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鸾抬起头冷漠地看着他,摇摇头,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他们不再像幼时那般惺惺相惜,相互包庇,两张绝色脸蛋就这样对峙着,都猜不透对方的诡思,此刻的夜鸾仿佛是一尊瓷娃娃,美的惊人,却是易碎品。步戈锦眯了眯眼,淡笑着收回丝巾放回衣兜里。
滞留在刑房内的人们面孔开始扭曲,邢嬷嬷的嘶吼声如同夏日惊雷一般回响着,在油灯光照下显得面目狰狞,大片阴霾笼罩在人们上方,馨妃软弱无力地瘫坐在地,小兰被侍卫五花大绑着抬了出去,明知自己死期将至却依旧顽强反抗,有的时候,呼吸也是一种奢侈。
明月终于将目光转向了皇后,方才还活灵活现的她此刻已经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惩罚来的太过突然,她没有预料到夜鸾竟然会当中掐死她,金册除名,夜鸾要她完全消失,连她唯一的名分也要剥夺,皇后要是知道了,怕是连死都不会瞑目吧。
你这个可笑的胆小鬼!
皇后的话始终萦绕在明月耳边,这句话怕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蹲下身,举起那杯毒水,一滴一滴地滴在皇后肮脏的脸颊上,当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脉络才清晰可见,明月仿佛可以窥见时光和成长在她身上刻下的纹理标记,看着自己愈渐成熟,很残忍,也很幸福。
身边的位置只有那么多,有人要进来,就有人不得不离开。
经历过一些事情后,对生活也有了新的感悟,生活就像一个跷跷板,获得的时候就意味着将失去另一件同样珍贵的东西,失去了,一定会从另一个方面得到弥补,无论得到或是失去,都不需要太难过,因为所欲哦的事情都是有代价的,只不过有的代价看得到,有的代价我们看不到罢了。
成长使人变质,明月笃定那些空白的影子已经在时光的涂抹下映上了颜色………
乾宸宫。
自早晨回来开始,夜鸾便没有再跟任何人说过话,只是将一个人锁在房间里,没人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敲门也不应,没人敢擅自闯进去,现在的他暴戾地像只野兽,做错一件事都怕引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