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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不确定她的心,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可以如此不安;

我不确定他的心,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可以如此不安;

如果,在过去的二十八个年头,你还不曾尝过寂寞的滋味,那么当你心中想着,思念着某一个人时,那种快要令人窒息的寂寞仿佛快把你吞噬,即使你现在面前坐着再美丽的人也不会使这种寂寞的感觉减少半点,这就是申俊扬现在最深刻的体会。

“不介意我抽根烟吧?”即使被眼前这个女人烦得透顶了,但他仍然保持着他良好的修养。

“不介意。杨,嗯,我们呆会儿去哪儿呢?”贾慕音打算着连日来的计划,哼,那个什么林金玉的,算什么,凭我这等姿色,绝对没有钓不到的凯子。

“没有等会儿了,贾小姐。请叫我申先生。我这次答应你的要约是想告诉你,以贾小姐的美貌,必定有很多青年才俊追才是,何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呢?”申俊扬皱皱眉,终于受不了近日来贾慕音对他的纠缠。真受不了。金玉没回申家已经够他烦的了,还来一个贾慕音。讨厌。咦?干嘛那个女孩的背影那么熟悉?熟到连在梦中都会出现……

“扬,你……”贾慕音正想发挥她死缠烂打的绝活,却被突然站起来的申俊扬吓得停住了。只见他向一名女侍应走了过去。

“金玉!你在这儿干什么?”申俊扬本来烦躁的心情一扫而空,但雀跃过后,却有掐死她的冲动。

“吓?在……在……”林金玉被眼前近在咫尺的俊脸吓住了。不会这么衰吧?只是在这儿兼职做女侍应而已!这样都会碰到!真太没天理!但眼尖的人还是看到了正在申俊扬身旁轻蔑地瞪着她的贾慕音,就忍不住一阵酸酸的感觉在心头酝酿,冲口而出:“那你呢?你就可以跟这位小姐在这儿,怎么我不可以!真是所谓的俊男美女啊。要你管!你走开,别在这儿挡着我工作。”林金玉气不过,转身想离开,可惜被申俊扬一手抓住,咦?玉镯子竟没戴在手上?可是却有条小巧的橡皮圈戴在手腕上。怎么这么熟悉?刹那间,申俊杨的心仿佛飞了起来,嘴角也弯成漂亮的弧度。

“走吧。”申俊扬一把抱起林金玉,准备从门口走去,也不理会四周异样的眼光,以及正在挣扎的林金玉。

“申俊扬,你这是什么意思,就这样抛下你的女伴似乎说不过去吧。”贾慕音抓狂地说。

申俊扬挑了挑眉,说:“我今天约你出来只是想跟你说清楚,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请你别再对我纠缠不休,我喜欢的只有玉儿一个。”

“好,申俊杨,你一定会后悔的。今天你在众人面前给了我侮辱,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申俊扬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喂,姓申的,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我要回去工作吔……”好糗哦,林金玉恨不得马上有个地洞让她钻进去。

“我们去约会。”申俊扬轻快地启动引擎。

“约……约……约会?”林金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像见鬼一样瞪着申俊扬。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你这样拉着我出来,我前几天在那儿的工作不就白白浪费了。工资没了,奖金没了,而且还要浪费时间,食宿费之类的,你说是不是很大的问题!”林金玉喘一口气继续说,“况且,即使我答应假装你女朋友也是在你爷爷面前吔,现在是私低下,我们也没必要去约会吧。那是真正的男女朋友才做的事情吔!你这样剥夺我的私人时间,并且搞砸我的兼职,给我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林金玉偷偷望了一下申俊扬,哗,干嘛一声不出,“喂,姓申的,怎么一声不响的,当我说的是耳边风啊!”

“我在听啊,我在想既然你觉得现在有这么多的问题,我就在想解决的方法啰。”

“你唯一解决的方法就是送我回去,继续工作。”林金玉觉得没来由的心慌,与他共坐一刻就有逃的欲望。

“NO,NO,NO.唯一的解决方法应该是你与我正式成为真正的男女朋友。”申俊杨自信满满地说。

“什么?你一定疯了。”林金玉像见到怪物一样。

“我正常得很,我不喜欢玩无聊的暗恋游戏,喜欢了就去追。我喜欢你,金玉。别以为我开玩笑,我也不知为什么会这样,你知道吗?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嘘……,别出声,听我说完。其实我知道你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看看你手腕上的橡皮圈就知道了。是那晚我的橡皮圈么?你将它圈在手上,代表什么呢?嘘……别出声,听我继续说,那起码你不讨厌我吧!其实你跟我在一起也挺不错的。我长得也不赖吧,人品也不差呀,最要紧的是我有钱,既然你这么爱钱,我想你也不会排斥有钱的我才是。好啦,一口气说完,你想说什么?”申俊扬终于说完,定定地望着林金玉,等待她的答复,老天!他虽然表现得镇定自如。可是内心却是波涛汹涌呀。

