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一天的同学们很快就睡着了,但是康美丽却一直在半梦半醒之中,她的眼前总是晃动着那些陶艺作品。恍惚中她又来到了陶纯的工作室,她在那里仔细地抚摸每件作品,她觉得自己和它们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她迷恋它们的形态与质地……也许这是她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梦游,她并不知道自己真的在夜里到过这里,只是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清晰地记得那个梦,她很想再去看看它们。
第二天,他们再次批斗陶纯的时候,她悄悄地绕出了那个棚子,进入了另一个所在,那是棚子后面的一间泥屋。她看到了长着乳房的瓶子,画着人脸的盆子,还有人体的片断,手、脚、胳膊、大腿、乳房,甚至还有女人的阴部和男人的****,看得她脸热心惊,呼吸急促,但她还是不能自抑地颤颤地伸手小心地摸了摸那个东西。当她从后面转回来,再次看到被批斗的陶纯的时候,她感到血流在加速,脸倏地羞红到了耳根,仿佛自己偷窥了别人不该被看到的东西。这时候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了她一下,她觉得他似乎看到了她的内心,甚至有种被剥光了衣服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是****地站在他面前了,就像小偷当场被捉一样尴尬。她不敢再看他的脸,而是把目光向下移动。她觉得他的那个部位似乎在动,就像她刚才摸过的那个。她感到自己的身体紧缩,乳房在膨胀,下身骤然抽动,有种快活的热流想要冲出来。
她再次抬头看他时,他也在注视着她。她嘴唇干渴地翕张着,下面一阵热流涌动,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而又新鲜的快活,这快活让她感到眩晕,然后逃也似的从棚子里出来,站在外面炫目的阳光下大口地喘气儿。
3不断传来的消息,让躲在乡下窑场里以为可以侥幸逃脱的陶纯渐渐地惶恐起来。起初的消息只是说艺术研究院已经完全停止了正常工作,艺术家们被新权力机构的人领着揭批老领导机构的罪行,院长家门已经被贴满了大字报小字报;接着又听说院长被挂着大牌子戴着高帽子游街,被拉到市中心的东方红广场批斗;再后来听到的则是院长被逼疯了,似乎跳了一次楼,但是自杀未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