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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嗜杀碰响的籁音逐渐接近尾声,终于——停止了。

结束了么?不,那只是我们动了恻隐之心。因为我们都是人~!尽管我们中的有些人是十恶不赦、坏到极点的逆徒。

狂人使者:“饶恕我们吧,我以前的同胞。”

玄机瞬间的扭转,在于人的一念之间。

“啊~~~”的一声惨叫,凭空响起,划破了战场上神秘的静溢感。一位心神不定的武士不幸被一个僵尸喷出来的尸毒沾到脸上。

听到同伴的惨叫声,不由为之吓了一跳。身子一颤抖,立马换自己吓别人——另一位武士由于惊吓而一时恍惚,不慎被地上冒出来的尸手扳倒。于是,被害者忍不住发出惊叫声,以作反应,而这回也该换别人被其恐吓。

(七八个僵尸嫌发音之人的音色不甚好,没它们所发出的呻吟声好听,因此不约而同决定以暴力行为来解决噪音污染的问题。)我睁大着眼睛,眼睁睁的看着七八个僵尸蜂拥上前,在我那位还来不及挣扎爬起来的战友身上一阵乱啃咬。

可怜的人,双脚被坚如钢铁的尸手扣住,一点也动弹不得,最后只好任其随之。(结局是七八个主刀医生对一位全身瘫痪的病者做手术,且医生全是从屠猪场雇来当临时工的菜鸟——杀猪的。)

直至战友的肚子被挖掘开来,五脏六腑全被掏去吃光了……而我那位战友还不相信地用手去摸早已成了一个窟窿的血坑,当他摸到的不是肚皮而是人体的骨髂时,才咽了人生最后一口气。我,敢保证,他是吓死的!

自己的过错却由兄弟来承担,极刑罚在他人身上,痛的是在自己的身上。这种罪过比自己亲身去尝这颗难咽的苦果还要苦一万倍。

我知道自己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战场如屠场,是容不得半点仁慈之心的。(如果你是神父,且要去沙场上传教,那就去见鬼吧。)

有生以来,我尝到了被善心背叛的滋味,真的,味道不怎样,一点也不好吃。

那意味着自己出卖了灵魂,即使战友们不去遣责一个想急于得到惩罚的罪人,但,我的良心会。难道仁慈也是一种罪过?可良心又何尝不是正确的?那到头来是哪个错?

我真的不曾料到良心竟会与仁慈之心起冲突,两者间的意义是那么的相近,但二者硬是不可得兼。其中的矛盾真的让我无从论起,至少现在的我已完全愣了,像一个傻子似的呆呆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此时的我已完全陷入灰色的迷惘中,仿佛是一个局外人,对局内的事物置之不理,甚至是无动于衷。

接下去该怎样做?做哪件事?有谁来教我?我只觉得自己不配当一个提挥官,更没资格跟死去的战友们称兄道弟。其实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认同一个玩忽职守的烂人来佯装能人,不然就不会英年早逝了;其实他们大可以任由发挥,只要不受我的摆布就得了;其实他们中有些人的领导能力比我强得多,只可惜我不是伯乐,而促使最终埋没他人才能;其实我还可以做得更好,但我没有,我竟以感情用事,而使得不该丧命的人牺牲了;其实……

深切的自责,使我仿佛陷入痛苦的回忆一般,所处的画面已完全褪色,声音也快没了,维有自己的心跳声还在怦怦直响。我相信,再过不了多久,连思维也会一同销声匿迹的,什么都没了。噢,装我精神体的躯壳或许会成为它们中的一员。嗯,会的。

呵,不晓得到时候会不会吸到她的血?如果僵尸会有人类万分之一的情感的话,我定会心甘情愿地被她剁成肉酱,只盼她能下得了手……

“小心,护使大人!”几声不宜出现的话音让我不由清醒过来,也让我着实吓了一跳

我现在在干什么?为什么站着不动?刚才又是谁在叫我?他叫我干什么?我此时又是在想什么?几个珠连炮似的问号都快把我的头搞大了,不禁拼命地甩了几下嗡嗡直响的头脑(恨自己不能将头甩掉以减轻自身负担~)

甩完之后,感觉好多了,也终于回到现实当中。努力寻找声源,凭着声音的方向,我本能地回头放眼一瞧?(最终得到大脑发出的指令,是朝自己狠扇几巴掌。)我真的很“佩服”自己的自制能力,为什么就不能控制自己?而要一错再错?同样的错误,我连犯了两次,且这次更不可饶恕。

“护…使…大人,对,对不起,我…上次看见…你在PK武士,而我竟贪生怕死地逃开了……呵~~这次我是不是很…很勇敢……”还没说完就断气了

“笨蛋,你这次是愚蠢透顶。而上次才是明人之举,是聪明!知道吗?你这个不听话的傻子,快给我起来,我以你上司的名义命令你!”

