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司空浩然,以及他手下的那些人,包括归附于他的那些个官员,却没有安静的意思,窃语四起。
“成郡王的这份礼送的可谓是合符皇上的心意啊,毕竟立妃之死,大家都快以为会成为一个悬案了呢。”
“是啊,谁不知道成郡王府的奇人异士最多,这点事当然不在话下。”
“你们看绝王的脸色,这回是想不认输都不可能了!”
“是啊!”
“哈哈……”
陡然爆起的大笑,让整个会场都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惊恐的看着轩辕绝,不懂他怎么先前还是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现在又笑的如此猖狂,只是那紧拥的姿态依旧未改。
“皇弟!”轩辕泽蹙眉轻唤,深邃的眼神,一样透露出点点的不解。
“哈哈,皇兄,难道这不该送去御卫府严加盘查吗?”他笑的狂妄,笑的自信,仿佛已经断定这两人已经是假冒的了,是司空浩然拿来滥竽充数的。
“来人,押去御卫府!”
没有迟疑的,轩辕泽几乎在轩辕绝话音落下的同时,下达了命令。两个壮硕的侍卫拖着依旧喘息不止的匪徒下去了。
司空浩然悄然坐下,高举的酒杯指向了轩辕绝的方向,嘴角是一抹不明的笑意。谁也没有在放肆,看着他们之间沉默的喝酒,又继续着先前的沉默的对峙,一样俊逸的面孔,散发着一样冰冷的气质,不同的是,司空浩然是全然的冷,冷得没有一丝的人气,而轩辕绝确实火焰中的寒冰,冷热相交,并那冷更为渗人。
处于暴风最中间的轩辕泽确实一脸的闲适,慵懒的坐姿,迷离松散的眼神,微笑的面。
歌舞起,本是欢乐的气氛,本是妖娆的舞姿,奇异的,场内一片喧哗的安静,灯光摇曳,模糊了所有。
绚丽的灯光中,想往着所有的想往。放肆的眼,灼热的情,以及被强压住的忍耐是属于皇甫淳的。
岐善国实际的五大掌权者,司空浩然,轩辕绝,李洪升,连勤,赵时程,他们之间压抑的沉默气氛,蔓延到了整个宴会场,再也没有人质问为什么在成郡王之后,绝王没有送上自己的贺礼,也没有人好奇那地下一堆的礼品里,那一部分是三位尚书大人的贺礼。更加的没有人,敢抬首去看那金色龙椅上的皇帝,这一刻,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收敛了所有的胆气,等待着结局的到来似乎成了他们唯一的理想。
夜,雾气隆起,模糊了一切,凉意颇重,侵湿了他的衣襟,她的额间发髻。
马车缓缓的前行,那是一种体贴的表示,车内,他温柔的注视,不安凝集,忍不住的,他将自己深深的埋入她已然沉睡的颈间,呼吸着她的每一丝香气,安抚着自己惶恐的心情,感受着她依然还在的安心。
夜露浓重,伸手不见五指。
然而成郡王府的书房却依旧灯火通明。在外面可以听到从里面不断传来的谈话声,因为地处偏僻,且这书房可以说是全府的禁地,所以倒也不怕被人听见。
“恕我无礼,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郡王!”
从皇宫回来,屁股都还没有坐热,离圣南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解惑。
长长的桌子后面,桃木的椅上,坐着司空浩然,听到离圣南的话,只是简单的挑了一下眉,轻起唇角,吐出了一个冷硬的字眼。
“讲!”
“郡王一开始找我们合作,就是为了能够在这场政变中握有绝对的优势,可是如今您却早早的将我们引荐了出来,难道您就不怕他们各自都有戒备,将这优势变成劣势?”
“本郡王想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本领!”司空浩然微扯唇角笑了,尽管不是很明显,却依旧是个笑容,且寒意逼人。
“我明白了,这次只不过是借我家主子做了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离圣南了解的点头,心中不由的佩服起这位冷峻的郡王来。
有手段,有谋略,有胆识,想来成功未必是一个空话!
“皇甫家支持你们的所需,但是请郡王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一旁沉默的皇甫淳,陡然的提醒。晚宴上的相遇,让他的心一直很痛很痛,焦躁让他的语气听上去甚是僵硬。
“本郡王从来都不会空口白话!”司空浩然轻皱了粗黑的眉毛,略微不快的答道。
“自然!我们希望结果是完美的!”离圣南职业化的微笑,从袖口里掏出来一块墨绿色的玉牌来,轻轻的放到了司空浩然的面前:“这是皇甫家的传令,郡王需要什么,只要拿着这块牌子,到皇甫家所属的任何一家店铺中,自然就会有人为您办好!”
司空浩然没有伸手去拿那玉牌,他似乎睡着了,下垂的眼帘,平缓的呼吸,离圣南微笑,跟在皇甫淳的后面出了这书房。
外面的风,很大!很冷!
本是无月的夜,竟然挂了一轮火红如血的月牙,弯弯的,似镰刀!
两人低首不语,一路沉默的走,出了书院,出了中门,又出了大门,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已然停在了那里。
本来闲聊哼歌的马夫,看到门内走出来的两人后,立刻停止了哼唱,利索的跳下马车,摆放好了踏脚凳,扶着皇甫淳和离圣南上了车,厚重的车帘随机被放下,空寂的夜道上响起了沉重又清脆的踢踏踢踏的马儿行走的声音,回荡着这样寂静的夜里,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主子,这是要去哪?”
很久以后,离圣南才轻声疑问,撩帘外探,发现已经远离了都城。马车的速度也在逐渐增加中,夜风掠过脸庞,如刀削一般的疼痛,他微缩着放下了车帘,哈气捂手,蜷缩着坐好。
皇甫淳也不说话,只是闭眼沉默的坐着。
离圣南摸了摸鼻子,安分坐好。知道自己主子的脾气,不想说的话,无论你怎么问,他都不会说的,就如同他不想做的事一样,相对的,只要是他想要的,就一定会积极到底。
离圣南无声的叹气,虽然曾经答应过要帮他,要让水痕成为他的庄主夫人,可是这个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这样是对还是不对了,抛弃了所有的隐匿,全力的支持成郡王,拿着皇甫家百年的基业做赌注,但是与这些相比,他更希望看到他幸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