“嘻,想不到你也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吔。”林金玉呆呆地说道。他说他喜欢她?!她不是在做梦吧?……

“喂,你这是哪一国的蠢话,我是问你做我女朋友好不,一,二,三。好,沉默表示应允。好了,我们现在去吃大餐。”申俊扬没有让林金玉还话的机会,就独裁地宣布了。

“啥米?干嘛只有你一个劲儿在说,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啦。你不能这样独断独行的!”林金玉绯红着脸提出上诉。

“到了,我们先在这儿吃个晚饭,接着就去看一下钻戒,你认为怎样?唔,来颗一百多万的南非钻戒怎样?”申俊杨自顾自地拉着林金玉进入全市最高级的饭店,并且正在利用向来令人无法招架的银弹攻势,何况那个对象正是林金玉唷,简直弹无虚发。

“一百多万?”

“嫌便宜吗?到时随你挑就是了。”申俊扬继续宣布。

就这样,林金玉又被骗回了申家,并且右手中指被套入了那枚所谓一百二十八万的什么南非拉什么鸟屎名贵钻戒。可是,这么名贵的钻戒戴在如此平凡的一个人身上,不怕被抢吗?所以她决定取下来,还要尽早锁进保险柜里!还是转身卖了它,把钱存进银行?但是申俊扬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如果你敢把这只戒指脱下来,我就从此不再送你昂贵的礼物,并且让你找不到兼职。”

“什么,你太卑鄙了。”林金玉的目光旋即从银光闪闪的钻戒上移到申俊扬那副笑脸上。

“NO、NO、NO,”申俊扬伸出一只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微笑着道。“这叫做兵不厌诈。何况这是订婚戒指吔,脱下来就没意思啦。”

“订……订婚戒?”林金玉惊讶得咬到了舌头。“哎唷。”痛死了。

“闪到舌头了吧。来,我看看有没有咬出血来。”申俊扬那只狡猾的狐狸就卑鄙的以此为理由,光明正大偷吻来了。敢情这世间真是豺狼当道?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林金玉却在听到申俊扬的汽车引擎声远去后,立即从房中弹起,像急惊风一般跑出了申家大门,向着与蝶蝶约定的目的地进发。

“啊~”打了一个大呼噜,林金玉认命地继续向前走。该死,昨天没睡多少,搞到今天顶着两只熊猫眼出来。那个姓申的,他的言语炸弹真厉害,搞到她无力招架!望望手中的钻戒,又忍不住窃笑,就加快步伐向前走去,袋中没什么钱打的了,只好用走的啦。

正当林金玉想在下个路口转弯时,突然有两个壮男走了出来,一副混混的样子。只见壮男甲开口道:

“林小姐,我家小姐想请你回去喝个茶,请上车。”

“吓?你们想怎样?救……”正当林金玉想大呼救命之时,她后面不知几时又多出了三名壮男,其中一个甚为粗鲁地将她敲昏,还轻蔑地瞪了一眼前面那个壮男甲,似乎在炫耀这个武力决定一切的社会。然后就像一切普通的绑架案一样,将人打包上车,呼啸而去。之后当然又顺理成章地见到了幕后黑手——也没什么出乎意料的人:贾慕音。贾大小姐是也。

原来贾大小姐昨天被赶走后,心有不甘,加上近日来那个申俊扬竟然对她这个绝世大美女无动于衷!这叫她从小自傲自大的面子往哪儿摆。况且以申家的家世,想当然成为她大小姐用以发展她老爸帮派,任意挥霍的金矿。但这一切却教这个女人搞砸了。哼。绝不能轻饶她。

“你不就是那个叫贾什么的!干什么捉我来。”林金玉一眼就认出面前的这个人。

“哼,我叫贾慕音,不是叫贾什么的,捉你来是要提醒你,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跟我抢。我警告你,我爸爸是封刹帮的老大,你算哪根葱,你识趣的就离他远一点,要不,我要你吃不完兜着走。”

