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洛彤!”我不知觉地大喊,但随即又闭上了嘴——表哥正恶狠狠地看着我。
“怎么,你认识她?”孙哥拍了拍我的肩膀“想去要个签名吗?”
我当然想,要是能拿到她的签名,跟她握上一次手,我宁愿一辈子只吃土,过更贫穷的日子,这都没关系……我从初中追她到现在,即使在最窘迫的时候我的脑脑海里也都只有她——
十分钟后,他下了台,亲切地和表哥、嫂子交谈着,我好不羡慕。无数个夜里我曾幻想着洛彤就坐在我的身边,也是这样笑着和我说话……
忽然,一个主持人慌慌张张地跑到表哥跟前,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厌恶地瞟了一眼,便低头接着吃起东西来,却食而不知其味。
我可以听到表哥打不得脚步声,嘴里还咒骂着:“MMP,说不来就不来,我的计划,全被那个家伙打乱了!”
他急得在二席旁转了两个圈,然后找到王平说:“你还有没有可以调出来的人?”王平很无奈:“能来的全来了。”“那怎么办?哦对了,立刻,马上,给我把这个罢演的泼才给解雇了,老子要让他身败名裂!我的场都敢不来?欠揍!”
台上一片寂静,台下议论纷纷,整个美好的氛围一下就被打破了。情急之下,孙哥拉起我,对着表哥说:
“让他来!”
我愣住了,表哥也愣住了。
表哥沉默了一會兒,似乎进行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唉,没办法了。你!别丢脸!”为了保全大局,他可能认为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战战兢兢,几乎是被拖着上台的。说不出话,更别提唱歌了,况且,洛彤在台下正笑盈盈地看着我呢。
根本没有一点商量,既定是哪首歌就是那首歌的伴奏。但当我听到这首歌的前奏时,心里小小的庆幸了一下:“这歌,我听过!”
我不敢看着台下的众人,只悄悄地看着洛彤。她仍看着我,人嘎然笑盈盈的,清澈的眼眸中透露出鼓励。一种无形的另两从脚尖涌上全身,我很久没有这种感受了——这种被支持的信赖。
音乐停了,全场寂然。我知道我一定往他们的耳朵里扔了不少垃圾,也能理解他们想一人一板砖拍死我的冲动。我木讷地鞠躬,仿佛有一双大手,推着我把我赶下了台。无奈地坐会自己的位置,叹了一口气。
忽然身边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我不晓得是不是送给刚上台的主持人的还是什么。反正我想,他们终于结束了一天之中最痛苦的折磨。
约莫又过了半小时,婚宴才正式结束。我想等人都走光了再准备离开——我可挤不过那些大高个,况且我还想独享观光电梯呢。
“喂!”表哥叫住了我。我很害怕这件事情发生。我知道我毁了他的婚礼,我也知道我少不了被一顿臭骂——或许不止一顿——躲不过,躲不过……
“你等会儿回哪去?”
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工地。”
“怎么回去?”
“走路”
他走过来,抓起我的手。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各种挨打的画面,我晓得我完蛋了。
而我的手里多了两枚还有余温的铁块,张开一看,原来是两块钱。
“别走路了,留着你这双脚多做点工来养活自己吧……”
无话可说,我转身便走,却听他又说:
“谢谢。”
风吹走了云,好久未见的阳光重新照亮了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