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开始之前,我想先讲另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故事。
是这样的,很久很久以前,有那么一只恐龙,他比其他任何恐龙都要健壮,也比其他任何恐龙都要聪明。
也正是因为他的聪明,他得知了自己的种族将要灭亡;也正是因为他的健壮,他有能力将自己的同胞解救于水火之中。
但是他失败了,因为一时大意,或者什么其他原因。
反正他失败了。
你知道当死亡与绝望吞没他的最后一秒,他在想什么吗?
不知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因为我们根本不在乎。
我们迄今为止所有有关于恐龙灭绝的探索全部起源于愚蠢的好奇,而非高尚的关怀。
为什么?之前就说了,因为我们根本就不在乎。
我都在担忧明天该用什么化妆品,该穿什么衣服,哪有时间去关心这些什么鬼恐龙灭绝。
所以说,每个物种有关于自身灭绝的担忧都是狭隘的。
人类世界的毁灭可能意味着另一种智慧生物的起源。
只有时间,这家伙才是真正公平的。
不管你怎么叫唤,不管我们的恐龙英雄怎么祈祷,陨石该砸下来的砸下来,海啸该咆哮的咆哮。时间它怕什么?没了你,一切照旧。
当然,你要明白,我说这么多,并不是为了散播什么人类应该灭绝这一类的危险言论。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失败导致人类灭绝了,不管是因为一时大意还是什么的。
这个锅,我是不会背的。
因为,人类灭绝从广义上来看,是个中性的事件。就好像恐龙灭绝一样,只会在其他物种好奇的时候才会被提起。
所以说,我已经找好搞砸后的说辞了?
对的,一个善于说谎的人总会给自己留条后路。
当然,对于现在的我而言,这条路,似乎已经是我面前的唯一一条路了。
好吧,故事开始。
朝露茶馆,如今已是一片废墟。包括它旁边的几栋民房,全都化为了一座大坑。
“怎么了?”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副驾驶上的露说话了,她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唔,没什么。”我准备做我最擅长的。
其实现在最慌的是我,因为我是这里唯一能够做点什么的,但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怎么不走了?”露继续问,她绝对感觉到什么了。
“红灯。”
“这没红灯。”露说,但是语气十分缓和,她应该已经习惯了我的谎言吧。“怎么了?”
“茶馆没了。”我说。“应该是炸弹。”
“……”露很惊讶的看着我,虽然她什么都看不见。
“怎么办?”第一次我发现自己很没用。
“……”露沉寂了许久,才说。“先去找家旅馆安顿下来吧。”
其实我非常明白,眼前这个女孩,此时心中一定有很多疑问。比如说威去哪了?小女孩还活着吗?
但是她什么都没提,只是说:“走吧,这里不安全。”
我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的确就是这样,她比我强大的多。
“没想到你们这么好找。”突然,我最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出现了。
话音落时,我们的车已经被一帮黑衣人团团围住。
是那个该死的老头!
“老爷子,误会,都是误会。”这是我和老头子再见的第一句话,很怂,我明白。但是我要说,我这种性格能活到现在,全靠一点——关键时候怂得住。
“下车!”老头厉声说。看来这家伙是挺记仇的了。
“很抱歉我们造成了这么多麻烦,请您相信,我们真的不知情。”我央求道。或者说,假装央求道。说实话,我演的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我儿子在哪?”老头瞪着我。
“我知道,这次是真知道,但是,前提是你得放了我们。”我看了看依旧坐在车上的露,这次是指望不上她了。
这次,就轮到我来保护她了。
“哼哼,以防你这恼人的小脑袋又在想什么歪主意,我将提前告诉你立马会发生什么。”老头一阵冷笑。“我会从你那问出我儿子的下落,然后,再折磨死你们。”
看来这老家伙真的挺生我气的。不过听到这话我倒是松了一口气。
如果这老头真是这帮人老大的话,那么这群人不过一帮乌合之众,顶多搞搞黑社会什么的,绝对闹不出什么大风大浪。因为成大事之人,绝对不会对着个人利益斤斤计较。
“闭嘴。”果然,这时从老头的身后走出来一个白衣少年。“我来和这年轻人说两句。”
“你是?”我并不惊讶,老头上头还有人我早就猜到了。
“叫我玦。”白衣少年彬彬有礼。
不过这倒是让我慌了,因为敌人对你笑,那一定是藏了刀的。
“这么说吧,你把我们放了,我就告诉你那个姓董的小子的位置。”我说话底气很是不足。
因为我明白,如果对方拿露的性命来威胁我的话,我是没有任何抵抗的余地的。并且我很清楚对方也很明白这一点。
叫玦的少年笑了笑,说:“你以为我们还会相信你?”
我当然知道对方肯定不会蠢到不对敌人抱有任何戒心,两次。但是,我总要试一试嘛。
“那你们想怎样?”我尽量演的很有底气。但是没办法,这次我甚至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给你两天时间,把他带过来。”
“行。”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很明显,这是个一次性弥补所有过错的最好办法。
“如果你办不到,我们就撕票。”
什么,撕票,撕谁?
“哼哼,你该不会以为我们会就这么让你和你的朋友走掉吧。”老头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插话了。
对的,他们要拿露做人质。
我是谁?
我谁?
一个平时牛逼哄哄但关键时刻贼**怂还引以为傲的烂人。
我能有什么办法?
“没事,没事。”露被带走时,嘴里还一直说着。
她还在安慰我!
“嗯,我会来救你的。”我说。
我也在安慰她。
她笑了笑,就被带上了一辆加长的劳斯莱斯。
我很羡慕单纯的她,在这种时候还能被真正安慰到。
“加油喔。”玦看起来很和善地对我竖了竖大拇指,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不然的话,她会死的很难看,当然,你会死的更难看。”老头恶狠狠地补了一句后,也跟着走了。
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身前是深不见底的巨坑,身后是引擎回响着但却越显得空寂的玛莎拉蒂GT。
现在,似乎只剩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