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呢?在里面么?”步戈锦一身华服,伫立在门前。
“是啊,已经关了一天了,公子快进去劝劝吧。”太监皱眉说道,除了步戈锦怕是没人敢接近夜鸾了,“看不出他竟也有这么一天。”步戈锦摇摇头,苦笑一声。
还未到夏天,窗外的虫鸣叫的这般猖獗,太阳自早晨后就失去了问起,用毒辣的长舌肆无忌惮地****着大地,步戈锦轻轻推开大门,吱呀——空荡荡地回声,粗略地扫视四周并没有发现夜鸾的影子,仔细看时才发现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狼狈不堪的黑影。
他看见他变沉默的眼神,变皱微缩的眉头,高大的身躯就那样躲在角落里轻轻抽泣,面容平静,不发一声。可就是这样的安静愈发的让步戈锦不安,他了解他,此时的他将所有的苦闷都积压在心底,以后爆发时会更恐怖。
“你来干什么。”面前摆着的是钟香寒生前最爱弹得琴,是他在宠幸那日送给她的,如今琴还在,人却已经和他天人相隔,他跪着双膝,神情淡漠地把枯萎的红花撕碎,然后撒在琴弦上,一瓣,一瓣,又一瓣。
步戈锦狡黠地笑了笑,懒散地靠在墙边,一如既往地风华绝代,窗外袭来阵阵凉风,夹带着果树的绿色魅影,它们安抚步戈锦因琐事而不断膨胀的大脑,“来跟你道别。”永远地道别,道别他们的过去,道别他们的友谊,变了,现实迫使这一切来的如此之快,他不需要继续呆在苍南,亦不需要继续十几年的伪装。
“你要去哪?”
“回家……”
沉默。
“为什么?”夜鸾忘了步戈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他混在了一起,只记得从有记忆开始,步戈锦就一直陪在他身边,现在为何要走?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为什么。”
伴随着沁入骨髓的冷,夜鸾终是慢慢直起了身子,“翅膀硬了始终都要飞走的,走吧。”步戈锦嗤笑。
“我想带着她一起走。”
“谁?”
“明月。”
“不可以!”
“容不得你说不可以!”夜鸾握紧的双拳突兀地搁浅在空气里,“你这是在挑衅朕!”“那又如何?”死一般的寂静,两人却都听到了表面下暗流汹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