“什么叫疯傻帮?跟你抢什么了。”林金玉压根儿不知道她说什么。

“不是疯傻帮!你这女人真不识好歹!”说完顺手便将手上的红酒泼到她的身上。“别在这里装疯扮傻的,我说的当然是申俊扬,你知不知道,他是这个地区最有名的申氏集团的总经理。他姐姐是天翔航空公司顾问。如果有他支持我老爸的帮派,我们的封刹帮一定可以在这里称王,甚至可以发展得更巨大。何况,他本身就是一名不可多得的俊男,有哪一个女人不想得到他。哼,你就乖乖地想清楚,你凭什么可以得到他,论家世,论气质,论外貌,你哪一样配得上他?”贾慕音停下来轻啜了第二杯红酒,正准备继续炮火轰击,但被手下打断了。

“大小姐,高小姐来了,正准备见你。”

“哦,你叫她等一下,我出去。”高羚怎么无端端来了呢?贾慕音暗想。说真的,当初不是看着她的美丽可以钓很多凯子,她才不要与她交朋友呢,整个人冷冰冰的。也对,她这么冷,那些围着她转的凯子也会如此容易落入她贾慕音的手里。

眼见高羚有在万千爱慕的眼光下出现,贾慕音假装热络地招呼高羚过来坐。而她身边的手下已经勤快地端上一杯上好的红酒。在高大美人接过平头小兄端来的红酒后,平头小兄在贾慕音的怒瞪下怀着雀跃的心情离开。

“嘿,阿羚的魅力还是一如往常的所向披靡,不知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呢?”皮笑肉不笑的贾慕音状似高羚地轻啜着红酒。

“哦,我在家里呆着无聊就走过来探望你呀,怎么?不欢迎吗?”不论在开玩笑还是谈正事,高羚仍是那副高深莫测的冰块脸,也不是什么有冰封一样的气势啦,只是让人永远无法猜透她在想什么,你永远无法在她的脸上找出一丝波澜,就像冰雕美人一样。

“哪里是呢!你来,我欢迎都来不及了。”贾慕音将虚情假意这四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哦,是吗?我一进门就听见你那些兄弟说,你又带了一个女人回来哦,我怎么不知你有这方面癖好?容许我见见你的阶下囚吗?”还是一成不变的语调,但却有着无穷质疑的能力。

“嘿,阿羚,你别乱听别人讲啦,只是一个低俗的女人,看了,只有污染你的眼睛。”哪个兄弟这么多嘴!这个女人太可怕了,想瞒着她的事太难了。

“哦。”高羚挑挑眉,继续说,“那朱貌庭今天的约会也别去了,我还想起我今晚有事,还以为你可以代我去呢。看来你也很忙吧。”欲擒故纵的伎俩,谁不会玩呀,高羚自负地笑了笑。

“朱貌庭?就是那个委员长的儿子的那个朱貌庭,我代你去好啦。”虚伪的笑即刻溢满在贾慕音的脸上。

“那我可以见见你的阶下囚了吗?”

“可以,当然可以,你就在这儿慢慢看,我去约会好了。”

“你放心好了,他现在在岚凯饭店,你去吧。”

“嘿,你好,还记得我吗?林小姐。”高羚示意手下兄弟们让林金玉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顺便还把两条干毛巾给她擦一下刚才被贾慕音淋湿的头发。

“哦,谢谢。我当然记得啦,你是那个很冷艳的大美人高小姐吧,想不到你也会跟那个贾慕音干这种事情吔!她是什么黑帮的大姐头,你不会也是吧?因为申俊杨吗?”林金玉在心中叹息,“虽然,我承认,申俊杨是帅了那么一点点,有钱了那么一点点,但也不致于用到绑架我吧,要赎金的话,我可没有吔。况且,以你们那么美丽,有钱又有势的,还不怕找到比他帅上一万倍的吗?女人啊,何必为难女人呢?!”林金玉将刚才来不及开口说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况且,这个高小姐看上去亲切多了。

冰雕美人终于有了她的一号表情,高羚微笑了一下,说:“绑架?恐吓?抢别人的男朋友?这些事对一个帮派领袖的女儿来说,就像家常便饭一样,贾慕音的行为我是管不了的啦,你不会是第一个,也不见得是最后一个。今天我只是过来看看而已。”

