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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王涛如实地把事情的经过全部讲给了茹倩听。王涛发现,茹倩不再是那个可爱的听众了,在整个叙述当中,对方始终是那种漠然的表情。于是在结束叙述之后马上捧着茹倩的脑袋说道:原谅我,好吗?晓惠也说了,再没有下次了,我是因为……

茹倩打断了王涛:好了,睡吧!明天再说。

王涛还想坚持,但茹倩猛地挣脱他的束缚,转了个身睡去了。

整个晚上,王涛怎么也睡不着,按常理,茹倩应该大吵大闹,最次也要辩驳几句,但一切都没有发生。这反而增加了他的恐惧和担心,他辗转反侧地思索明天如何面对?如此反复到凌晨时,困意和劳累终于把他带进了梦里。

太阳光的照射尽管透过了厚厚的窗帘,但还是把沉睡中的王涛给刺醒了,他一骨碌爬起来,墙上的钟表显示已经七点半了,第六感觉告诉他:糟糕,茹倩已经上班走了。

穿上衣服的他还是不相信地来回找了一圈,厨房里放着准备好的早饭。最后他把目光停留在桌子上。

王涛,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或许是抵御风寒的抗体太弱,总之我承受不了这一切。昨晚和你一样我也备受了一晚上的煎熬,不同的是你睡着了,而我没有。这可能就是女人和男人最本质的区别,我想了很多很多,从过去那并不遥远的美好回忆到昨天依然清晰的爱的篇章;从妈妈对我自私的刻意复制到今天现实中悄然倡导的花红柳绿;从肥皂剧里的悲悲凄凄到生活里的离别情恨。我真的想了太多太多,甚至想到了刚发生的新鲜故事中的你。是的,从情感的角度讲,这怪的了你吗?特定的环境,特定的人和事。我越想越和前几天看的电视剧中的情节相吻合,当时你好象也对外遇中的男、女主角表示了携带泪水的同情。我相信你对我和孩子的爱无可非议,但我在爱这个范畴里是个不知足的女人,换个说法是没有深度的女人。

我决定离开你,在没有正式办理离婚手续之前请你不要去学校找我,因为我不想闹的沸沸扬扬,更不愿意看到妈妈为我和她自己伤心。

谢谢有你陪伴的所有日子!

王涛看完茹倩留到桌子上的信,一下子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马上拨打手机,语音回复关机,他沮丧地跌坐在椅子上。

好象前些日子才和茹倩谈论过关于离婚的话题,当时王涛还自信地说:我感觉离婚是婚姻里最愚蠢的举动,无论你打着任何颜色的旗号要离婚,都或多或少地证明了两个人当初结婚时的弱智程度。他苦笑着看着天花板,忽然想到救星般地拨通了李军的号码:快,我和茹倩闹别扭了,让你妻子请假来替我劝劝她好吗?

李军说:为什么事情啊?打手机可以吗?

还是让她来一趟吧,茹倩的手机关机了。来了我会告诉她事情原委的。

李军的妻子佩红和茹倩是同年级同学,李军和她结婚后,两家就一直有联系。

佩红到学校找到了茹倩,在茹倩的临时单身宿舍还住了一晚,两姐妹整整聊了一晚上,最后还是无功而返。佩红告诉王涛:我感觉出你把她伤的不轻,她说彼此先分开一段再说。因为最近正是快高考的时候,她的压力希望你能理解。王涛,我说你也真是的,善良、温柔的茹倩已经够好了,我也是女人,我最能理解此刻茹倩的心情,她最最不能原谅的是你的欺骗……

王涛真是黔驴技穷了,他也明白茹倩的说法正确,还有一个多月就是高考,可要让他放弃努力,等高考之后的话,又怕事过境迁落悔恨。屋漏偏逢连阴雨,兄弟县市发生了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一家四口全被杀了。侦破能手王涛被临时抽调到那里的专案组。

