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再耀时刻之方舟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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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都城

梁国产殷红的双目闪过凶光,他单手抓过女孩纤细的右臂,将女孩扯到胸前。

这粗暴的动作让季晨手臂剧烈疼痛,她浑身的重量都悬挂其上。季晨疼的一声尖叫,眼眶里再次蓄满泪水,惊恐的望着突然就暴怒起来的异类。

梁国产看到女孩眸子里的恐惧和泪水,体内的两具灵魂都被不同程度的触动,心里稍软,将女孩提放在一块岩石背后,猩红的竖瞳凝视着她,“在这别动!”

他独自来到百米开外,用力握剑的手掌爆响连连。

轰趴!呼!

仿佛旱雷炸响,梁国产角质般晶莹坚韧的周身突然涌出剧烈的青芒,斗气涌出,一阵阵肉眼可见的气浪如疾风下的麦浪一波一波的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气浪的中心,梁国产身上不断喷涌着雷电一样的爆芒,无数青紫色雷光如同乱舞的小蛇从他身上不断射出。他握剑的右手高高举起,剑尖指向天空,列王之剑紫光激烈流转,剑身上包裹着一层从梁国产身上延续过来的剧烈青色斗气,梁国产咆哮一声,一道青紫色的剑光冲天而起,刺入苍穹,激起云端一个苍茫的漩涡。

梁国产收剑拄地,双目闭合,剑上和身上的气芒渐渐平息。

仅仅数分钟后,地平线上扬起几股烟尘,不断逼近,七八道强烈的气势从前方出现,急速涌来。

梁国产举起列王之剑,周身的青色气芒和剑上的紫芒重新涌现,然后决然向前冲去,和急奔而来的魂武近卫正面对撼在一块。

列王之剑凝聚起强大的剑气,梁国产闷吼一声挥动列王之剑,锐利的破空声响起,剑气随着青紫色的剑芒一道,将最前面的几个武魂近卫笼罩。武魂近卫或急速避开或迎刃劈斩对抗,急奔的身形硬生生被止住。后方赶到的武魂近卫冲锋而上,数道巨大的黄色弧光闪过,魂武巨刃的刀芒势若闪电,弹指间与梁国产手里的列王之剑激烈交锋!

战况汹涌,战意澎湃。属于梁国产仅有的人类意志也被胸膛里滔天的战意渐渐淹没,如风中烛火,苦苦挣扎。

战王没有再选择左右回旋规避,而是挺着列王之剑正面迎战,胸膛内燃烧的战意和灵魂里高傲的帝王傲气展露无遗。

与肉体契合的战甲接连出现深入血肉的伤痕,鲜血流淌,高昂的战意和凌厉的剑气却不见颓废半分,反而扶摇直上。地面上不断出现被双方强大斩击所斩开的纵横交错的深深裂痕,碎石纷飞,然后染上深沉的血液,有泰利昂的,更多的是武魂近卫的。

第一具武魂近卫的躯体受到了致命的剑伤,停下身体直挺挺的死去。

接着是第二第三具。

远处的季晨脸色苍白,异类互相战斗,所展现出来的速度、力量、气势以及震撼的战斗景象,早已令她眼花缭乱,季晨却兀自坚强的看着那纵横交错的急若闪电的虚影,那漫天的闪亮刀痕剑影,那四散纷飞的火光和血雾。她双手抱着肩膀,蜷缩着身体微微颤抖。

即便身处这么远的地方,她也感受到令人窒息的强大气势威压,双唇咬的发白。

随着最后一技裂解斩击划过一道青紫之彩,最后一具武魂禁卫在剑光中停止机能,梁国产,或者说战王泰利昂重新站的笔直,拄剑而立。

漫天的青色荧光从武魂禁卫消散的遗体中散发出来,被战王残破的躯体吸收,破损之处渐渐修补,整个躯体更加莹润,愈发矫健,也更具美感,更加趋近那个所向披靡的战王姿态。

闭目伫立良久,不知其所思。

梁国产睁开两只红光闪烁的竖瞳,重新来到两百米开外的巨石旁边,神色动容的人类女孩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女孩。

“走吧,你们人类世界的守护者的实力的确匪夷所思,这个世界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

季晨表情呆然的点点头,经过刚才那一战,现在的她没有一丝丝忤逆面前这个强大异类的想法。季晨显得很温顺,或者说高山仰止下的认命,任由那个自称梁国产的异类将她像精美却易碎的艺术品端起,走在不知前往何方的征程上。