“那你不是帮凶啰,帮帮我,放了我好不好?你知不知道,绑架人是犯法的吔。”林金玉满怀希望地看着高羚,可是高羚只是一挑眉,说:“凭什么?如果每一个被绑架的人都叫我帮忙的话,我岂不是很麻烦。”

“那你想怎样?我强调,我没有钱的啦。”

“就要你手上的戒指好啦。”高羚眼尖地发现她手上的那只戒指。

“吓?这很贵吔!”林金玉反射性地说。

高羚轻笑了一下,然后抬起了自己的左手,在林金玉面前晃了晃,说:“看到没有,我手上戴的是价值一百万美金的卡迪莱斯蒙娜钻戒,如果你肯与我交换,我就帮你。”

“一百万美金?为什么?”林金玉压根儿不信这世上有这种人。

“不为什么?我喜欢,怎样?肯不肯?”

出乎意料之外的,这个视钱如命的林金玉以极迟缓的速度摇了摇头。

高羚微笑着轻啜了一口红酒,说:“是他送给你的?结婚戒指吗?你答应了?你爱他吗?”

林金玉的脸红到耳根后面了,说:“是他自己硬来的啦,他说是订婚戒,我还反应不过来就被套上了。”

“看来,他爱上你了。”

“你肯定?”看到高羚这么笃定地说出他爱她,她反而有点迷惘,有这么笃定吗?“你凭什么那么笃定?你不是也喜欢他吗?我记得你是他爷爷的的世交的孙女耶。”

高羚轻啐了一下,说:“就这样的世交关系就笃定我们会喜欢对方吗?太单纯了,你难道不知道一个男人是不会把订婚或戒指拿出来说的吗?我认识他这么久,从没有看见过他对哪个女孩子容忍到这个程度。”

“什么容忍程度阿?!我现在很难让人容忍吗?!”

“一个嗜钱如命的女子。像他那种人,怎么会容忍得你花费它每秒就赚上数十万的时间跟他争吵短缺了一两毛钱的事呢?但是他就是这样跟你耗着了,你说,这样还不叫容忍?如果他不爱你,那他是不是吃饱了撑着?!”

他爱她?他爱她!

这一层认知让林金玉整个人呆着了,心中塞满了度的喜悦,仿佛一下子就要炸开了!他爱她!多么难以置信,而又铁一般的事实!她不知道如何反驳,但是又有莫名的恐惧,她何德何能呢?!

高羚沉默地看着她瞬息万变的脸,再次丢下一句劲量十足的话:“那你爱他吗?”

“吓?!我……我不知道吔,就是只觉得心里很高兴,看到他跟别的女孩子在一起时就觉得不舒服。喂,我都告诉你啦,你帮还是不帮啊?”

她爱他吗?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总觉得,他与她这样两个天地的人会在同一天地里偕头到老吗?一时的新鲜,或许是动心的,但是谁能承诺永远?所以她一直都坚持,只有钱是最可靠的。可是,现在对着她,高羚,一个冰雕一样的美人,她却觉得不可思议地亲切,心里的感觉也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那好,就看在你们两情相悦的份上……”

“吓?你不要说是两情相悦啦,我都说了,我还不确定哩。况且,他又没说爱我,他只是说过喜欢我而已。”林金玉顽固得像头牛。

“那好。既然你们不是两情相悦,你又不爱他,我帮不了你。”高羚站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开。

“啊,等等,你这是为什么?”眼看着救星就要走了,林金玉死命地拉着她。

“只要你承认是两情相悦我就帮你。”

“吓?为什么?!”简直难以置信!

“因为我笃定他爱你,而你也会必然爱上他,我看人一向很准。”

“就是为了这样?”荒唐!

“就是为了这样!”

“你无聊!”

“是两情相悦把?”高羚双手抱胸,一副笃定的嘴脸。

“算你恨!好好好!是两情相悦了,是两情相悦了,我爱他,行了吧,救我出去好不好。”林金玉气得跺脚,却又无奈地翻着白眼。哪有人这样强迫别人承认的!比申俊扬还要狡猾。但是为什么呢?真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样就好。”

“喂,还等一下。”

高羚挑着眉,停下步子等着她说下去。

“厄,你,你可不可以帮我拿些胶花来弄,虽然你说可以帮啦,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插些胶花来过日子好了。既可赚钱又可打发日子,况且我一个小时可以插48枝哩。1枝2毛钱,48枝就有9块2毛啦……”

高羚听得差点滑倒。天啊,这是个怎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