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变得很奇怪了!
刚回圣宫的哪几日,她会想办法地接近他,在他批文件的时候,经常会溜进御书房转啊转;与大臣议事的时,在最外围偶尔会窜出一个黑脑袋,不到一秒就消失,过一会儿又跃起,娇小的她跳起来的样子不知道会不会像小兔子一蹦一蹦的?不管中膳还是晚膳,都会找借口和他一起用,不等她吃完自己一个人先走,还翻脸,胆子大到拍桌子命令他回来重新回到桌上,但那神态像督促不按时吃饭孩子的母亲,现在他用膳的速度已经到了龟速的地步;夜晚会跟阿瑟争风华殿的留宿权,争不过阿瑟时,她会嘟着嘴看他,黑色的眼睛中满是委屈,有时还会说出极为幼稚的话“我看阿瑟比我更像你的第一皇后呢!”;经常趁阿瑟熟睡后溜进来,贼笑着爬上他的床,还越靠越近,妄想越过边界,瞪她一眼后才识趣地退回去,翻个身不理他,但不到一分钟又会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她的声音柔柔的,还有点甜,听着很容易入眠。
但这几日。。。。。。
修罗看向御书房门口。
身边的大臣们数着:这是圣上今天第十九次朝那个方向看了呢。
“圣上。”右相唤道。
没有反应。
“圣上。”右相加大声音。
“嗯。”修罗调回视线,发现大臣们都看着他,低头继续阅读奏章。
呵呵,在圣上低头的刹那,我好像看见圣上脸上有可疑的红云呢!
大臣们用眼神无声地交流。
不是好像,是圣上千真万确地害羞了呢!
百年难得一见呢!
“什么事?”修罗再次出声,让大臣们马上停止小动作。
“圣上,今天的议程已经结束。”右相。
“都退下吧。”修罗松了口气,今天感觉很累。
“是。”
从阿瑟分娩,他失控的那天起,她这几日的态度又变得跟出宫前一样了,在极力地回避他。圣宫对她来说真的是囚笼吗?
待其他人都走后,右相又折回。
修罗察觉到他的存在,问:“右相,还有什么事吗?”
“是私事。”微笑地说着,那种笑容是长辈对晚辈的宠溺,“上次跟您说放纸鸢的事,虽然线拽得太紧会断,但忘了跟您说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沉默!
死老头!在他面前像个透明人似的――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半晌,修罗才抬头,“嗯?”不甘愿又迫切地想知道,以单音节询问。
“放纸鸢的第一步是把纸鸢线拿在手上。”
“右相。”
“是。”
“如果,下次再向朕推荐一些小玩意儿,推荐常见一点的。”他连纸鸢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是。”右相心想:连纸鸢都不常见,也没什么东西常见了。
“圣上。”
“嗯?”
“您的奏章拿反了。”
死老头!修罗的脸彻底红透。
哈哈,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圣上脸红的样子了。右相心情愉快地走出御书房,见到另一个人在御花园中发呆,向她走去。
他应该很孤单吧!
趴在桌子上用茶水划着。
她这样是不是很卑鄙?明明在树林里的时候已经决定追上去了的,现在又出尔反尔。啊!
不想了,反正在他那个白痴脑袋弄明白前,她要变卦多少次都应该没关系吧。
想是这样想的,但随风还是又一次看向御书房,视线中映入一张慈悲的脸。
“第一皇后娘娘还记得微臣吗?”
悲天悯人的脸,温暖的眼,他是看神记时遇到的那个菩萨。“嗯。”随风点头,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不安道:“请坐。”
明明笑起来如沐春风,她却感到脊背一阵寒流而过,随风正襟危坐地面对他。
她现在的表情很像圣上小时候,那时圣上才十岁,对他还会昂着小下巴说: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好讨厌耶,像镜子一样把我照得清清楚楚。
“请问您是?”随风不自觉地用敬语,出于对长辈的尊敬。
竟然忆起当年往事走神了。“微臣担任的职务是右相。”
“原来是右相大人。”跟左相大黑熊相差很大。
见到桌上的鬼画符,右相好奇地问:“这是娘娘家乡的文字吗?”
“嗯。”随风点头,手却将桌上的两个字――风和枫抹去。
“娘娘写得是什么?”
没见她擦掉了吗?还问!
又被讨厌了,右相识趣地转移话题:“能被圣上喜欢上的女子是多么幸运,娘娘,您说是不是?”稍稍提点她。
随风将桌上的茶水抹干,才回道:“如果他想要的恰好是她给不了,他能给的恰好是她最不敢要的,右相,你说这是幸还是不幸?”
她竟然知道!而且在她在犹豫,至于她为什么而犹豫则不是他所关心的。“娘娘不试怎么知道?”
有些东西是不能试的,尤其对象是修罗。“我的理智告诉我还是不要试的好。”
看见匆匆而来的身影,右相起身告辞:“娘娘,听微臣一句,您能来这儿实属不易,能遇见他更是不易。想试不妨一试,微臣先告辞了。”
要她来说,来这儿实属不幸,遇见他更是不幸,但心还是蠢蠢欲动地想试。
试还是不试?
随风叼着茶杯,考虑:要不要来朵花测试一下?
“我有事找你。”耳中飘进这样一句话,叼着茶杯转向,修罗又道:“以后少接近那只老狐狸。”
老狐狸?又叼着茶杯转回去,看到右相远去的背影。
对哦,右相的眼睛细细长长的,很像狐狸。呵呵,一个有狐狸眼的菩萨!
(小四:被讨厌了吧!吃力不讨好了吧!
右相:谁叫我太聪明了呢!
小四:自恋!太聪明的人会活不长哦。
右相:是吗?那恭喜了,你可以活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