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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清明上河图》成为实景

北宋时期,被史学家、社会学家称为中国文化最精熟的时期。那么,北宋的风貌究竟如何?人们在浩繁的典籍中只能见到枯燥的文字,却看不到生动的形象,北宋宫延画师张择端所绘《清明上河图》,其高度写实手法起到了几阗与当今新闻照片相同的记录效果。然而,图画毕竟是平面的静止的。聪明的开封人,花费了六年的时间以1:1的比例实景再现了这幅名画,终于可以让人身临其境地感觉大宋文明了。国家主席江泽民于1999年6月22日视察了这个深受国内外游客喜爱的文化景点,给予了充分肯定,并挥笔题写了“清明上河园”几个大字。

800多年前,北宋翰林院图画待诏张择端画了一幅《清明上河图》,就是这幅画使他名垂青史了。青年时就从山东诸城游学到京师的他,数十年来的辛苦总算得到了最高的回报。

一直默默无闻的宫延画师在一个早晨就红遍了东京汴梁,《清明上河图》呈给了宋徽宗,这位目空一切的末流皇帝一流艺术家竟连连赞叹曰:神品。叹毕,在卷首题五签,并加盖双龙印章。

这是一幅以东京汴梁为背景的长卷风俗画,细腻地描绘了汴河漕运的繁华景象,从市井风俗的角度真实而形象地记录了中世纪世界第一大城市的风貌。

金代诗人,学者张公药有诗赞曰:“通衢车马正喧商店,知是宣和第几年,当日翰林呈画本,升平风物正堪传。”

历史学家认为:“中国历史上最辉煌的东西都凝聚在《清明上河图》上。”

遗憾的是,《清明上河图》问世不久,北宋就沦亡了。1127年夏,经过金人的几番洗动,繁华一时的世界第一大城市已是满眼瓦砾。幸好留下一张图画,使后人有朝一日能通过再现来感受当日之北宋。

800多年过去了,1992年,一位济南籍的国家旅游局的局长来到开封视察,说:“都说我们济南是北方水城,现在看来开封才是真画龙点睛的北方水城,能不能再现北方水城的原始面貌,再现当年汴河两岸的风光?”

“就按《清明上河图》修一个水城,再现当年的大宋首都”,有人说。

一个美好的创意就这样产生了。

于是,国家,地方和海南置地集团联合出资1.1亿,建造清明上河图。

依据公认的三种《清明上河图》版本,忠实于《东京梦华录》和《营造法式》,专家亲临现场指习,只为原汁原味地再现。

建造清明上河园,是一次伟大的艺术实践。园艺师们要给公园的形象做个定位。起初,他们将公园的形象概括为“一展画卷千古绝唱”,可是吟诵了几遍,他们觉得有点空泛。后来又改为“人在画郑一展千古情”,可是又觉得历史感不强,斟酌再三,最后,他们决定用下面几个字描述清明上河园的形象:“步入画卷,梦回千年。”

梦回千年,就要以再现为中心。“按图索骥”,一笔一笔描出昔日东京的风貌来,措出汴梁的码头,描出汴梁的街市,描出东京汴梁的风土人情。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园中的一切都是北宋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一桥一水,一亭一阁都要弥漫浓郁的北宋味道。要营造一个这样的效果:进了清明上河园的人,就如同穿越时空,走进历史,走入北宋时代。

为此,著名的历史学家周宝珠和著名的宋史专家孔庆赞对《清明上河图》的全部版本进行了研究,认可了其中的三个版本,它们分别是收藏在故宫博物院的、美国百老汇博物馆的和英国大英博物馆的。认可的主要原因是,这三种版本所反映的景物和世情百态都与《宋史》《东京梦华孙》《营造法式》的记载相吻合,其中,故宫博物院的藏本,曾被郑振铎、徐邦达、张安治等认为是张择端的真本。这个本子历时行载流传有绪,画上有宋徽宗的题签,自金代、历元、明各代迭经元秘腐,杨准、李东阳、严嵩、毕沅等收藏,清嘉庆年间入清内腐。辛亥革命后,溥仪以赏赐溥杰为名将其偷运出宫,1945年后收入东北博物馆,后来拨交北京故宫博物院,保存至今。

《东京梦华录》,是南宋甾元老所撰的笔记,作者早年曾居汴梁,南渡后写成此书,所记汴梁城市面貌、岁时物产、风土习俗等,反映出北宋城市经济发达和市民娱乐生活的若干侧面。极具史料价值;《营造法式》是北宋末年李诫编修的建筑专著,也是集中宋以前建筑之精华的最系统最科学的著作。专家学者们认为,除了要依据《清明上河图》三个版本外,还要绝对忠实这两部著作。

