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时候林峰压根不想出手干涉。他看见几个中国男女青年和鬼子军官以及汉奸走狗混在一起,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山本越来越过分的时候,林峰示意大虎买单走人。虽然不想管这两个似乎自愿是跟鬼子汉奸混在一起的中国女人,但是林峰毕竟不愿意亲眼看着她们受辱。
是司马晓玲对着山本拼命的一咬,让林峰收住了脚步。
司马晓玲那不要命的挣扎,让林峰一下子想起了小凤,自己那个青梅竹马的新婚妻子,也是这样被鬼子侮辱杀害的。司马晓玲和邢文霞哭喊求救的声音,刺激着林峰本来打算硬起来的心肠。当初小凤一定也曾这么哭喊哀求,可是当时谁能救她?现在老子有枪在手,就决不能让鬼子再侮辱自己的同胞。
当山本抽出刀来要劈向司马晓玲的时候,林峰的枪响了。
以前大虎和独立团战士们路过鬼子扫荡后的村庄,看见过不少次鬼子施暴后留下的废墟和尸体。但是像今天这样,眼睁睁看着鬼子侮辱自己的同胞姐妹却是第一次。大虎愤怒的都快把腋下的驳壳枪枪把给握碎了。林峰抬手一枪击毙山本,早已按耐不住的大虎同时间也拔出了自己的枪。
“呀!”几个酒醒过来的日本军官拔刀的拔刀,掏枪的掏抢。
啪啪啪,林峰和大虎手中的驳壳枪连续几个急促的点射,每个日本军官的眉心中间都出现了一个血洞。横七竖八,尸体躺倒一地。
在场的人都傻了,小店的老板一下在瘫坐在地上。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小店里,司马晓玲几个人也弯下腰大口呕吐。
勇田俊二楞楞地看着林峰走到他面前,黑洞洞的枪口直顶到他的脑门。他仿佛失去了意识,连躲闪的想法都没有。
“看在你刚才还替这位姑娘拦了一下的份上,饶你不死。别让我再见到你。”林风冷冷地说。
毕竟是军人,勇田俊二很快从震惊中苏醒过来。虽然声音还在发颤,但是帝国军人的面子让他硬着头皮要交待两句场面上的话:
“多。多。多谢好汉不杀之恩,好汉可否留。。留。留下大名。”不愧是在中国长大的,居然还能知道江湖上的对白。
扑哧,林峰被勇田俊二这不伦不类的问话给气乐了。
“好吧,告诉你小鬼子,坐稳了听着。这是我们独立团团长。。。。。林峰!”大虎可不会错过这个风头。
如果用晴天霹雳来形容当时的情景也不为过,屋里的人再一次吃惊地长大了嘴。
这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林峰?是那个人头被饭岛勇悬赏了20万大洋的林峰?是到现在为止有上千日军死在他手中的林峰?
司马晓玲心中一颤,林峰的名字在太原城里实在太响亮啦。人们私下都传说他是个身高八尺,满脸络腮胡须,手持双枪飞檐走壁的传奇人物,手中留下的鬼子性命不计其数。怎么本人却是如此的文质彬彬。如果不是他手中的驳壳枪和绷紧脸时露出的骇人杀气,可能谁都会把他当成一个邻家的学生哥哥。
一个真正的男人就该是这样,文雅之中不失男人的阳刚之气。司马晓玲在心中赞赏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传奇人物,脸上忽然泛起红晕。
“收拾一下,走”林峰没理会大虎的炫耀,这里毕竟是在省城脚下,既然开了枪,就该溜了。
在周围害怕、惊讶、欣赏、迷惑的眼光之下,大虎将死去鬼子的武器和公文包搜罗一空,顺手还缴了司马路两个随从的枪。
司马路在听到林峰的大名之后,就吓得满屋找地缝想钻进去。他早人听说林峰的独立团最恨汉奸,可谓是见一个杀一个。自己这三个标准版的汉奸在场,林峰没理由会吝啬三颗子弹的吧。
林峰确实犹豫了一下是否该顺手把这三个汉奸干掉。但是刚才勇田俊二叫的那声司马小姐,以及在谈话中司马晓玲还称呼过司马路为表哥,这些原因让林峰决定先饶了这三个人。毕竟他还不确定这几个人跟那个姓司马的内线有什么关系。
他按下了大虎转向司马路等人的枪口。
勇田俊二看着林峰又走向自己,心中不禁有些后悔。不会是自己刚才的两句话又惹恼了眼前的这个杀人魔王吧?
