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敦煌学导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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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敦煌遗书(7)

启蒙教材的教学对象是儿童少年:教学目标是以认字为主,通过认字教学,初步贯输一些文化知识和人生常识。这个系统的教材与读物,有《百家姓》(P.4585、P.4630),《千字文》(S.3287、S.3835、S.4504、S.4649、S.5454、S.5592、S.5711、S.5814、S.5829、S.6173、P.2059、P.2062、P.2457、P.2667、P.2759、P.2771、P.2888、P.3108、P.3117、P.3170、P.3211、P.3416、P.3561、P.3614、P.3626、P.3743、P.4809、P.4937,散录240、散录549;此外,尚有P.3656、P.4072,为篆楷两体书;P.3943及S.5471为注解千字文;P.3419为汉文吐蕃文对音《千字文》写卷),《百一物本》,《开蒙要训》(S.705、S.1308、S.5431、S.5449、S.5463、S.5464、S.5584、S.6131、S.6224、P.2487、P.2587、P.2588、P.2717、P.3029、P.3054、P.3102、P.3147、P.3166、P.3189、P3243、P.3311、P.3408、P.3486、P.3610、P.3875、散录218、散录679等)、《太公家教》、《王梵志诗》、《诗经》、《孝经》、《九九乘法歌决》等。

成人教材的教学对象是青年,教学内容以贯输知识为主;教学目标是培养封建时代的知识份子。这个系统的教学与读物有:

1、儒家经典:如《易经》、《礼记》、《尚书》、《春秋》、《左传》、《谷梁传》、《论语》、《尔雅》等。与《尔雅》相辅,还有隋唐音韵书,如《切韵》(P.2016、P.2017、P.2018、 P.2019),《刊谬补缺切韵》(P.2011a、P.2014、、P.2015、P.2129、P.2638、P.4871、P.4879、P.2016、P.2017、P.2018、P.3693、P.3694、P.3695、P.3696、P.3798、P.3799、P.4746、P.4917、S.2055);《归三十字母例》,《双声字表》;

2、历史名著:如《史记》、《汉书》、《晋书》等;

3、文学名著:如《诗经》,《文心雕龙》(S.5478)《昭明文选》(P.2528、P.2527、 P.2542、2525、 P.2554、 P.2493、P.2645、P.2658、P.2707、 P.2543、 P.3778、 P.3345、S.3663)、《玉台新咏》(P.2503)、以及就那个时代而言的当代诗文选,如《故陈子昂遗集》(P.3590、S.5971、S.5967)《李峤杂咏》(P.3738、S.555、Дх.10298、Дх.2999、 Дх.3058),《高适诗集》(P.3862),《白居易诗》(P.2492),《唐诗选》(P.3619 P.2567+ P.2552),《云谣集杂曲子》(P.2838背2、S.1441背8)等。

专业教材:教学对象是专业青年;教学内容是贯输各种专业知识:教学目标是为地方培养医生、天文生、阴阳生、翻译人员、以及政府官吏,以满足本地区军政机关的需要。开设的专科有医学、历算学、阴阳学、文牍学、民族语文等。

医学方面的教材与读物 有《医论》(如张仲景《五藏论》)、陶弘景《本草经集注》(日本龙谷大学图书馆藏敦煌遗书530号)[唐]苏敬《新修本草》(S.4534、P.3822、P.3714、),《本草残卷》(S.5968),《新集备急炙经》(P.2675),《灸经明堂》(S.5737),《灸经图》(S.6168、S.6262),《人神忌日》(P.3247),《玄感脉经》(P.3477),《平脉略例》(S.5614(7)、P.2115背(2)、P.4093(5)S.6245),《青乌子脉决》(P.3655),《占五脏声色源候》(S.5614)《食疗本草》(S.76)医类文学(如P.3093《定风波》三首:《阴毒伤寒脉又微》、《夹食伤寒脉沉迟》、《风湿伤寒脉觉紧》、还有S.4508的《药名词》)等。

天文学、阴阳学方面的教材与读物 有《二十八宿次位经及三家星经》(P.2512),《玄象诗》(P.2512、P.3589),《全天星图》(S.3326),《紫微宫星图》(敦煌市博物馆藏076号),《历日推步术》(北图新0386),《唐年神方位图》(S.2620),《瑞应图》(P.2688、P.4881),《阴阳书》(S.1468、 S.4534背、 S.6182、S.6196 、S.6258、P.2534、P.2675背、 P.3594),《宅经》(S.4534、P.2632背、P.3281背、P.3865、P.4522背、P.2615),《葬经》(S.3877、P.3647),《占卜书》(S.5686、S.5772、S.6054、 S.6167、S.6346、P.3106、P.3398(2)、P.3803、P.3888、P.3896(2)),《甲子五行歌决》、《易三备》、《相书》、《解梦书》等。

