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廉听着崔大鹏的朗读,看着自己的这些士兵,愤怒之火在心头燃起。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还有什么要讲的吗?没有!虽然这些士兵之中有很多人没有成家,但是他们也有姐妹,有兄弟,有父母。
李孝廉的脸是紫红的,没有言语。在在李孝廉的手势下,这些士兵将泥土一点点的覆盖在这些可爱的人身上。整个的过程很寂静。只有月光高悬在那里默默的记录下了这一切。
兄弟的情谊呀,比天还高,比地还辽阔。那些岁月我们一定会记得。兄弟的情谊呀我们今生最大的难得,像一杯酒,像一首老歌。
静静地看着泥土将自己这些兄弟的面容覆盖,李孝廉觉得自己也成了他们之中的一员。仇敌三千又何妨?只为兄弟战今生!
原来低洼的地方现在堆成了一个小土堆,,埋在土堆里的,有战士的尸体,还有日军的军刀。众将士低着头站在这个小土堆前。分外的沉寂!
孔孟从对队伍之中站出来,没有言语,在月光下递给了李孝廉一盒烟。王明达视若珍宝的那盒烟。
李孝廉双手沉重的从里面掏出了剩下的三根烟,跪下来用火柴一次点燃之后将三根烟缓缓插在了这些士兵的坟头。然后在坟头拜了三拜。回过头,李孝廉对崔大鹏说:“将这个位置记下来!”。
崔大鹏掏出了自己随身带的本子和铅笔,在密密麻麻的文字后面又加入了一些新的元素。
没有作丝毫的停顿,李孝廉转向三位排长:“命令部队继续向前行进五公里。”。
“是!”,三位排长齐走开。队伍又拖着疲倦的步伐行进了。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月亮出来之后又渐渐被乌云隐去了,行军队伍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萧祥源在队伍之中拖拉着步伐走着,月光的离去恰好隐去了他复杂纷繁的心理。萧祥源对自己不负责任侦查的事情很后悔,很后悔。鼓了鼓勇气,萧祥源快步的走到了队伍的中央来到了李孝廉身边。
“连长,我错了!”,萧祥源在李孝廉的身边痛苦的说。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注意就好了!没有什么错不错的,只有错了能不能够意识到,能不能够改正的问题,你没有错,改正不了才是你的错。我不喜欢听见狼来了!”,李孝廉边说边走,脚步一点儿都没有落下。
“可是,连长,我!”,还没等萧祥源说完,李孝廉就连珠炮似得:“好了好了,别说了,婆婆妈妈的,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跟个老娘们似得呢?能不能有点出息?我告诉你,你在我面前再怎么委屈也没有用,再怎么悔恨也没有用。我李孝廉带兵从不看这个,我要的是能够改正错误的士兵和鬼子的人头,明白吗?眼泪我不稀罕,后悔的声音我更加不稀罕!你明白了吗?没事到一边去,别在我身边走来走去的,瞅着你膈应!”。
李孝廉边说边快步的走着,好像萧祥源就是一块粘人的牛皮糖,李孝廉想尽快的将萧祥源甩开。
在萧祥源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时候,主计军士崔大鹏过来拍了拍萧祥源的肩膀。“傻小子,连长的意思你还不清楚吗?连长这是已经原谅你了,只是他这个人呀,嘴硬心软,你不用把他的所有话都放到心里去,只要记得有错及时改正,多杀鬼子就行了!下次你要是能够带一百个鬼子的人头来见连长的话,连长肯定原谅你的。”,崔大鹏向萧祥源眨了眨眼睛,可是夜太黑,崔大鹏的表情萧祥源没能够看见。
尽管没有看见崔大鹏的表情,可是崔大鹏的话语萧祥源却是一字不落的全听了进去。
“军师呀,一百个人头那么一大堆,我要怎么才能带走呀?是不是太多了点?”,萧祥源的问题使崔大鹏忍不住想发笑。
“你说你咋就这么笨呢?你脑子能不能够开点窍呀?就非得带一百个人头过来吗?你杀一个人之后,就将他们衣服领子上的布割下来,这样攒够了一百块布之后不就能够证明你杀了一百个鬼子嘛!你这人怎么这么笨呢?”崔大鹏还在喋喋不休的说道。
“谢谢军师!”,萧祥源直接奔着李孝廉前进的方向就去了。
“这孩子,真是傻!”,崔大鹏看着萧祥源的背影叹息道。
“连长,要是我能够杀死一百个鬼子,你就能原谅我是吗?”,萧祥源一脸认真地在李孝廉身边边走边问。
李孝廉心里想“自己的这个兵真是笨的够可以的。”。心里想着,李孝廉嘴上应承道:“是的,等你杀够了一百个鬼子之后我就原谅你。”,随后李孝廉拍了拍萧祥源的肩膀向前走去。
后面的萧祥源使劲的攥了攥自己的拳头。
往前行进了大约一个半小时,队伍终于到达了今天要宿营的地方。
“真累呀,终于可以歇歇了!”,大家将肩膀上的负重卸下来之后就瘫坐在地上不愿起来。
这下该炊事班忙活了,只看见炊事班班长杜铁路在一边走来走去,不大一个会儿之后饭菜的香味就飘了过来。众人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饭菜的香味更将众人的食欲勾引了起来,现在众人的肚子里就像是有馋虫再爬,痒痒得厉害。
虽然有军纪在管理着,众人坐在地上不敢一下子就跑到箩筐里拿吃的,可是众人的喉结都在蠕动着,眼睛之中满是饥饿之火。
在炊事班长的示意下,坐在地上的人群开始以一个班为单位开始吃饭。尽管大家看着别人先吃心里不爽,可是也不能不这样。炊事班所带的吃饭工具就够一个班人员吃饭的,硬性的条件就是如此,战士们也没有办法。
李孝廉和几位排长没有先去吃饭,他们几个人聚成一团在谈论着今天场作战的得失。
“陈大龙,说,我不想听废话!”,李孝廉厉声的对陈大龙呵斥。
“是的,连长,我们这次仓促对敌是因为我们之前并没有对周围的地形做详细的侦查,没有想到如果敌人突然偷袭我们应该如何去应对。之前的侦查工作也没有做好。侦查地形时候人员分布的范围不够广,侦查的面积不够广,侦查不够彻底。”,听着陈大龙的检讨,李孝廉的脸上没有一点的表示,只是冷冷的看着陈大龙,期待着陈大龙的下文。
“根本上来说,我们是思想不够重视,因为懒惰和之前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状况而思想上放松了警惕,以后我们会从思想上提高认识,像今天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再次发生。”,陈汉生对李孝廉自我检讨道。
李孝廉点了点头,眼睛望向了其他的人。
“连长,我们的夜战能力太差,与敌人相遇之后我们都是在瞎打,今天晚上要不是因为突然袭击,内外夹击,凭我们这些人的力量想消灭日军的小分队是很困难的。因此我在思考如何能够提高我军的夜战能力。具体方案我会和属下商讨,明天晌午的时候我会交给你我们的解决方案。”,李孝廉向一排长段旭点了点头。
“对于今天部队遭受的突然打击我很心痛,既心痛逝去的士兵,也心痛你们这帮家伙的行为方式。如果当时你们多长一点儿心眼,怎么可能造成这样的损失?”,李孝廉怒气冲冲的训斥道。
排长们全都低下头,沉默不语。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李孝廉说完这句话之后,各位排长的脸上都浮现出坚毅的表情。
“这次混合排的伤亡较大,一排二排各调拨五人过去,务必将侦查的事情做好。”,李孝廉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几个排长一起铿锵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