张择端所画的地方,是当年东京汴梁的东水门城乡结合部,如今那一带已经被全部开发利用了。于是人们在开封城的西面辟出一块330000平方米(其中水面79200平方米)的地方,在这个和当年东水门结合部那一带同等面积的地方上进行规模浩大的复制,为保证原汗原味的北宋风格,专家学者寸步不离施工现场 ,一丝不苟地进行指导。

步入画卷,步入中世纪第一大城市,清明上河图里:飞檐拱斗的建筑,琳琅满目的铺面,长虹卧波的拱桥,波光粼粼的汴河,铃声叮呼的驼队,缓缓走过的牛车……

张择端在画中记录了600多个人物,100多棵树木,100多个房屋,100多个店铺,50多艘船,70多头牲畜,这其实仅仅是当日汴梁城东水门一带的风貌,只是“富丽天下无”的东京一角。

汴河,隋唐时就有,宋太祖定鼎开封后,为加强漕运,引黄河水入汴,形成舟辑相连千里不绝的壮观场面。壮大的汴河载着北宋的经济一步步走向繁荣,到了宋仁宗时期,汴梁已发展成为拥有156万人口的大都市。《清明上河图》所画的100多个房屋,大多是砖瓦房,草房只在近郊的地方有几间,东水门属于六品以上官员居住的城内区,富丽与此当然有关,但就全貌而言,这样的气势体现的却是北宋雄厚的国力。据专家介绍,北宋的农业发展达到了中国古代最辉煌的水平。粮食亩产量达到了顶点,此后的元明清三个朝代都没有突破北宋时的记录。张择端所画的东水门、汴梁码头,以及这里的商业街几阗就是北宋繁荣的实证。

饶有趣味的是,张择端所画的景点大多都是实妹,在史书上均有记载。

“久住王员家”,是《清明上河图》中一处重要场景。北宋时期的开封,旅游业十分发达。《东京梦华录》记载,临汴河大街,东去沿城全部是客店财方官员、商贾大都在这里下榻。王员外家就是这里的一家客店。员外,亦称外郎,是中央政务机构尚书省所属各司的副职。据专家考证,这位王员外是宣 和年间一个退休的高级官员,为了增加收入,他看到开旅店比较火,就投资买一二层楼房开了一家。作为一个朝延的副司级高干,退休之后能够想到去开店谋生自食其力,看去不大像贪官,这在“六贼”横行腐败肆的北宋徽宗朝不能不算一个奇迹。张择端之所以选择他家作为画中的主要场景,有艺术上的取舍,也有情感上的爱憎,王员外家的门前车水马龙,而画中的一衙门却冷冷清清,三两个衙役在门前懒懒地睡着。如今的男游客走近“久住王员外家”的楼下,倘是那等有“艳福”的,会意外地被“王员外女儿”的绣球抛中,而充当一次员外家的东床快婿。当然,这只能是是一场趣味盎然的空欢喜,不会真有什么洞房花烛夜,因为这只是清明上河园中聪明人的一个小创意。

“赵太丞家”,是《清明上河园》画中最北边的一个药铺,属于画中一个醒目的景点,历史不学家拿出史书一翻,在北宋徽宗年间的医官院里发现了赵太丞的名字。原来他是一位御医。退休之后,来到东水门这边开了一个小药铺。由于是御医,人们自然对他十分信任,加之,他医道精深 善于经营。“赵太丞家”竟成了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药铺,如今,人们走进这家药铺,依然可以看到端坐在里间的“赵在丞”,他依然可以为人号脉诊断开方抓药。

“孙羊正店家”是北宋时东水门一带著名的酒店。北宋时酒店业十分发达,那时的酒店有正店,脚店之分,凡资金雄厚,店堂豪华能自己造酒批发给他人的,才能成为正店。而正店资格的认可要经过皇帝御批。经考证,孙羊正店就是当时七十七家正店当中某种名的一家。张择端所画不虚,经过御批的正店,可以直接从御膳房里引进宫延大菜向民间开放经营,每一道菜,都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其中“”鲁鱼焙面就出自宋太祖赵匡胤。传说,赵甚至于胤任后周殿前都点检顿兵陈桥,某日,正为灭后周犹豫不决,寝食难安。家厨见状,鲤鱼跃过龙门便是真龙,金黄的焙面酷似皇袍,所以鲤鱼焙面又称皇袍加身。“京东菜扒羊肉”出自“赵甚至于胤午里送京娘”的美丽传说;“御烧肉”为宋太祖、宋太宗两们皇帝兄弟的手创;“百鸟朝凤”是东京名妓李师师为情种皇帝徽宗赵舍所制。从画中“走”下来,赵到园中的孙羊正店,如今生意依然像宋朝一样火爆,只要拿出宋币(园中有兑换处),想吃宋朝的什么就可以吃到宋朝的什么。

