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心灵鸡汤大全集(超值金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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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不享受生活就是罪孽(6)

但我们人从何处获得关于栖居和作诗之本质的消息呢?一般而言,人从何处取得要求,得以进入某个事情的本质中?人只可能在他由以接受这个要求之处取得此要求。人从语言之允诺(Zuspmch)中接受此要求。无疑地,只有当并且只要人已然关注着语言的特有本质,此事才会发生。但围绕着整个地球,却喧嚣着一种放纵不羁而又油腔滑调的关于言语成果的说、写、播。人的所作所为俨然是语言的构成者和主宰,而实际上,语言才是人的主人。一旦这种支配关系颠倒过来,人便想出一些奇怪的诡计。语言成为表达的工具。作为表达,语言得以降落为单纯的印刷工具,甚至在这样一种对语言的利用中人们也还坚持言说的谨慎。这固然是好事,但仅仅只是这样,绝不能帮助我们摆脱那种对语言与人之间的真实的支配关系的颠倒。因为真正地讲来,是语言说话。人只是在他倾听语言之允诺从而应合于语言之际才说话。在我们可以从自身而来一道付诸言说的所有允诺中,语言乃是最高的、处处都是第一位的允诺。语言首先并且最终地把我们唤向某个事情的本质,但这不是说,语言,在任何一种任意地被把捉的词义上的语言,已经直接而确定地向我们提供了事情的透明本质,犹如为我们提供一个方便可用的对象事物一样。而人得以本真的倾听语言之允诺的那种应合,乃是在作诗之要素中说话的道说(Sagen)。一位诗人愈是诗意,他的道说便愈是自由,也即对于未被猜度的东西愈是开放、愈是有所期备,他便愈纯粹地任其所说听凭于不断进取的倾听,其所说便愈是疏远于单纯的陈述——对于这种陈述,人们只是着眼于其正确性或不正确性来加以讨论的。

诗人如是说。如果我们把荷尔德林的这个诗句置回到它所属的那首诗中,我们便可更清晰地倾听此诗句。首先,我们来倾听两行诗,我们已经把上面这个诗句从这两行诗中分离开来。这两行如下:

充满劳绩,但人诗意地,

栖居在这片大地上。

诗行的基调回响于“诗意地”一词上。此词在两个方面得到了强调,即:它前面的词句和它后面的词句。

它前面的词句是:“充满劳绩,但……”听来就仿佛是,接着的“诗意地”一词给人的充满劳绩的栖居带来了一种限制。但事情恰好相反,限制是由“充满劳绩”这个短语道出的,对此,我们必须加上一个“虽然”来加以思考。虽然人在其栖居时做出多样劳绩。因为人培育大地上的生长物,保护在他周围成长的东西。培育和保护(colere,cultura)乃是一种筑造。但是,人不仅培养自发地展开和生长的事物,而且也在建造(aedificare)意义上进行筑造,因为他建立那种不能通过生长而形成和持存的东西。这种意义上的筑造之物不仅是建筑物,而且也包括手工的和由人的劳作而得的一切作品。然而,这种多样筑造的劳绩绝没有充满栖居之本质。

相反的,一旦种种劳绩仅为自身之故而被追逐和赢获,它们甚至就禁阻着栖居的本质,这也就是说,劳绩正是由其丰富性而处处把栖居逼人所谓的筑造的限制中。筑造遵循着栖居需要的实现。农民对生长物的培育、建筑物和作品的建造以及工具的制造——这种意义上的筑造,已经是栖居的一个本质结果,但不是栖居的原因或基础。栖居之基础必定出现在另一种筑造中。虽然人们通常而且往往唯一地从事,因而只是熟悉的筑造,把丰富的劳绩带人栖居之中,但是,只有当人已经以另一种方式进行筑造了,并且正在筑造和有意去筑造时,人才能够栖居。

“(虽然)充满劳绩,但人诗意地栖居……”下文接着是,“在这片大地上”。

人们会认为这个补充是多余的,因为栖居说到底就是:人在大地上逗留,在“这片大地上”逗留,而每个终有一死的人都知道自己是委身于大地的。

但当荷尔德林自己胆敢说终有一死的人的栖居是诗意的栖居时,立即就唤起一种假象,仿佛“诗意地”栖居把人从大地那里拉了出来。因为“诗意”如果被看作诗歌方面的东西,其实是属于幻想领域的,诗意的栖居幻想般地飞翔于现实上空。

诗人特地说,诗意的栖居乃是栖居“在这片大地上”,以此来对付上面这种担忧。

于是,荷尔德林不仅使“诗意”免受一种浅显的误解,而且,通过加上“在这片大地上”,他特地指示出作诗的本质。作诗并不飞越和超出大地,以便离弃大地、悬浮于大地之上。毋宁说,作诗首先把人带向大地,使人归属于大地,从而使人进入栖居之中。

充满劳绩,但人诗意地,栖居在这片大地上。

现在我们知道人如何诗意地栖居了吗?我们还不知道。我们甚至落入一种危险中了,大有可能从我们出发,把某种外来的东西强加给荷尔德林的诗意词语。因为,荷尔德林虽然道出了人的栖居和人的劳绩,但他并没有像我们前面所做的那样,把栖居与筑造联系起来。他并没有说筑造,既没有在保护、培育和建造意义上说到筑造,也没有完全把作诗看作一种特有的筑造方式。因此,荷尔德林并没有像我们的思想那样来道说诗意的栖居。但尽管如此,我们是在思荷尔德林所诗的那同一个东西。

