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凤凰池之锦翼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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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不会的------你说什么我都不相信!天鹏不是这样的人!---”倪姬倔强地声音顽固地封锁着自己的眼泪。双眼却因悲恸而充血,胀得通红,艳润的红唇也布满了牙印和血丝。

她封锁着一切,包括自己正在被脆弱侵占的心。

她相信小婵是错的!那个与她朝夕相对了四年的男人,虽然有太多不可捉摸的谜,但他纯良明洁的本性,是不可能轻易就被磨灭的!一个对爱抱守着终生信念的人,绝对不会是女儿口中的那个恶魔!不会的!不会的!!

可女儿此刻,就清清楚楚地跪在自己面前,是司马青云证实,她正是死于她生身父亲之手!

司马青云一直守立在门外。那些不堪回首的可怕往事,随着她们母女的争吵,一次次冲撞着他的心门。

尽管在小婵说明倪姬的死因时,屋里满盈着欢喜庆幸。倪姬像洗脱了千古奇冤般激动,甚至要向他下跪,以还谢他保全自己名洁的恩情。可转瞬间,他怆惶地退了出来,小婵悲慽哽咽声,让他觉得自己很无能。

从认识岳雪梅到死于杜圣心之手,他仿佛也是那整个故事最勤勉的参与者。然而,当中的是是非非让他也分不清,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谁是对的,谁又做错了。

夜露不觉凝重起来,远处廊前的灯光,渐渐朦胧入幻。

司马青云吞了口寒气,慢慢地吐出,厢房内突而寂静下来。蓦得,房门豁然敞开,白玉婵出笼燕雀般跃了出来,泪痕未褪的脸上泛着一种兴奋后怕的红韵,一把扯住他,大叫道:

“司马大哥!答应了,娘答应做低艳香榭的女主人了,我这就告诉门主去!”

她火热的眼波一闪而过,司马青云望着她兴匆匆远去的背影,诧然地回望房内的倪姬,眼中满是不信的疑色。入暮时,庄宜庭后院的情景,再一次涌上心头。

他原本对善和门和霍佳嵛满是疑戒,然而,霍佳嵛的一言一行,都令他不自觉地淡忘了密道和玉婵失踪之事。那么谦善温和的尊主形象,是他生平从未见闻的,而他对倪姬表露出来的爱慕与依赖,更是令人咋舌。

宴散时分,司马青云陪伴小婵到后庭散步。霍佳嵛兴意倦然地出现,三人寒喧半晌,霍佳嵛竟然放下了一门之主的身架,向他二人吐露了对倪姬一片倾慕,却无法得到佳人芳心的苦恼。白玉婵正在犹豫是否该将杜圣心之事告知母亲,被他的真诚痴意所感,遂请愿为他充当红媒,向母求好。

“玉婵成功了?”司马青云望着房内倪姬倚窗挺立的傲人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他相信,倪姬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目的。

善和门主将婚的消息,当夜便沸喧了天阳。婚期定在后天初十晚亥子交更之即。发往各门各处的喜谰星夜启程,整个善和门迅即沉浸在喜庆的氛围。

从南街传回了上官夕阳和欧阳莲卿的消息,洪天洋带着谭厅桐神情凝重地赶了出去。天阳目前的局势对善和门极是不利,在他们眼中,后天的婚庆将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已近五更,倪姬仍豪无睡意。从紫桐林吹来的风,夹带着淡淡异香,在落露的深夜,犹是清新。

倪姬慢慢地走在通往桐林的小道上,鞋沿沾染着揉满水滴的草籽。她静静地走着,还在为自己方才的一时冲动,而疑虑不宁。

毒琵琶让她在初十等候丈夫的梦境,每天都在一重复,越来越清晰。倪姬相信那不仅仅是一个梦。为了杜圣心,她愿意等,在哪儿等都一样!低艳香榭在她眼中,是个暂时的停靠,也是个华贵的牢笼。她是这儿的宾客,同时也因为霍佳嵛的宠爱,而成为了“禁脔”。

“今天就是初八了,天鹏会怎么样?他能知道我在这儿吗?”倪姬叹了口气,小婵所说的事,像一个魔箍,紧紧勒着她的心,她不敢想象,杜圣心在人世最终的下场会是怎样,如果他真如小婵所说,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还值得自己这般为他付出吗?

倪姬开始担心,如果后天杜圣心不出现,她是否就真该履行她的诚诺,了断旧世一切的缘孽,安安心心地做善和门的门主夫人呢?——倪姬很快摇了摇头。

霍佳嵛是个仁人君子,可惜,并不是倪姬心目中所希翼的人。面对他,她只会感到愧疚和疲累,她讨厌那样的感觉。也许,跟杜圣心在一起时那种淡淡地感伤,和永无止境地的追求,才能让她保持活力!

倦乏悄悄向大脑攀援,倪姬准备放弃挣扎。水到渠自成,命运掌握在她自己的手里,后天的事,后天自然会有结果!

她长了长精神,准备折返琦雯轩,蓦得,一丛一人多高的草灌挡住了去路,倪姬举步左移——

“今天多亏您老人家相助,否则-----”恍惚间,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自草灌后的小道上隐约传来,倪姬屏息止步。

“好了,不要说这事了。以后小心点就是了。”一个幽闷嘶哑的声音烦躁地打断了他:“这个女人,绝不简单,她目前的武功已不在你之下,如能为我所用,当然是好,但若----”

倪姬提息运动轻身功夫,稍稍移步,无声地靠近。昏落地星月灯影间,一个形瘦背蘼的诡异身影正在对着一个煞是眼熟的高个人指指划划。

“不会的不会的,您老人家不必担心。---”那人极是惶恐地摆着手:“孩儿一定会加倍小心的,您不必------”

“谁?”倪姬正在潜心回想,猜测此人身份,突闻一声枭噪般的呼喝,未及省神,头顶劲风急刺,一团黑影腾起,闪电般袭至。

倪姬骇然后掠,怆惶间胸口重重一震,只听一人失声呼喊:“别伤她!”

倪姬浑身悸颤,重重跌在丈外的石阶上,耳鼓轰响,神志瞬时昏沌了起来。迷糊中,一个瘦小的身影步步逼近,推来一股令人发悚的气息,阴冷入骨。

倪姬仍紧咬牙关用力睁开眼。重重夜影中,两点幽冷的寒星,剑般刺进她眼中。

她渐渐失去意识,任由一只魔掌当面抓来。

“不要,爹爹!不要伤他!”

“不行!她已经听到了太多,留着只是祸患!”

“不行!孩儿求您了----”一个熟悉的求切急声急喘喘拦上前,温暖有力的怀抱,紧紧护住了她。倪姬心下一松,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听力-------

唢呐嘶哑怆然的音响,远远近近不住地流转着,令人焦躁难忍。

倪姬不自觉地皱了皱眉,感到浑身酸痛,终于缓缓睁开眼来。

“呀,娘!娘!您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娘-----”促不防,白玉婵两眼红红地扑上来,搂住了她后怕地发着颤:

“您昏睡了两天了,终于醒了!”小婵的哭声令倪姬倍感惊讶,

“两天?我睡得好好的呀,怎么说我昏了两天,今天是什么日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