大观瓷器店,门前竟有宋徽宗瘦金体御书楹联……擎露深翠蓬云气,明河影裹辟秋屏。足见当日红光之至。我国瓷器在全世界享有盛名,而国内瓷器中又以官、汝、钧、哥、定为名瓷,其中官瓷又是名瓷之首。宋代官瓷专门供奉宫庭使用,欲得一件上品官瓷在当时是一个难事。由此可见,大观资器店的不同凡响。徽宗御题楹联,一方面表现了这位皇帝艺术学对资器的钟爱,中一方面也反映出他对大观资器店服务的满意。如今,人们走进这个店,拿出宋币来,可以买到由开封官瓷研究所挖掘整理后烧制的宋代官瓷制品。

文绣院,是北宋时皇家开设的,里面聚集300余绣女,专为皇帝、皇妃、达官贵人绣制服饰和绣画。史书上记载,文绣院的绣画,山水人物楼台花鸟、针线细密、不露边缝,而用线只一二丝。汴绣因此而闻名天下。如今的文绣院,主导产品为绣画《清明上河图》,被誉为中国工艺美术中的奇葩。

东水门一带实在不是等闲之地。

张择端选择这一带作画,将这一带景点描入画中,他不是没有考虑的,这一带,至少在他看来是东京这个大都市的眼睛,具有相当的典型性。也许正因为这样,徽宗看了画以后,才会惊呼为“神品”。

梦回千年,梦回北宋味道的大街小巷, 《清明上河图》中有三处描绘众人围聚在一起听一个人讲话的场面,这应该是说唱一类的活动了。图的后部还有一群人在凉棚下,凉棚下设有座位,这当时说唱场所,即“勾栏瓦肆”。

这里,最能体现北宋都市市民的民俗,宋朝取消宵禁后,市民的娱乐活动每天清晨五更开始,可以一直玩下去,这里,有说书的,有讲史的,有演杂剧的,有演傀儡戏的,有演皮影戏的,有杂耍,有猜谜,有舞蹈。

清明上河园,复制了一切。

中心文化广场:唢呐声声,鼓鸣阵阵。音乐声里,罗汉高耸;人墙飞旋;媒婆甩着烟袋;小丑做着空翻;捏面人的世人敲着小锣;捏糖人的声艺人大声吆喝;驯猴的江湖艺人指挥猴子翻跟斗;此外,还有木偶、皮影、神课、博彩、驯羊、驯鸟、斗鸡、斗狗、气功、水上百嬉。

为浓化北宋味道,清明上河园的演员们在园中演出一系列表现宋朝故事的戏剧,每隔十分钟就有一场好戏看,流传千年的包公、杨家将、梁山好汉、七侠五义轮番在这里登场。在虹桥广场,有人喊冤、人们马上可以看到包公审案;广场旁的一座楼上忽地跳下一条好汉,楼下的办车当即被砸场,这是梁山人来劫法场了;而另一楼上却传来一首忧怨的古曲,这是多情的李师师在倾诉衷肠。

从勾栏瓦肆中走出,可以走进一条食街,这里经营的是和正店、脚店不同的风味小吃,[这里有白薯、炒凉粉、酸辣面鱼、花生糕、滚刀面、无盐饺子、梅花洞小笼包子、黄河鲶鱼汤。北宋时的服饰、北宋时的烹艺、北宋时的叫卖,北宋民俗在清明上河园里被复制得原汗原味。

夕阳西下,苍茫的暮色里清明上河园变得朦胧起来,恰恰在这时,北宋的风貌就翕发真实了。

出了上善门,可见数十棵古柳,几间草房,几个骑毛参谋长的“宋朝人”沿着河边从古柳丛中穿了出来,悠悠然的,像是清明节进城上香的农人。这里表现的是北宋的郊外风光,清明上河园如此收尾,收得灵妙古朴余韵绵长,时光真就如倒流了一般,烟云一关消逝了的北宋又烟云一样飘了回来。张择端创作得智慧,园艺师们再现得也聪明,再往前走几步,迎面就是北宋残留的古城墙了。和清明上河园紧紧相连,细细品味倒也浑然一体,倒也品出了千年前的北宋味道。走到这里,北宋离人们就更近了。简直可以看到须眉可以听到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