无疑,这里要紧的是关注本质性的东西。这就需要做一个简短的插话。只有当诗与思明确地保持在它们的本质的区分之中,诗与思才相遇而同一。同一(dasselbe)决不等于相同(dasgleiche),也不等于纯粹同一性的空洞一体。相同总是转向无区别,致使一切都在其中达到一致。相反的,同一则是把区分的聚集而来,是有区别的东西的共属一体。唯当我们思考区分之际,我们才能说同一。在区分之分解中,同一聚集着的本质才得以显露出来。同一驱除每一种始终仅仅想把有区别的东西调和为相同的热情,同一把区分聚集为一种原始统一性。相反,相同则使之消散于千篇一律的单调统一体中。在一首题为《万恶之源》的箴言诗中,荷尔德林诗云:

一体地存在乃是神性和善良:在人中间究竟何来这种渴望:但求唯一存在。

当我们沉思荷尔德林关于人的诗意栖居所做的诗意创作之际,我们就能猜度到一条道路;在此道路上,我们通过不同的思想成果而得以接近诗人所诗的同一者(dasSelbe)。

但荷尔德林就人的诗意栖居道说了什么呢?对此问题,我们可通过倾听上述那首诗的第二十四至三十八行来寻求答案。因为,我们开始时解说过的那两行诗就是从中引来的。荷尔德林诗云:

如果生活纯属劳累,

人还能举目仰望说:

我也甘于存在吗?是的!

只要善良,这种纯真,尚与人心同在。

人就不无欣喜。

以神性来度量自身。

神莫测而不可知吗?

神如苍天昭然显明吗?

我宁愿信奉后者。

神本是人的尺度。

充满劳绩,但人诗意地。

栖居在这片大地上。我要说:

星光璀璨的夜之阴影,

也难与人的纯洁相匹敌。

人是神性的形象。

大地上有没有尺度?

绝对没有。

极乐生活指南(节选)

【德国】费希特

我这里开始的演讲,已经预告过,题目是极乐生活指南。为了适应通俗的看法——如果不先从这种看法出发,人们就不能修正它——我们不得不这样来表达我们的意思,尽管按照本真的观点,在极乐生活这一表达中有某种多余的东西。就是说,生活必然是极乐的,因为它就是极乐,反之,一种不幸生活的思想则包含着一种矛盾。不幸就是死亡。因此,如果要严格表达我的意思的话,我本来应当将我准备要做的演讲称为生活指南或生活论,或者,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来理解这一概念,我本来应当将这些演讲也称为极乐指南或极乐论。同时,远非所有显得活的东西都是极乐的,这一论断的根据在于,这种不幸实际上也并非在生活,相反的,就它的大量组成部分而言,它已经陷入了死亡,陷入了非存在。

我说,生活本身就是极乐。它不可能是别的,因为生活就是爱,生活的全部形式和力量都在于爱,产生于爱。——通过刚才所说的,我已经说出了最深刻的知识命题之一。然而我认为,任何一个稍微真正聚精会神的人,都会立刻明白这一命题。爱把本身僵死的存在仿佛分割为双重的存在,把存在置于自己面前,并由此将它变成一个直观自己、知道自己的自我。一切生活都植根于这种自我性,反过来,爱又把被分割的自我极其密切地统一与连接起来,而如果没有爱,被分割的自我就只能冷静地、淡泊地直观自己。这后一种统一性,在不能由此排除,而是永远保持着的二重性中,就是生活。对于这一点,那些稍微想深刻思考被扬弃的概念而又把它们贯通起来的人,必定会立刻明白。这样就可以进一步说,爱是自足自满、自我快乐与自我享受,因而是极乐。所以很显然,生活、爱与极乐是绝对同一的。

其次,我说过,并非所有显得活的东西实际上都是活的。由此可知,在我看来,生活可从双重的观点来看,并且是由我来看的:这就是说,部分地从真理的观点来看,部分地从假象的观点来看。这时我们就会首先明白,后一种单纯假象的生活,假如它不以某种方式得到本真的存在的支撑,如果本真的生活——因为只有生活是本真在场的或具体存在的——不以某种方式进入这种单纯显现的生活并相互混合,那么,甚至不能显现出来,而会完全停留在虚无之中。绝不可能有任何纯粹的死亡,也绝不可能有任何纯粹的不幸,因为如果假定有这类东西,那就承认了它们的在场,但是,只有本真的存在与生活才可能在场。因此,一切不完满的存在仅仅是死的东西与活的东西的混合。关于这种混合一般是以什么方式发生的,甚至在最低级的生活阶段,本真生活的不可根除的体现是什么,我们将在下面立即指出。然后应当说明,就连这种单纯假象的生活在每一时刻所处的位置与核心,也都是爱。

请你们理解我下面的意思:就像我们很快进一步看到的那样,假象可以是用千差万别、无限多样的方式形成的。如果从假象的观点来谈,那么,显现的生活的各种不同形态则都是一般的生活;或者,如果严格按照真理来说,那么,这些形态就显现为一般的生活。但这时如果进一步出现一个问题:究竟是什么东西,使这种大家共同的生活在其特殊形态中成为不同的?或者说,是什么东西赋予每一个体的特殊生活以独一无二的特征?那么,我对此的回答是:它就是特殊的个体生活之爱。——告诉我,当你期望发现你的真正自我享受的时候,什么是你真正爱的,什么是你以你的全部渴望探索和追求的;这样,你就向我表明了你的生活。你的生活是你之所爱。正是这种爱构成了你的生活,构成了你的生活的根基、驻地与核心,而你的其他一切冲动,只有当它们指向这个唯一的核心时,才是生活。对很多人来说,回答前面所提的问题可能并不容易,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他们之所爱,这只能证明,他们本来就无所爱,正因为如此,他们也不会生活,因为他们并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