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言情魂飞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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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这是调戏?”绝尘双眉一挑,道:“也对,既已是佛门弟子却说出那样的话语确是不敬。”

我笑了笑没再搭话,心里思忖起与绝尘相处的这三日里他的变化。三日前他还是那个言行拘谨,对人总是远而敬之,可这三日来他的态度越来越随意,甚至还会与我开起了玩笑,当我问起他那日为何会住在福源客栈之时,他却无一丝错愕之情,却很淡然的对我说:“人生在世短短百年间,虽然我是佛门弟子,呆于山中之时自是跟随门内弟子清修简朴,可出了山还这么委屈自己总会甚感惆怅,于是便尽量让自己在不开戒的情况之下过的舒坦些,至少福源客栈的床会让人睡的舒服。”

这是和尚吗?跟展望完全同出一理……

虽然他的举动让人诧异,可他毕竟还是个和尚,每日晚膳过后,他都会呆在房里念经打坐,这是修行之人每日的晚课。然而今日当我们远离喧嚣尘世踏上寂静山林之路时,露宿便是今夜无法避免之事。然而为何会沦落到需要露宿,此事也怨绝尘,我说走官道,一路上茶水铺与客栈必不会少,可他却执意说自己在登封与洛阳之间往来数次,知条近道可减少三日的路程,可他却未曾提到在此其间我们还需露宿一晚。

我并没太大的报怨,甚至有些暗自窃喜,如此一来,我便能趁他入睡之时窥探他的记忆,这一路虽是有说有笑,可我一直无法抹去对他往事的好奇。

入夜之后,绝尘升起了火堆,吃了自带的干粮之后,他便又开使做起他的晚课,我坐于一旁撑着头看着璀璨的星河。黑玉夜空月轮满盘,璀璨星空星星点点,不知为何看着这景色竟有些惘神,朦胧之中听到一声急切的呼喊之声:“魅影……”

我愣了下,听这声音像是化龙子,可环顾四周却只见绝尘仍在一旁打坐的身影,漆黑的夜色微风徐徐拂过,除了那草木婆娑之声便无作何声音……

许久之后,绝尘已然睡下,我顿时也来了精神,便盘膝而坐,开始了我原来的打算。轻酣之声细细传来,我凝神闭目开始了入梦之法。

绝尘的梦境都是在庙里的生活,其中也包括了他与展望同在庙里的那段日子,从而我也得知展望学的术法都是从绝尘这里学来,也看见了展母上山大闹的那一出。然而,这一切都并非是我想看的事情,可我又不能像化龙子那般随便操控梦境,该如何做?

恍然间,我想起玄坤曾在青丘之时与我说过,一个人的记忆总是会无意识的隐藏在最深处,越是深刻便越无法忘怀,反之却藏的更深,如要唤醒那段记忆便可在他耳边絮叨着让他刻骨铭心之人的名字,无论对这人是执着,或是仇恨。

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之下,这便也是种办法,我便摄手摄脚的跑至绝尘的身边,蹲下身伏在他耳边轻声的喊着:“言姬……”

一遍,两遍,三遍……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喊了多少声,连双腿都已麻木的快不能动弹才见绝尘脸色微变,浓密剑眉微微蹙了蹙,像是在抗拒着什么,却又法挣脱,虽不知他到底梦到了什么,但他表情上看,这绝不是刚才的梦境,便赶紧坐与一旁凝神入梦……

洛阳的繁华无论何时去看那都是一层不变,特别是玉香楼,除了门楣比较新些,连装饰都与现在一样,未曾有过改变。言姬曾提到二十年,我想这应该是二十年前的玉香楼,可我为何会出现在玉香楼外?而绝尘人又在哪里?

才刚进入他梦中却跟丢了人,我有些惊慌的在四处寻找起来。玉香楼外门庭若市,虽天色并无完全变暗,却已有众多恩客缓缓涌入。在那嘈杂之声中,我遑遑听到有人在说今夜玉香楼花魁大赛听闻玉香楼内来了名白梅,棋琴书画样样精通,美色更加不在话下,今夜之选必是那白梅拿下梅苑花魁之名。

正当我还未能咀嚼完那话里的意思,却听另一人又说:“我可是玉香楼里的常客,这老鸨心高气傲的很,梅与牡丹的花苑花魁自开业至今却从未有人夺下过,我就不信那白梅还能比过我那含香?”

“你那含香有啥好的,成天只会娇嗔发嗲,嘴里连个完整的诗句都吐不出来,哪有资格去夺花苑花魁。”

“青楼女子不就是为了侍候男人而存在的嘛,要学那些琴棋书画有何用?能像含香这样把我侍候的天天来找她的能有几人?我就不信媚试上含香能输给这个白梅!”

“好,我们就来开个赌,我赌白梅拿下花魁之名,如她拿不下,这一月的花酒我请。”

“行,这么定了,我赌一百两,我就不信白梅能胜过这老鸨的傲气心劲。”

两人的声音渐变渐大,逐渐引来了正欲进门的一些恩客。听有赌注便也来了劲,纷纷拿出银票跟着参与了进去,这玉香楼前顿然变成了一个赌场。

人越集越多,比我看到青衣的那场花魁赛时的人还要多出两倍,本是前来观赏这花魁赛却因那赌局而引来了不少人,老鸨站在门后却一声不吭,捂着嘴在那偷笑。看到她时,我不竟想起了白香雪,也不知她现在如何?更是不知此时她是已在玉香楼,或是还未前来。不过白梅之事我早有耳闻,便也想偷偷去看眼这白梅究竟是何资色竟能夺下梅的花魁之名。正巧回首之时看见街巷尽头有家衣鉓店,便对着那些不相信白梅的恩客摇了摇头,便匆匆跑了过去。

一番装扮之后,我便由一个青衣女子摇身一变成了手拿折扇的纤细公子,那一身花衣自然是学了玄坤,流连花丛之中怎能太过淡雅?这是他曾说过的原话……

踏进玉香楼之时,天色还尚早,可楼内却已是宾客满坐。又一次未能赶上坐席,不过幸而并不是被挤在门口不能入内,便悠闲的去了二楼想看看是否能寻到白香雪。然而就当我刚想跨进二楼最里面的拐角处时,却见二位青官迎了上来:“公子,这里不是观看区,请您还是别往前一步了,扰了姑娘们的休息夺不了花魁可就有话说了。”

我撇了撇嘴,摇着折扇故作出一副气定神闲的神态回道:“我只是随处看看,误来了此地。”

转身我便想离去,眼角之处却无意扫见一熟悉的身影,两青官守着的房门之内走出一女子,一身白衣无任何装点,乌黑秀发披于身后,似是刚刚睡醒的样子。我傻愣愣地看着她,她似乎也发现了我,一个哈欠打了一半硬生生的卡在了那里,狐疑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来回扫视。

我冲她微微一笑,额首示意了下,轻声唤道:“香雪……”

她微微愣住,片刻之后便又欣喜若狂:“神……”看到我放于唇间的指尖,那尚未喊出的话便也生生吞回了肚,又清了清嗓一脸正色的对那两青官道:“这位公子是我的一位故人,请他进屋小叙一会,等花魁赛时我自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