“告诉饭岛勇,今天的事情都是我林峰干的,跟别人没有关系。如果他找别人的麻烦,我会去太原城拜访他的。”勇田俊二暗出一口气,原来只是让自己做个报信的。
“哈依!”在林峰无形的威慑下,勇田把林峰当成了自己上司一样回答。
被按下枪口的大虎不明白团长为什么放了司马路他们三个,但是团长总是正确的,这点大虎倒是一点都没有怀疑。
只不过他有点不甘心,所以在临出门时用枪点了点缩在墙角的司马路。可是一时间没想好要对这个小汉奸说什么,也就懒得动脑子,转身出去了。
这几下枪口的指点,可把司马路的魂都快吓飞了,脑子一片空白,只是一个劲地点头说:“是。是。是。长官”。其实大虎连自己想说什么都不清楚,也不知道他在是个什么劲。
“这里的刀削面味道不错,别浪费了。”林峰出门前对司马晓玲一笑,调侃了一句。
林峰这随意的微笑,让司马晓玲芳心已乱。刚刚还杀气腾腾,让人不敢正视的脸,一笑之下,却变得亲切可亲,阳光灿烂。
司马晓玲有点痴了
林峰和大虎回到独立团驻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在山口,他们迎面碰上了带队正在满山搜寻他们的张羽。看着两人悠悠然哼着小调走过来,张羽气得招呼也不打,转身就往村里走。
林峰知道惹火了政委,冲着大虎咧咧嘴,一脸讨好的样子屁颠屁颠地去追张羽。
侦察连长于德海,拽着大虎就搜身:“行,小子,我们饭都没吃就钻山沟找你们。你倒好,离着八丈远就能闻出来你小子身上的酒肉味。要是没给哥哥我带回好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虎痛苦地看着自己辛辛苦苦背回来的日军指挥刀和藏在身上的日本军官专用手枪,都被兴高采烈的侦察连战士们统统搜了出来。更让大虎可气的是,于德海居然还在那里挑挑拣拣。
林峰尾随着张羽回到他俩的住室兼指挥所,一路上张羽就没搭理林峰对他露出的一脸媚相。
“哟嗬,怎么跟老娘们似的,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别发小孩脾气啦”
“什么叫小孩脾气,你他妈脑子里还有没有点部队纪律了”张羽看着林峰骚眉搭眼的样子就来气。
“得得得,我错了还不行么,快过来看看,这里有些鬼子的情报。你日语好,帮忙翻译一下。”林峰用情报来岔开话题。
“下次再这样,我。。我。。”张羽我了半天也没想出办法,叹口气,接过了林峰双手捧到他面前的日文情报。谁能管得住比猴还精的林峰啊。
“大虎,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以后要是你再跟着团长偷偷溜出去,我非把你这个警卫员撤了不可。”张羽决定,既然治不了林峰,只好从大虎入手了。
看在大虎那一脸比窦娥还冤的表情上,林峰老实了好久。
晴朗的夜空悬挂着无数闪亮的星星,清凉的月光照耀着太原城边的一个荒山。一条曲折的小道盘绕在山间。小道上一个小小的黑色身影在吃力的奔跑着,道边浓密的丛林让这身影忽隐忽现。
“翻过城西的那座杜灵山,过了山顶的尼姑庵,有条小路,顺着小路一直往前走,就能找到八路军。把这个交给他们。”
司马晓玲牢记着表哥司徒丹勤临死前跟她说的话,在崎岖的山路上拼命地跑着。石头硌飞了左脚的鞋子,她把裙子撕下一条缠在脚上,一瘸一拐地坚持向前。好在她父亲比较开放,从小没有逼着她缠足,否则这段连男人爬起来都费劲的山路估计会要了她的命。