这一走就是将近十天,期间晓惠发来了短信:涛,一切可好,祝你幸福。可王涛每次只要案情紧急,都要把外来信息设定为预存状态,以备空闲的时候看。案件侦破之后,在返程的路上,王涛如实地给晓惠回复了他和茹倩的窘况以及现在的身不由己。

茹倩这些天已经把所有的不快全部抛到了脑后,学校大门上方的高考倒计时督促着她一心扑到了工作上。今天是课时安排最少的一天,上午一、二节,下午没课。二节课后,茹倩刚走出教室门口就惊呆了:对面站着一个和自己像极了的女人。对方看着茹倩同样也惊呆了,大半天才说道:你是茹倩老师吧?茹倩猛然醒悟到对方的身份了,刚想说什么,看到下课的同学们惊奇的目光马上说道:请到我的办公室,好吗?

我是来负荆请罪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请你原谅王涛,他是被迫的。晓惠没敢坐,乞求地看着茹倩。

茹倩的心口一阵剧痛,她在感叹造物主神奇的同时,不得不承认,晓惠比自己漂亮,是那种任何男人都喜欢的女孩子。

茹倩长出了一口气不冷不热地说道:我还是叫你姐姐比较好点,你是我丈夫爱情生命里的第一个重要女人,我为你们没有结果的爱情故事流过无数次的眼泪,更以丈夫曾经拥有过你这样的女人而感到自豪,同时,能为爱情舍生忘死的你也在我心目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形象。但是我无法原谅的是,他和你的出轨,尽管你有意为她开脱。

晓惠“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哭着说:你就原谅他这次吧!只要你答应和他重归于好,我发誓永远消失还不行吗?

茹倩心软了,是啊!面前跪着的女人,其实真了不起,为了自己刻骨铭心爱着的男人,从不计较个人得失。再说了,他们所发生的一切和纯粹的第三者插足、婚外恋什么的又有本质的区别。

想到这里,茹倩也不由自主的哭着拉起了晓惠:好了姐姐,别哭了。

你原谅他了?晓惠马上擦干眼泪问道。

是的,从他告诉我那个女人是你的那一刻起我已经原谅了他,只是感觉上不承认而已,今天你的出现坚定了我的意识。我有个建议,现在你和我一起回去,我们三个人在一块好好谈谈可以吗?

好啊!只要你原谅他,让我做什么我都乐意。晓惠高兴地说道。

王涛回到家里一看,一切如故,茹倩没有回来过。他垂头丧气地把公文包扔到了床上,就在此当口,门铃响了,拉开门,王涛吓傻了。

茹倩和晓惠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王涛又是搬凳子,又是擦桌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点也不知所措。

还是茹倩先开了口:王涛,忽然我非常的相信命运的安排了,我们三个人会在如此特殊的情况下见面,既然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就不再翻腾了,现在说说我们的将来好吗?

王涛心怯地说道:茹倩,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

晓惠抢着说:她已经原谅你了。看了看茹倩接着说,只要你们和好如初,我答应永远消失。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退出,成全你们俩。

王涛和晓惠都瞪大了眼睛,茹倩用手制止了他们说道:听我说,剧情里遇到我们这种情况的,导演一般都是安排我得绝症或出车祸死去,但生活里则不然了,于是我想,只有我的退出才是最圆满的结局。我没有说气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不,你不能这样。晓惠歇斯底里地冲着茹倩喊道。你说的对,导演确实没有安排你得绝症、出车祸,但他安排我得绝症了。

晓惠边哭边从口袋里掏出医院诊断书:本来我不想让你们知道这些,就连王涛我也没告诉他。我有好长时间消化系统不太正常,经常出现持续性的胃疼,前两个多月去医院一检查:胃癌晚期,和爸爸的病一模一样。医生解释说不是遗传,而是家族习惯性的饮食、偏食导致的。顿了顿又说道,我最多还能活半年。

茹倩和王涛同时惊骇地夺过病历诊断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