征程,这是季晨脑子里跳出的第一想法,却莫名的贴切。

两人无言的穿过的丘陵地带,四周的空气渐渐令人难受,季晨有些压抑。拖着她的异类却无动于衷,放佛早已熟悉这样的环境。没有更多的交流,战王看似矫健魁梧且莫名俊硕,完全异于常人的身躯走在开始龟裂干涩的硬泥地上没有带起一点点的声音,安静的大步前行。

四周也没有哪怕一丝丝的属于生命环境的动静,显得诡异寂静。

无法用语言形容时间逝去了多久,也没有再见到任何带有进攻倾向的其他异类。

天空逐渐变得清明,白日昭然,红日暗淡。

起初季夜很拘谨的端正的坐在高大异类的臂弯上,不敢有丝毫的异动。随着僵坐的时间渐渐久了,腰肌有些酸麻,季晨的精神逐渐放松,选了个较为舒服的姿势靠坐在异类的胸膛上,精神困倦,没多时,安静的睡了过去。

睡着的她很乖巧且美丽,胸膛微微起伏,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体验了,在拥有躯体的情况下安稳的睡着。或许,这只是一个梦,一个她残留的灵魂体勾起的神奇梦境。

一直轻拖着季晨的梁国产竟没有丝毫的不耐,反而有意识的平稳左臂,让季晨更加舒适。季晨有些风尘的小脸,在有些温热的,已经和肉体完全契合、融为一体的铠甲胸膛上蹭了一蹭,像只慵懒的小猫。

作为人类的灵魂,季晨的举动让梁国产觉得惬意,稍稍唤回他疏远的人性;作为战王泰利昂的灵魂,他想起了与他契约灵魂的妻子,一位丝毫没有用强大灵魂和意志,去强化武装和力量的巫圣一脉的女性,她坚信他们的星球他们的族群能够迎来和平而幸福的未来,正因为她的存在,支起了泰利昂的半壁战魂,支起了和无情战王,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称谓格格不入的丝丝柔情。

时间流逝。两具躯体,三个魂魄,来到一个类似城邦的水晶大门前,季晨拥有远超常人的敏锐灵魂感应,一种心灵上的压迫感让她从熟睡中醒来,用有些迷蒙的眼睛仰视着面前宏伟不凡的城郭。

城邦的基础材质似石似玉,城墙不算高大,却能激发出奇异的能量,在某个枢纽的控制下,形成一个笼罩整个城邦的浅青色的宏伟能量罩,城门处的墨绿色半透明的整体水晶门扉是唯一进出城市的途径。

门扉完全嵌合在玉石质的基础材质上,看不出来开启的方式。透过半透明的水晶门扉向里望去,仅能看见几个模糊的巨大轮廓,像是某些更为宏伟的建筑。

梁国产在水晶门扉前站定,僵硬如面具的脸上,竖瞳闪烁着幽光。

半透明的水晶门扉一般透过光线,让他能看到里边的一些景物。而另一半,却反射光线,让他第一次看到他自己的身影。

那完全不属于人类,属于女孩口中的怪物的身影。

也看到了他那只猩红的竖瞳。他在打量那双竖瞳,那双竖瞳也在打量着他,这是一种命运作弄的互视。

短暂的迷茫过后,竖瞳里不安的神色被更为坚韧的战意淹没,一直单调的神情露出一些缅怀,那是种时过境迁之感。

“凱兹特隆,你们的皇帝回来了。”

梁国产握剑的右手虚晃,列王之剑凭空消失。然后梁国产用他那只指甲明锐、指节粗壮坚韧的右手手指**一个手势,指尖闪出一道荧光,笼罩在女孩身上,然后他带着女孩,踏着坚定的脚步,走向水晶门扉。一阵幽光闪烁之后,两人已经穿过门扉,来到城邦内部。

城邦很大,目视不着边际,却只有几座宏伟的建筑分散的坐落。

这几座建筑,有的外观华丽,耸入云天;有的闪烁着电气和魔法,顶部飘散青烟;有的青光流转,带着强大的灵魂脉动;有的古朴肃穆,却有肃杀之气;有的低矮平坦,隔着遥远的距离,却能够清晰的看见闪着柔和圣洁的莹白光芒的巨大水晶。这几座建筑物之间,本来或许会有其他东西,此刻却被迷蒙的气雾代替。

