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近凌晨,马车在这个时候,速度慢了下来,变为缓慢的行走,一盏茶之后,当天边出现红云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未等马夫撩帘,也没有等离圣南,马车未停稳的时候,皇甫淳便率先跳了下去,一夜未睡,他的脸上不见一丝倦容,甚至是兴奋的。
“这里漂亮吗?”
他回头问道,大张双手,眉间,眼里,嘴角,到处都闪烁着愉悦。
“漂亮!”离圣南中肯的回答。
早晨的露水打湿了两人的衣裳,寒意点点袭来,阳光下,每一刻水珠都似珍珠般的晶莹剔透。然而却不觉得冷!
静听,还能听到不远处溪水流动的潺潺声,往前走两步,花香扑鼻而来,离圣南不觉惊奇,已近冬日这里居然还能闻到春日,夏日的花香。行走间,到处一片葱葱绿绿,这里,俨然是一个春日圣地。
拨开层层的似珠帘一般的翠竹林,又是一副如诗如画的景色,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翠松环绕,每一处都设计的巧妙到了极处,假山怀抱温泉。
当阳光照进的时候,这些绿,红,黄……在这样的热气中,形成了一个天然的七彩垂帘。
“阿离,感觉熟悉吗?”皇甫淳好心情的敛眼笑着。
离圣南皱眉凝思苦想,良久,轻轻的摇头。
“这是庄园后山!”他笑着在温泉池边坐了下来,指着一条悠长的石子小路:“那里过去,可以一直通道庄里!”
“主子,你这是?”离圣南不懂,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带他过来,这里是什么时候被改建的,他作为皇甫家的总管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阿离,你说这里,她会喜欢吗?”
一句话,再也不用多问了,离圣南已经全然明白了,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为了水痕,想给她最好的,想给她他所有他能给的,想要她过的好,所以才有了这里。这样的情,让他震惊也让他害怕。哽咽的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怔愣的站在他的身后,沉默的守护。
阳光已经很高了,而他似还没有离去的意思,温泉上七彩气帘已经形成了,晃动着妖娆。
皇宫一宴之后,轩辕绝开始忙了起来。
最时常的情景就是,她睡下了,他还没有回来,第二日,她醒来了,已不见他的人影,只有被睡过的床铺说明了他曾经的使用。
当然他也有一整天都在的时候,彼此无语,静坐着,她看书,他也看书,只有偶尔的抬头,和不经意的眼神的碰撞,往往这个时候,他就会笑的特别的开心,像是吃了糖一样的蜜。
慢慢的,天开始变冷了,冬天的来临,让她也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习惯了在没有他的日子里,接受来自其他几位夫人的冷嘲热讽,习惯了她们的敌视,更习惯了她们不时的来访。
那门禁,在轩辕绝开始繁忙的时候,也就无声的撤掉了。
这日,没有风,天空碧蓝碧蓝的,阳光很好,照的人暖暖的,她假寐在软榻上,小满和几个奴仆在一旁整理着她看得有些散乱的书。
“小满姐,你得空去跟薛总管说一声,让他给咱王妃打个书架吧,你看,这屋里能放东西的地方都被放了满了,原来那些玉雕金器都被收到箱子里去了,哪里还有原先的气派了!”小星一边收拾一边小声的抱怨。
小满淡笑不语,知道她不是坏心,只是想让主子有一个规整的地方。倒是旁边的小林笑骂了起来:“鬼丫头,你也知道什么是气派了啊!”
小星不服,撅着嘴抗议:“我怎么不知道?我九岁就跟我姨娘进了王府,如今也有是七年了,多多少少也见过不少权贵了,怎么就不知道气派了!”
“哈哈,见了那么多的权贵,你怎么就没巴结一个,好过贵夫人的日子去啊?”小林伸手点了一下小星的鼻头,调笑道。
小星不依,放了书,在园厅里追打了起来:“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看你以后还胡说不!”
“哈哈……”
小满心情颇好,竟也放了书,跟她们打闹了起来了。而水痕也在这样的笑闹声中醒了过来,看着满屋子她们的开心,她淡笑着坐起:“在笑什么?”
“呀,都怪你,看把王妃吵醒了吧!”小星轻锤了小林一下,快步跑到塌边,拿了件皮袄给她批了上。
“主子,这两个丫头想着嫁人呢!”小满小心的将热菜端放在了她的手心,这才笑着答道。
“嫁人?”她有一瞬间的呆愣,随机笑了起来:“是啊,十七八了,也是到了年纪了。”
本是玩笑的话,却让小星和小林真的以为王妃要把她们嫁出去,吓得跪了下来:“王妃,奴婢不想嫁人,奴婢只想伺候您!”
“是啊,王妃,别把我们嫁出去!”
“起来吧,两个傻丫头,主子跟你们说笑呢。”小满笑着将她们拉了起来:“真要嫁也要等你们找到合适的意中人的,不会如此着急的。”
“小满姐!”
两人娇嗔,小脸通红,羞涩的提裙跑了出去。
“你啊,尽逗她们!”水痕淡着责备。
“呵呵,不吓吓她们不成,最近都开始放肆起来了!说来也都是主子您惯的!”小满的笑容似桃花,调皮的语气。
她忍住的摇头,这丫头说别人放肆,天下大概也只有她还会说落主子的不是了。
“王妃,五夫人来了!”
“上午刚送走二夫人,下午又来个五夫人,昨天也是!”小满嘀咕着,不是很情愿的转身去准备茶水糕点。
“你叫什么?”这已经是水痕第二次问她了,这个女孩,永远粉红的裳,苍白的脸,瘦弱的身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的相见,她都能够引发她莫名的不安。
“回王妃,奴婢芍药!”女孩头低的更低了,几乎要缩到自己的怀里了,声音轻细的几不可闻。
芍药?水痕心中默念,总觉得每念一次,心中都似有不快。
“去请五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