“……”

“可恶,连句子都不会造,快醒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睡?快,把话说完,不能只造半个句子!(老师没说吗?考试会扣分的。)”我近乎疯狂地咆哮着,但地上之人就是没听见。他走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就像今天回不到昨天一样。

望着怀中熟睡的婴儿,我轻轻地将他放在地上。看他那酣睡样,谁见了都不忍心将其吵醒;再小心地弹去他刚才与人厮杀而残留下来的灰尘;尔后,慢慢地揪了几下他身上的战甲,好调理端正。就像一位母亲在整理熟睡中的孩子的穿着一样,不管他睡前有多调皮。再者,则是无论自己的孩子跟别人打架有多坏,为人父母的,总不会因其而厌恶。更何况是非打不打的架。

为了活命而不让自己死去,就是活下去的理由,而不想死则成了一个无可厚非的理由。但似乎忘了一点,死是人生的必修之课,关键是有没有在认真听课?有没有中途请假跑去大便或者小解?而中途缀课就另当别论了。而真正上完这堂课的人就会感到时间之漫长,生命之充实……只是,站在讲台桌前喋喋不休的老师又有何感想?

它让我想起人的与世长逝跟婴儿刚降世时的呱呱坠地,两者之间是一个时间段,只不过长短不一罢了。但,中途被折断绝不可原谅!

“呵,睡觉也要保持好良好形象嘛?你放心,会有人替你报仇的!”似笑非笑的口气,直朝愤怒的极点过渡“肮脏的垃圾人渣,我要让你们承担不讲卫生的后果!”我无法克制自己的言行,也无法压制自己不发作,因为没必要克压!特别是对待这种没人性的人渣。

它的口水为什么不吐快点?我的战友为什么要从背后替我受此一过?他为什么那么傻?就不能扑慢点吗?起码等口水沾到我身上。而我又为什么要让兄弟替我丧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更是它们的错!它们只知道吃,一直不停地吃,没完没了地吃,永无休止境地吃下去,直到命终?也不知道。不,它们没有生命,因为它们不是人,是一群行尸走肉。那我先前的怜悯之心?可笑。对它们的恻隐之心?可耻。那么仁慈之心呢?可悲。

可叹:我可怜它们,其实我才是值得可怜的愚蠢之人。因为,傻子永远也不承认自己是傻子,且还骂别人是傻子。至少,我还不知道自己做错,错在哪里。只不过看到自己的杰作促成的惨况才不得不认错。这是人的天性也是犯错误的借口又是一个客观因素,真的。

一发现自己是傻子的我,便恼羞成怒地迁怒于它人。而对于同伴一个个失生,我发狂了,彻底地疯了,是的,我是疯子。谁也不晓得一个疯子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来,更没人敢指望疯子做事会经过大脑的考虑。嗯,此时的我早已放弃一切定向思维,不再犹豫,不再思考,不再考虑后果;有的只是人类丑陋的一面,发泄,报复,仇杀;出于本能,以惯性成机械性,不间断地屠杀、扼杀,直至对此麻木——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什么事——手脚早已脱离了大脑的束缚,独立行事。而“我”也已经受命于手脚的蛮横,不是屈服,是臣服。

一时间,与身躯分离的残肢到处可见,连同洒满一地的内脏器官和五颜六色的不知名液体以及半空中频频掉落的“肉雨”——被斩飞而落下的僵尸肉。组成了一幅人间炼狱图,此图题为[人性的没落]。但相比之下,我们更没有人性,尽管屠杀对象是没人性的怪物。(几百年后,此图印刷成画,流芳百世,以激后人……是否会说祖先太没人道?可题词却是大赞先人神勇毁灭怪物之意?)

短短几分钟的杀戮终于过去了,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个世纪?我相信,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恶梦中会多次出现。

就在我刚把井中月插回刀销时,地上又传来了呻吟声……

难听的声音永远不想听到。然而上帝总爱开玩笑,似乎想装幽默搞情调,以性情中人自居。但,很抱歉,一点也不好笑。(其实上帝是不甘于寂寞的寡人,坦白说,即是无聊之人。)

散乱的肉堆中立起了四个穿着与我们无大异但破烂不堪的人?不,他们已变成了僵尸!且——其中包括替我赴黄泉的兄弟。呵,看来这次不想笑也成了一种罪过了,苦笑总比哭好吧?

可恨自己为什么狠不下心肠毁尸?难道就因为是自己的人?想留给他们一个全尸。而现在,他们又会留给我们什么?

谁又会想到几分种前还是战友的他们,此刻已成了令人恶心的僵尸?论谁也无法接受这个可怕的事实,包括我在内。

天真的我,以为他们只是尸变而已,还不到真正变成僵尸的份上。直至看清楚他们以同样的武士特技挂掉了他们几分钟前的战友时,我觉悟了,相信了。不敢怀疑,他们已成为我们的敌人,可怕的敌人!

原来如此,恶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