“你以为本宫在清醒的状态下,还会任你控制吗?”
“你放开我!”这样暧昧的姿势让阮九舞又羞又恼,顾不上背部钻心的疼痛,她开始用力挣扎。
“既然你不愿意回答刚才的问题,本宫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与狐族有什么关系?”
“我没听过什么胡族,要我说几遍你才肯相信,我是林家的!就算是论家族,我也是林族的,林族!”
挣扎并没有使她脱困,反而将背部的伤口刮蹭得血肉模糊,剧烈的疼痛让她使不出力气,甚至要借助夜澈的手臂才得意站立。
可越是如此,她越想挣脱禁锢,结束这种暧昧的姿势。
“在竹林时,你都对本宫做过什么?”
“你还好意思提竹林?我好心救了你,你却几次三番要杀我,难道你就是如此报答救命恩人的吗!”
“看来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
阮九舞冷笑一声,一字一顿道:“言尽于此,句句属实,其他无可奉告!”
夜澈像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事情,俯身凑近她的耳旁,低喃道:“你倒是很忠心,可就算你不说,本宫也会自己调查清楚。”
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实在太会伪装,若不是刚刚亲眼看见她身上显现了一只白色狐影,或许他真会被这副宁死不屈的架势所迷惑。
阮九舞根本听不懂夜澈在说什么,当感受到耳边温湿的热气时,她浑身一阵颤栗,怒斥道:“放开我!你走,离开我家!”
“走?你已经答应为本宫调养身体了。”
“妄想!我不会再为你做任何事情,要么痛快杀了我,要么就永远蒙住我的眼睛,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哦,那若是你的丫鬟出事了,你是否也会后悔呢?”夜澈挑眉问道。
“不要伤害月和!”阮九舞心中一紧,语气霎时弱了下来。
“那要看你如何做了,兴许本宫一个不高兴,就杀个人来玩玩。”
瞥见她颤抖的肩膀,夜澈又贴在她耳旁低语了几句,才得意地勾起一抹冷笑。
哼,敢威胁他,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
“青影,进来。”夜澈转过头对荒宅外面说道。
“宫主!”待命已久的青影听见传唤迅速闪至院内,抱拳俯身行礼。
听见院中又加入了陌生的声音,阮九舞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在他们眼中,这座宅子的大门和围墙都是不存在的吧,来去都不过问她这个主人。
忽然,阮九舞感到眼前一亮,夜澈的手掌消失了,她的身体也重获了自由。
“这是本宫的暗卫青影,为了保证本宫在你家的安全,他会一起住进来。”夜澈冷声说道。
阮九舞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明摆着,他只是知会自己一声,并不是在征求同意。
对于这个男人的言行,她实在是很生气,可就算现在给她机会,她也不能对他使用瞳术,起码在把月和安全送走之前,不能招惹这尊罗刹。
看见夜澈一本正经的样子,青影眉毛一抽,心想这种说辞未免太牵强了,有他在的地方,需要被保护的应该是其他人吧!
阮九舞不再理会他们,扶着墙缓缓走进屋内,院中只剩下夜澈主仆二人。
“查得如何?”
“回宫主,暂无进展,请宫主责罚。”
“继续查。查清之前不回宫了。”
“是!”青影再次恭敬地抱拳,稍作犹豫问道,“宫主要属下住进来可是有任务安排?”
“那个女人,昨晚不仅死而复生,方才身上还闪现了一只白狐虚影,你盯紧她。”
“是!”
“另外,你再去查一件事。”夜澈示意青影靠近,耳语片刻后沉声道,“此事务必小心,若是被老太太知道你调查她,连我也保不了你。”
青影吞了吞口水,一向沉着的目光中尽是慌乱,宫主怎么总交给他如此棘手的任务啊?调查老夫人?
这危险程度已经不是把脑袋挂在自己腰带上了,那是挂在老夫人的腰带上啊……
……
……
林府,芙蓉苑。
“夫人啊,力道合适吗?”
王婆双膝跪地,两鬓斑白,虽已经年过半百,褶皱横生,可是那生动谄媚的神态却不逊于府上的年轻婢女。
马氏双目微闭,一脸享受得半躺在紫檀长椅上,身着金丝锦裙,头戴凤饰金钗,臂挂翠碧玉镯,手里摇着精致的合欢扇,扇上盛开的红牡丹虽然画得惟妙惟肖雍容华贵,但摆在马氏旁边,还是显得素淡了些。
“右肩劲儿再大点。”
“好嘞!”王婆边说边加大了手劲。
“哎哟,疼,再轻点!”马氏嗔怪地用扇子敲了敲王婆的手,慵懒地睁开双眼,瞥了一眼厅堂里正在演奏古琴的乐师们,唤来一旁的小厮,“让他们换个曲子,总弹这几首听都听烦了。”
小厮闻言赶紧上前去跟乐师们沟通,很快一首从没听过的曲调悠扬地响起来。
“贱骨头,有新曲子不弹,非得找骂。”马氏冷哼道。
“哎呀,夫人别动怒,何必跟那些小蹄子们一般见识,这世上可不是每个人都像夫人这么深明大义的。”
王婆顶着笑脸小心地伺候着马氏。她深知自己这么多年能够统领林府下人,全是仰仗着眼前这位二夫人,不讨好她讨好谁。
“禀告夫人,有一小厮求见,说是有要事跟夫人汇报。”门口的侍女细声通报。
马氏面露迟疑,稍作思索后眼前忽然一亮:“让他进来。”
“是。”
不一会儿,走进一个中年人,对着马氏恭敬道:“小的见过夫人。”
确人进来的是“熟人”,马氏便摆手叫停了正在演奏的乐师,将外人一并撵了出去,只留下王婆与中年人。
“有什么新情况?”马氏挑眉问道。
“回夫人,大小姐的丫鬟近几日一直在城里赊药材。”
“药材?”马氏端起旁边的茶水抿了一口,“你可去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回夫人,问清楚了,据说是赊去炼药,并承诺只需七日,既还药材钱又赠送炼好的成品药丸。”中年人回答得毕恭毕敬。
“哼,看来那个狐媚子是真没钱了。”一想起阮九舞的那张脸,马氏就恨不得将它撕碎。
王婆犹豫了一下,小心地问道:“夫人,需不需要我去告诉咱家那些药铺医馆,都不能帮那贱丫头?”
马氏瞥了一眼王婆,摸着手腕上的玉镯,冷笑道:“不!我要你去告诉城里所有药铺医馆的掌柜,一律不许再赊药材给她们,更不许收她们的药!听话的,每家送上一株千年人参;不听的,哼,就让他的药店在顾安城永远消失!”
“是,老奴明白了。”
王婆恭敬地退到一旁,心中不禁打了个寒颤,幸好她没有跟二夫人站在对立面啊,不然可能被啃得连老骨头渣都不剩。
马氏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又摇着团扇慵懒地躺回长椅,“王婆,带他去领赏钱吧。”
末了不忘叮嘱中年人:“继续给我盯紧了,有新情况速来汇报。”
“是。”
王婆和中年人一齐退了出去,马氏这才满意地闭上双眼,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阮九舞啊阮九舞,我会让你活得越来越惨……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