城邦最中央的区域,就是历代凱兹特隆君王的皇宫和毗邻皇宫,被君王牢牢攥在手里的暴力中枢武魂殿。

自从进入这个城市,梁国产的灵魂就有一种被某种东西注视着的感觉,说不上来的奇怪,有些难受,让他有些在意。而他体内的另一个主导灵魂却不在意,操控着沉稳的步伐朝某个方向走去。

梁国产深入城市,第一时间走向离他最近的几座气氛古朴肃穆,却浸透着战争肃杀的方方正正的建筑群。在战王泰利昂所处的世界,这些建筑里驻满了部族最精锐的战士,他们是对外战争最锋利的刀刃,为君王征伐领土,或者抵御敌寇。

很少会有国家文明会把主力军队驻扎在城市内部,但是已经处在衰亡期的凱兹特隆则必须如此,强大的士兵在非战时期必须处在休眠的状态,置身于城市屏蔽的保护,或者说压制之下。这是对士兵和脆弱衰竭的环境的双向保护。

然而现在这里只是泰利昂投影的意识领域,不存在成批量的士兵,甚至整个军营里空空如也,只有在军队集结的校场上,站着一位身形高大挺直,盔甲浑厚的凱兹特隆军人。与泰利昂一样,他的铠甲早已在强大意念的改造之下与血肉之躯完美契合,像是晶莹坚韧的角质,焕发属于生命机体的气息。

他是军队的领袖,帝国之刃玖纲。

玖纲双目暗淡,一动不动的伫立在校场上,像是没有接通电源的机器人。直到梁国产来到他身边,他才像是被激活似的,暗淡的竖瞳自中心处,一道青芒迸发,逐渐向两边扩散。

被激活的玖纲立刻身体前倾,俯首单膝跪地。

“恭迎您,战王陛下。”

玖纲是一名纯粹的军人,比起皇帝这个高高在上的称谓,他更愿意用战王,这个帝国未建立未稳固之时由敌人和臣民赋予泰利昂的荣耀称谓来称呼他的君王。

梁国产不为所动,安然的接受了这个不属于他的称谓。

“是谁杀了菲尔!”

梁国产突然抛出一句他臂弯里的季晨完全听不明白的话。

“吾不知,菲姬殿下失踪之时吾征战在外。据吾所知,菲姬殿下并没有遇害的直接证据。”

梁国产一直沉稳如山岳的身躯在提到某个名字的时候忍不住微微一震,有些激动和焦躁。

季晨却噗嗤一下,然后觉得此时的气氛不合时宜,马上又闭嘴忍住了。

看来这两个异类怪物不知道,他们嘴里的某个尊称,和人类世界的某种交通工具撞机了。

梁国产浑不在意怀中女孩破坏气氛的一笑,他暗暗摇头,表情现出与他无情战王称谓不相符的悲戚,“还在凱兹特隆的时候,菲尔失踪以后我已经不能感觉到她的魂意了。她的魂意如此清澈,如此独特,我怎么会感觉错误。”

玖纲垂首不语。

梁国产右手虚握,列王之剑重新出现在他手里,此时他已经恢复作为战王的姿态,居高临下,俯视他的将军。

“玖纲,你是我最放心的忠臣良将,我们曾经并肩作战出生入死,你可会将这份忠诚贯彻到底?”

玖纲微微昂起高傲的头颅,平静的说道,“这是自然,战王陛下。吾为王而战,为王而死。”

“那就将力量奉还与我把!”

在季晨的惊叫声中,梁国产将手中的列王之剑向前一送,刺入玖纲的胸膛两寸。玖纲的战甲实在太过坚韧,以列王之剑的锋利,也是阻力重重。

梁国产竖瞳精光一闪,列王之剑紫芒闪烁,缓缓向前推进。

玖纲注视着他的君王,沉稳的身躯没有哪怕一丝丝的挣扎晃动,他甚至主动放来了胸膛的守护意志,任由列王之剑一寸一寸贯穿他的胸膛。

强大的力量逐渐从他体内流逝,被列王之剑吸收,然后传递到战王身上。

玖纲凝实的身躯逐渐透明,青芒流转的双目变得暗淡,终于失去色彩。至始至终,他的表情和姿态从未改变。

梁国产抽出列王之剑,已经感受不到阻力了。他挥舞一个代表忠诚和荣耀的剑式,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在他身后,玖纲的躯体依然岿然不动,没有融化或者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