公牍方面的教材与读物 有《高宗天训》(P.5523),《新集天下姓望氏族谱》(S.2052、P.3191),郁知言《记室备要》(P.3723),杜嗣先《兔园策府》(P.2573),杜友晋《书仪》(P.3442),《籝金》(P.3363P.3650、P.2966、P.2537),《唐职官令》(S.1880),《唐天宝官品令》(P.2504),其他公文、判集、类书等等。这类专科教材与读物著眼於应用,特别是注重本地特点,同本地需要相对口。

周边民族及外国语言文字教材与读物:《册府元龟》卷九九六《外臣部·鞮译》载:“文宗开成元年(公元840年)五月敕:应边州令置译语学官,掌令教习,以达异意。”敦煌于大中二年起义归唐,为唐之边州,与吐蕃、回鹘、于阗、吐谷浑及波斯、印度诸国多有往来,故亦“置译语学官”,教学吐蕃文、回鹘文、于阗文等,培养译语人材,从事吐蕃、于阗、回鹘来使接待及往还公文的翻译。敦煌遗书中的吐蕃文、回鹘文、于阗文文书,及上节所举汉文-吐蕃文、汉文-粟特文、汉文-回鹘文、汉文-于阗文诸种双语对音写本,即属此类教材。

学童作业,敦炮遗书保存下来的古代学童作业,主要是中唐至北宋前期敦煌学童的习字作业。练字的底本多为《上大人》、《千字文》及抄写佛经、诗经等。S.2703卷背有一件很典型的唐代学童习字日课卷。老师在每日学童作业纸上写三、五个《千字文》范字,学童逐字各抄写二十遍左右。老师所写范字残存“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岗”(中缺“剑号巨阙,珠称夜光)果、珍、柰、李,菜、重、芥,姜,海、咸(下缺)”等二十六字。作业日期残存某月“二十五日”、“二十六日”、“十八日”、“十九日”、“二十日”;每日习字作业之尾,由老师写一“休”字,表示本次作业到此为止,业经阅过。目的在于防止学生偷懒及充替下次作业。其“二十日”下有老师批语云:“渐有少能,亦合甄赏”。意思是:渐渐有些进步,应当酌予嘉奖(插图45 S.2703背《唐代学童习字日课》)。其实,据笔者观察,此日习字作业较前数日并无长进,批语所谓“渐有少能,亦合甄赏”,不过是老师给予的鼓励。尽管当时尚无《儿童心理学》及《教育心理学》之说,而教师们却已使用“循循善诱”、多鼓励、少抑挫的心理学原则进行施教。这八个字的教师批语,是一千多年前唐代教师留下的手泽,值得放大装裱,陈列在博物馆中供人瞻仰。

年龄渐长,知识渐高的学郎,练字时不再写《上大人》、《千字文》,而是抄写佛经、诗文或时文。如P.3620号卷就是河西节度使张议潮17岁时所写,抄写内容为《封常请谢死表闻》、僧无名《讽谏今上》及《无名歌》(插图46 P.3620张议潮抄卷及题记)。

上述材料,为我们活画初出晚唐五代时期敦煌地方学校教育、课程设置、教学活动等方面生动的画面。如果不是有这些材料,我们很难想像古代教育的实施情况,无法获得古代学校教育丰富而生动的感性认识。这些材料的巨大价值和意义,在於为我们探讨唐宋时代敦煌地方教育的性质,教学门类、教材的系统以及教学宗旨,培养目标等问题提供了充分的依据。

上面,我们简略介绍了敦煌遗书的基本内容和价值意义,然而,这还不是敦煌遗书的全部内容和全部价值意义。它还有一些甚至迄今我们尚未发现的内容和尚未认识到的价值意义。人们说“敦煌遗书是我国古代学术的海洋”,这是对敦煌遗书内容和价值意义毫不夸张的概括。

从广泛的意义来说,敦煌遗书尚不仅仅局限在前述写印本范围之内,写印本之外,还有敦煌古代碑碣、竹木简牍、明器上的朱墨书题记,幡画、绣画、绢画、布画、纸画上的款署和愿文、洞窟内的各种题记等,这些书字文物,虽无敦煌遗书之形制,却有敦煌遗书之功用,从文献学角度来看,同样可以视为“遗书”进行研究、加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