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司琴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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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羽晨家的房子位于市区内的特等高级住宅区,采用单门独户的别墅式设计,区内小桥流水,假山玲珑,花草郁郁,交错有致,一派的清幽宁静,确当得三步一小景,五步一大景的国内享誉盛隆的‘花园小区’之称。

住宅区内保安设施齐备,凡住在小区内的人每人都有一张特制的电子锁卡,以供住户在进出小区大门时不但可以自由无畅,而且能够有效的防止外人随便出入,区内的保安人员也会佩戴着工作证,在一定的时间里在小区内来回走动巡视。

按理说,这么高级的住宅区,每月肯定有着不俗的管理费,维护费等等一大笔费用要负担,花费不是一般的人吃的消的,一大一小,两个完全没有收入的人住在这里,难免惹人侧目。

因此羽晨家住这个高级住宅区的事,除了同住这里的采青知道外,班上的其他同学绝然想象不到。不过,采青对他家里的情形却也是毫不知情。

甫打开前门,走进花园的夹道中,羽晨就以近似跑的速度冲进屋子。

“姥姥——“

人未至,声先到。

厅内一间房门,闻声从里面打开,一个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颤巍着身子从门内走出。

“晨晨,放学回来了。“

“姥姥,你腿脚不方便,就躺着休息吧,不用每次都出来接我。“

羽晨把书包放在客厅的桌上,快步走过去扶着老人,小心翼翼搀着她坐在沙发上,又忙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常备的药,倒杯温水端过来。

“姥姥,先喝药。“

老人浑浊的眼睛望着孙子,依言和着水吞了药片。

“姥姥,今晚可能会下雨,我等会把楼上的羽绒被再拿出来一床,你晚上盖在腿上,暖和点。”

说着,就准备转身上楼。

老人忙唤住:“不忙,晨晨。你也坐下歇会儿吧,看这小脸红的……”手拽着袖子擦擦羽晨额头的汗,“你这孩子,回家搭个车也没什么,不要尽走些小巷子绕远路。”

羽晨拉下姥姥擦汗的手放在怀中:“没事,多走走,反正不远,对身体也好。“

“晨晨……”

“姥姥,你吃东西了没?我去做点吃的吧。”

“别,我吃了些,倒是你,厨房里有些姥姥做的米饼和稀饭,你去吃点。”

说完,就打算起身去拿。

羽晨先一步站起身子,说声:“我自己去拿”噔噔噔地跑到厨房,把饭菜一样样端到桌上,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老人望着孙子狼吞虎咽的吃相,面上笑容依然温柔,心里却是又酸又涩,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舍的就这么丢下呢,女儿呀……想到她那莫名不见的女儿女婿,老人是又气又恼又担心,不清楚好好的人,怎么就会忽然不见了呢,就算走那也得有个交待……她是造了哪辈子的孽呀!

但,眼下她更担心晨晨,她的身体她最清楚,老了,不中用了,说不稳,稍微一个风吹草动就……反正白活了这么多年,也够本了,可是她眼一闭,腿一蹬,利利索索的走了,晨晨怎么办?这么小的孩子,怎么照顾自己呀……不找痕迹的摸了把眼角,老人脸上的神情越发温柔,深如刀刻的皱纹松了松。

天将黑的那刻,果然乌云重重,电闪雷鸣,透过窗子望着外面,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偶尔划过天际的蛇性闪电,亮的人心惊。

羽晨手抱双膝坐在白玉的窗台上,头搭在膝盖间,眼神定定的望着外面,这种单纯如母体中婴儿的姿势给了他独自度过暴风雨夜晚的勇气。

又下雨了!

羽晨叹息一声,皱眉。

他不喜欢下雨,因为每次下雨时,就代表着姥姥要忍受腿脚的疼痛,刚开始时,那种痛只是针刺似的,姥姥还可以笑着安慰他,尽管笑的勉强,总算还可以说几句话转移注意力,但随着犯病次数的增加,那痛似是越发厉害,他亲眼看着奶奶,平时那么坚强的一个人,昏睡间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心慌心疼的羽晨很怕,也好恨。

他希望自己能马上变成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微笑间替姥姥去了那腿脚痛的病根……

而不是……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孩子,眼睁睁看着疼爱他的姥姥被病痛折磨,心慌的围着床团团转。

听着隔壁房姥姥低低压抑在喉咙间的闷哼声,羽晨更加蜷缩着身子,把脸整个埋进膝盖间。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羽晨好怕,姥姥……姥姥她……会不会……

外面的闪电越发急了,闷雷一重一重滚过天际,似直接打击在人的心尖。

今晚的暴风雨异常的猛烈。

屋子里的死寂却和屋外形成鲜明的对比,连隔壁姥姥的呻吟声都淹没在轰隆隆的雷声中,羽晨下意识悄悄抬起头扫视着他的屋子。

这间屋子是爸爸妈妈精心为他布置的,一桌一椅,甚至是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饰品,都是爸爸妈妈衡量商议了很久才摆上去的,像床头小书柜上的乌龟闹钟,叮-叮-一秒一秒走的很慢,很有规律,要不是见它上面指针显示的时间和普通的闹钟一样,羽晨甚至怀疑它是不是跟得上时间流逝得速度,但就这样一个惹人怀疑得乌龟闹钟,还是一向不喜逛街得妈妈拖着他逛了一个上午得时间才买到,呃,那店还不是很高档的那种,而是一间胡同疙瘩里邋遢得小店里,一般人绝然不会到那种间去买东西。

其实这些还不足以让人觉得奇怪,反正他也不在意,只要爸爸妈妈喜欢就可以了。让他真正好奇兼奇怪得是几乎占了床一半得那个物事。

从外形看,那是一个长方形得盒子,上宽下窄,可能是历时久了,盒面漆光退尽,色如乌木,但每每在淡黄得灯光下却隐隐散发着黑亮的光泽。

爸爸把这个盒子放在他床上时就严肃的告诉他,记忆中,那是羽晨第一次看见爸爸用近乎严厉的神情跟他讲话,爸爸说:晨晨,保护好它,一定要保护好它……你在,它在……

后面好似还有一句,被刚进屋的妈妈打断了。

羽晨那时才三岁,根本听不懂爸爸为什么这么说,却仍是点点头。

以后,羽晨真的把它当宝贝似的捧着,晚上睡觉时一个被窝,早上起床时说声早上好……

直到现在,羽晨愣愣的盯着那木盒,仍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爸爸这么重视它。

突然,心里涌起股强烈的冲动,想打开盒子看看,里面到底放的是什么……

念头刚冒出,羽晨额头就渗了密密一层冷汗,双手把自己抱的更紧。

移动间,安静的房子里响起了轻轻的铃铛声,清脆空灵,像从远处天边传过来的声音。

羽晨一惊,下意识低头,看到自己左腕的乌金色手镯,镯子式样古朴,拇指般粗细,上面雕饰着细细的刻纹,刻纹极淡,羽晨无聊时研究了很久也看不清刻了些什么,就在刻纹的中间一排有五个凹进去的痕在,最后一个,呃,也可以说第一个倒是嵌了个黑色的……

啊?怎么变成透明的?

羽晨凑到镯子前细看,没错,那黑色的不知道是玻璃还是石头的物事……现在居然变成透明的了,凹痕里的细小褶皱倒是瞧的清清楚楚。

怎么会?

像是感应到羽晨的想法,透明的物事闪了一下。

吓的大喊一声,羽晨右手急惶惶的就去拔那镯子,想把它拿下来。可还没等他碰到那个镯子,原本只有他一个人的屋子居然响起了一个不属于他的声音。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