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着装上T自有他的品味。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他就穿棉布便西服,短短的杏黄麂皮夹克,水洗磨白的黑色真丝短袖……颜色通常是冷色调,式样一定是简洁而经典的。记得在他成为我正式的男友之前,有一次来我宿舍玩,里面穿了一件深蓝色圆领棉T恤,外面是蓝灰的棉布便西服,那股子既温文尔雅又落拓不羁的气质好生迷人,我在心中暗暗惊叹,不知这男孩从哪儿获得这般品味。我是天秤座,这个星座不可救药的特性之一就是爱美,我真的不能忍受不会穿衣服的男人,不修边幅的男人。
T的长相略有西化倾向,头发自来卷,皮肤白皙,脸型窄长,鼻梁高直,眼眉黑压压的,眼窝深深。加上身型挺拔,穿正式的西服也应该是很好看的——但他不肯穿。服装也是种语言,他是那种天生与牛仔裤、圆领汗衫之类的东西更亲近的人吧。
正规的衬衫、西服抑或高级领带在我们家不被需要,直接而良好的后果就是省了很多钱。也使得我们两人在服装上的开支极其不成比例,却在家庭总支出上达成平衡。有一次算他全身上下的行头,价格统共没有超过百元,真是好恐怖。
一说到衣服就扯远了,继续回到大学时代吧。同学四年,如果我没有记错,与T总共说过两回话。一回是选修的电影课要进行考试,考试的方式是把大家分成组,每个组要自编、自导、自演、自拍一个小品。我和王语嫣、刘利、赵美眉以及四个男生在一个组,其中就有T。
大家先围坐在草地上想剧本。鄙人“文思泉涌”,飞快地想出几个创意供大家选择。创意之一叫《香烟悲喜剧》,以香烟为道具,讽刺恋爱中的男生是如何阳奉阴违拍女生马屁的。设想中有如下几个场景:
场景一:男生甲背靠一棵大树,一边抽烟一边等待女朋友。女生甲从他身后悄悄过来,一把夺过他嘴边的香烟,扔到草地上。男生甲为了表示迎合,还走上前去把烟蒂狠狠踏上一脚。
场景二:男生乙与女生乙坐在草坪上相谈甚欢。男生乙忘形之下掏出烟来抽,女生乙立刻变脸。男生乙莫名其妙,不知所措,及至认识到是香烟惹的祸,赶紧扔了烟头。
场景三:男生丙与女生丙……(到底怎么样我已经忘了。)
场景四:男生甲、乙、丙与女生甲、乙、丙一对对亲密走过。
场景五:三个红红的烟蒂排在一起,寂寞地燃烧。
场景六:男生甲、乙、丙与女友分手后,一一回来,将烟蒂捡起,继续吞云吐雾。
我这编剧之蹩脚是勿庸置疑的,可大家要求都不高,一致通过。通过之后就是争着当导演,谁也不想当演员。我声明既然采用我的“本子”,本人理所当然是导演。可是他们不答应,最后只好抓阄。老天有眼,真的让我抓到了“导演”的纸条。再除去一个担任摄像的男生,其他人正好组成甲、乙、丙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