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关系出现问题是在她毕业半年之后,她发现他和别的好几个女人都很暧昧,也就是说,她不是他唯一的情人。但是他却霸道地不允许她谈恋爱,不允许她和男人过多地交往,他的狭隘让本已觉得被蒙骗受伤害的她拼命地要摆脱开来。但冯六六是个妒意很重的男人,他跟踪她,威胁她,甚至还用望远镜窥视她,同时又不断地写诗向她表达感情,这个既激情又阴鸷,既开放( 对自己 )又专制( 对女人 )的诗人就是这样的一个矛盾的混合体。然而林茵却渐渐地变得成熟老练了,她根本不理会他的种种威逼与殷勤,她偶尔还是会和他上床,但那只是为了满足她自己的身体需要。当然,从他身上获得的满足也是她喜欢的,尤其是他的胸腔与鼻腔共鸣的独特声音,仍然是一种魔力。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对冯六六,林茵早就没有了起初的那种崇拜、神秘、迷恋和渴望献身的感觉了,甚至对他的很多做法不屑,却无法克服他的魔力,仍然和他保持着这种既不是情人也不是性伴侣的暧昧关系。也许正是她的这种藕断丝连,让冯六六误以为她对他依旧怀着感情,只是因为他是有妇之夫,她才会刻意与他保持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冯六六的理解是,这种人为的距离,就像是林中的开阔地,其实是一条防火带。
姗姗来迟的冯六六,一屁股坐下来,也不问林茵想喝什么,就招呼服务生拿半打啤酒。他的这种做派,林茵已经习惯,只是随口跟服务生补充一句,我要一杯卡布奇诺。
林茵并不问他为什么迟到,直截了当地就说:“找我有什么事情?”
“没事就不能找你?”冯六六反问,“我想你了,见见你不行吗?”
“别跟我涎皮赖脸,我还有事要忙,有什么话就快说。”
“是你有事还是你家出事了?”冯六六盯着林茵问道。
“关我家什么事?”
“你们家的灯昨天晚上都亮到了后半夜,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你怎么知道我家灯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