心脏跳得好像要从嘴里蹦出来,如牛般粗重的呼吸跟她娇小的身材极不相符。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四周伸出的树枝勾得丝丝缕缕,低矮的荆棘丛在她白嫩的腿上留下了道道血痕。背上的汗水被山间冷风一激,让衣服冰冷地贴在肌肤上非常的难受。脚应该是肿了,裙布包裹的左脚已经渗出了血水。四周黑森森的树林不知道隐藏了多少怪异的动物,在黑夜中发出各种叫声。原处还有点点磷火似鬼魂般在林间飘飘荡荡。
要是在平时,司马晓玲早该吓得腿都软了。但是现在她对这些似乎都没有感觉,一边跑着,心中就像放电影一样,反复播放着晚上的那一幕。
司马晓玲父亲大哥的独生子司马丹勤自从因为七岁时自己的亲生父亲染病去世,就被司马卓天收为养子。极为懂事的他,把对司马卓天养育之恩的报答,化成了对比他小四岁的司马晓玲妹妹无微不至的照顾。对于司马晓玲的要求总是百依百顺,兄妹俩的关系甚至比亲兄妹还要亲密。
司马丹勤赴日留学,晓玲还曾经为身边失去一个呵护她的大哥哥而伤心了好久。
等到司马丹勤学成回国的时候,司马晓玲惊喜地发现,在漫长的六年时间里哥哥已经长成一个学识渊博、英俊潇洒的青年。她常托着腮听司马丹勤给她讲外面的世界,讲自己对时局变化和对国家发展的崭新观点。司马晓玲觉得哥哥身上充满着强烈的希望中华复兴的欲望。唯一没有变化的是,哥哥依然对自己关心备至。
日军占领太原之后的一天,一个日本军官上门来找哥哥。原来他们是在日本时候的同学。他们在父亲司徒卓天冷眼的注视下谈论了很久,虽然听不懂日本话,但是司马晓玲能感觉到他们争论得很激烈,最后那个日本军官摔门而去。
本来司马晓玲还担心骄横的日本人会不会报复哥哥,可是让她大吃一惊的是,哥哥在闭门思索了几天之后,居然去了日本驻太原的警备司令部当上了首席翻译官。结果,父亲一怒之下,把一向疼爱的哥哥赶出了家门,并警告司马晓玲不得再与司马丹勤来往。
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火的司马晓玲吓坏了。但是从小就养成的对哥哥的依赖,让她还是鼓足勇气偷偷地去找了哥哥,她要当面问哥哥为什么干了这个跟他的理想背道而驰的事情。她想要哥哥改变自己的决定,回到温暖的家里来。
司马丹勤看着满脸焦急的妹妹,心疼地抚了抚司马晓玲的长发“哥哥没有忘记自己的理想,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迟早有一天你也会明白的。”
虽然司马丹勤继续当那个让人侧目的翻译官,虽然他没有向司马晓玲做出合理的解释,但是司马晓玲坚信自己这个一向正直的哥哥一定有他的道理。有时候她趁着父亲不注意的时候,会偷偷溜到哥哥那里,给他收拾凌乱的房间。
这天傍晚,司马晓玲又来到了哥哥的小窝,当她正准备拆洗哥哥留在房间里的脏衣服的时候。门被打开了,司马丹勤一身是血地撞了进来。
在司马晓玲吓得脸色苍白的时候,司马丹勤倒在她的怀里,对她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原来,司马丹勤就是八路军的那个内线。。。。。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