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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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在她的影响下,我爱上了红酒,每晚睡觉前半杯红酒,艾儿说,可以美容养颜。

不过,那倒不是我真正在乎的,我是迷上了那种视觉享受,在红酒倒入高脚杯的瞬间,在空气与酒香融合的瞬间,晶莹的杯身,清透的液体,如玫瑰碾压出的汁水,带着清新迷人的气息,入口醇香,人未醉,心已醉。

我在红酒上面花费很大,很多时候,我能整月整月的吃泡面,只为买一瓶红酒,随着对红酒的品味愈高,红酒的价码也在狂飙,由开始二三十一瓶的“张裕”、“王朝”,到后来两三百的法国“龙船”或是“嘉士顿”,再到后来近千元的“嘉莫斯”……

我的红酒越买越贵,可是,我的薪水却没有上涨。

喝完红酒,洗澡,换睡衣,尚床睡觉,有时看看书,有时听听音乐,大概九点不到,我就睡着了。

而通常,艾儿都要到深更半夜才回来,一身酒味,挂在男人身上。

艾儿的工作是卖酒,可是如果价钱谈得来,她也卖别的,跟酒无关。

艾儿回来之后,通常不开灯,因为她知道我对光特敏感,一点光亮,都能醒过来,而我对声音却迟钝得很,不管隔壁床发出多大的响声,我都能把它们当交响乐、催眠曲,听着,睡去,毫不影响。

这也是艾儿最满意我的地方。

可能是她心里觉得愧对我,所以,对我特好,送我首饰,教我化妆,给我买吃的……

她不知道,我并没有去极力忍受,而是真的不感到困扰。

三个月试用期过去,我转为正式员工。

不断有新面孔换掉老面孔,不过,我依然一个都不认识,不管是老面孔还是新面孔。

有人欢喜地向我问好,对我说,我们又在一起工作了!

我只是淡淡回以一笑,他以为我是害羞,其实,我是真的不记得他。

不过,后来我终于认识他了,他叫何晓扣,大家都叫他扣子,他很活泼,嘴巴也特甜,在我们组里很得人心。

他经常唤我小凡,一遍又一遍地唤,有事没事就唤,久了,我便当他是空气,可是,组里人总是用暧昧的眼神打量着我和他,仿佛我们早就暗度陈仓很久了,只是面子上装正经。

我不反驳,也不承认,别人说什么,我从未在乎过。

我不为别人活。

我只是李平凡,就像我的名字,我似乎天生注定了平凡,不过,我并不感到懊恼或是感叹命运的不公,上帝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关了一道门必定会开一扇窗,有人健康却没钱,有人有钱却没健康,有人有健康又有钱,可是他没有爱,没有他爱的人和爱他的人,这样的人,同样可怜。

有时,被人忽视未尝不好,可以做自己,无需为了讨好别人而虚伪地笑。

所以,我满足于现在的生活,有健康,却没钱。

希望一直这样下去,我不会厌倦。

生活总是不尽人意。

我的默默无闻也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扣子升职了,连带着我,也被他提升了,从打字员转到设计组,我总算能勉强与我的专业挂钩了。

不过,这个挂钩并不是指亲手设计出自己的作品,而是给设计组打杂,如果有模特过来,替她们化妆,或是给摄影师、彩绘师打下手。

这种类似保姆的工作又累又苦,比打字繁琐多了,唯一的好处就是养眼,能看到很多帅哥美女。

扣子将我调过去,只是为把我留在他身边,我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不过,我并不在乎,我李平凡是根杂草,在哪里都能生存,在哪里生存都无所谓。

扣子对我很好,每天送玫瑰,买早点,请吃饭,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对我有意思,不断有人劝我跟他在一起。

扣子不是很帅,但是很阳光,他总是带着明媚的笑容,似乎从来不会有烦恼,我不懂,怎会有人能成天这么开心?我更不懂,我如此平凡,他怎会看中我?

随着扣子的升职,围绕在他身边的女性越来越多,可是,他对我一如既往的好,甚至更好,他的眼神更专注,也更自信。

但我知道,他不是支撑多久,就算追求到了我,也终究会如我以前的男友们一样离我而去。

因为,我有一个隐疾……

性冷淡。

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是因为我从未对别人提过,但是,我相信,聪明的艾儿应该能猜出来,在那样激情的现场演出下,我都能安然睡去,那只有一种可能,我性冷淡。

时间一寸寸过去,转眼间,我在公司呆了一年多。

扣子还没有追求到我,可是,他显然是个意志力很坚定的人,原本可能只是抱着好玩的心态逗弄逗弄我,可是,在屡次追求未遂后,他反而来兴致了,攻势越来越猛,各种浪漫又浪费的花样都使上了……我依然我行我素,淡淡的,礼貌的,始终不让他靠近一步,十年如一日。

扣子很懊恼,可是偏不放手。

男人就是这样,对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感兴趣,而一旦得到,就不懂珍惜了。

生活总是不断上演着或精彩或枯燥的戏码。

而我,从来都只是个看戏人。

今天,跟平淡的每一天没什么区别,太阳依然刺眼,地铁照旧拥挤,可是,推开门时,我知道,今天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对于我,没什么区别,而对于别人,则是天崩地裂。

房门打开的瞬间,一个白色的盘子飞过来,我来不及躲闪,额头被砸中,眼前直冒金星,伸手扶住墙壁站稳……争吵打架中的人自然顾不到我这等闲杂人等。

客厅,一片狼藉,两个女人扭打在一块,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物和头发,咒骂着彼此,我看到大把大把的头发掉在地上……旁边的男人,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帮谁,看到我回来,顿时眼前一亮,扑过来求我劝劝架。

我淡淡扫了他一眼,真想送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