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这个贱人,”玉妃突然象发了疯似的,“每个人都以为皇上对我恩宠万千,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他躲在梅花殿里,整夜整夜看的都是你的画像,他甚至可以住在梅花殿里几夜都不碰我。久而久之,本宫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就是他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本宫,他宠幸我,只有为了吸引另外一个女人的眼光。我只是一个幌子,我从来都只是一个幌子。”
我倒退几步,我的震惊不亚于听到玉妃通敌,笑话,简直是笑话,这些年来,我和后宫的其他女人一样,得宠又失宠。想到这里,我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便不再搭理玉妃。
有狱吏进来了,大概到了吃饭的时间,先进的是玉妃她们的牢房,只听到玉妃在骂,“你们给本宫吃的是什么啊,这饭都是馊的没,怎么能吃啊。”
狱吏凶恶的声音,“你以为还是娘娘啊,”只听到锁上牢门的声音,不一会儿,已在开我的牢门了。进了牢房,脸色却换了一付面孔,和颜悦色的说,“昭仪娘娘,用膳了。”
这才注意他手里提的是个食盒,打开把饭和菜一样样拿了出来,竟有三四样精致的小菜。我疑惑的问,“这菜?”
“昭仪娘娘不必奇怪,这是皇后娘娘特意关照的,皇后娘娘吩咐,昭仪娘娘现在虽说是待罪之身,可是等皇上气消了,马上就会接娘娘出去,吩咐小的们不许怠慢了娘娘。娘娘慢用,小的一会来收碟子。”说完,狱吏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在这狱里,还能受到这样的优待,倒是我始料未及的,不知道这皇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现在什么也不管了,这饭菜的香气飘满了整个牢房,我真的饿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隔壁牢房又传来声音,“姐姐,好香啊,”是玉落的声音。
“不许叫。”大概是玉妃堵住了玉落的嘴巴。
“姐姐,我受不了,皇上不杀我们,天天折磨我们,我真的受不了了。”声音满是痛苦和绝望。有时候慢慢的折磨一个人,远比一下子杀了她要痛苦的多。宣华一定是要慢慢的磨去玉妃的意志。
“坏事干的太多了,总算是报应了。”不是我落井下石,这个女人不值得我的同情。
“你不用看本宫笑话,总有一天,本宫还会凤冠霞帔,宠绝后宫。”她还在做梦,这个时候,她还在做梦,她被抓进来那么久,通敌这种罪名,有几个可以活着出去。
让她做梦吧,恐怕这梦也不会长了。
虽然我每天呆在这阴暗潮湿的牢里,可是好像我受到的却是上宾的待遇。没有让我穿囚服,每天都有精致的小菜送来。这让隔壁牢房的玉妃姐妹又羡又妒,看的出来,玉落已经坚持不住了,她趴在木栅栏上,直直的看着我吃的饭菜,“昭仪娘娘,赏一口吧?”
看着这个双眼呆滞,身上充满异味的女子,我突然有些怜悯,她只是她姐姐的棋子,安插的宣宁身边,如今事发,却也要来陪葬。
我叹了一口气,从碟子里拿了一个包子给她,玉落如饥似渴,接过直往嘴里塞,还没吃到,却被人一把打落,是玉妃,“不要吃这个贱人的东西,她就等着看我们姐妹的好戏。”
玉落呆滞的看着玉妃,眼神里好像有些一丝怨恨。玉妃按着玉落的肩膀,“不要怨恨姐姐,等我们平安的到了月国,今日你受的屈辱,姐姐一定加倍偿还你。”
玉落一把推开玉妃的手,发狂似的大叫,“我受不了,我受不了……”叫着引来了狱吏,“疯女人,鬼哭狼嚎什么?”冲进去一阵皮鞭抽过去,只听到玉妃姐妹的惨叫,渐渐的,只听到皮鞭的声音了,大概已经昏死过去了。
牢里黑漆漆,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我闭着眼睛养着神,听到隔壁牢房有声音,是人翻身的声音。接着,隔壁牢房的门被开了,进来了几个人,突然牢房大亮,原来隔壁牢房点起了好几盏灯,一眼望去,原来是一群公公,其中一个赫然是宣华的贴身太监高公公,“玉妃娘娘,老奴今日带来一样东西,相信娘娘看了之后就全明白了。”是高公公的声音。
接着一个信函模样的东西被递到了玉妃手里,看完了信函,玉妃的脸上现出的是死灰一样的神情,那是一种一个人彻底被击垮的表情,她呆滞的从嘴里吐出几句话,“不可能的,月王与我情投意合,他答应过本宫,一旦本宫出现意外,愿意以三座城池保本宫和妹妹安全到达月国。娘娘认识月王的笔迹,这的确是月王派人送来的,皇上交代老奴,让娘娘不要再妄想,在这份认罪书上画押。”一个小太监拿出一份函件,大概就是认罪书吧。
“不,高公公。”玉妃一下子跪倒高公公面前,“本宫得势时,对公公也算不薄,请公公代为通传一下,让本宫见见皇上。”
这个玉妃,以为见了皇上,凭着宣华昔日对她的宠爱,或许还有生机。高公公叹了一口气,“娘娘还是画押了吧,或许还可以给令妹一线生机。”
“高公公,求求你了。”玉妃还想抓住最后一次希冀。
“娘娘接旨吧。”高公公突然拿出了一道圣旨,“奉天承云,皇帝诏曰:贵妃玉湘,私通外邦,罪无可赎,凌迟处死;宁王妃玉落,同罪。”
这份圣旨让玉妃呆若木鸡,凌迟处死!宣华完全可以让玉妃体面的死去,可是他折磨了她这么久之后,还给了她这样一种死法,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以前的恩宠真的是假的。
“玉妃娘娘,老奴来之前,皇上吩咐老奴,如果娘娘很爽快的画了押,那可以放宁王妃一条生路,可是,娘娘你亲手毁掉了宁王妃唯一的生路。”高公公一直在摇头。
玉妃已经完全垮掉了,她好像听不懂高公公在说什么。只是呆呆的跌坐在枯草上,死一样的寂静。
高公公准备离去,“高公公!”我隔着牢房高声叫他。
听出我的声音,高公公走到我牢房前。“公公,向你打听一件事,七?太后她老人家回宫了吗?”我昔日对这位公公还算不错,这样的问题,他应该不会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