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昔羽在酒店大堂查到了她所在房号,别无选择的来到她暂居之所——酒店最高楼层,忐忑不安的站定在总统套房门口,举起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颤抖的手敲门。
等门之际,最后警慎整理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怎么也不能让那个女人看出她明显的恐惧,她已不是六年前只躲闪避的蠢丫头,攻击才可制胜的道理已学全。
门开后,倚在门边的是一位比宫昔羽更显娇小,但气质容貌更为邪魅的少妇,开门后第一动作,不但没冷脸相向,意外的是热情欢喜的给了宫昔羽一个满满的拥抱,语气当中的兴奋也不似作假,使用的语言更是字正腔圆的中文,一个音准也没歪,“真是好高兴见到你,别羽,哦不!我忘了你的名字叫惜羽!”
这个女人言谈举止果然不能以常理推断,既然她选择说中文,她也乐得轻松讲那种她实在不喜欢的语言。
自然而小心轻柔的推开她,怎么笑也扯不开嘴角,宫昔羽索性放弃,开门见山口气仍谨慎措辞的问,“音师姐,这么晚请我过来应该不止是叙旧吧!”
言谈间宫昔羽仍左右观察一番,虽然看不见左右保镖,但一定有!搞不好还是六年前的那批超级忍者!如果要对她不利的话,真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不管怎么样!她得小心了。
“惜羽,你退步了哦!以前的你不会这么心急!是什么改变了你!”宫昔羽的反应让笕音师备感无趣,转眼已敛去适才的和善伪装,邪笑着领先走进房里。
“进来吧!”
对于她的暗讽宫昔羽听而未闻,进门后反手带上门,缓步走进内厅,暗暗扫视一遍,不见人质想必藏起来了,这次她一定要掌握主动,情况不能让她牵着走。
她进入主题,“我妹在哪?”
“房里!”绑架者似乎一点也不怕她救走人质,大方的打开卧室门。
宫昔羽却意外的阻止了她,“我并不是来救她,只是不想她知道太多!”
“是吗?她死也没关系吗?”头发湿湿的笕音师似乎刚洗完澡,坐在化妆台前,拿起电吹风悠悠哉的吹起及腰的黑亮长发。
“你!”这女人!果然还是视人命为儿戏的狂人。
笕音师一言撮穿她的口是心非,“就说你嘴别太硬要心硬,教你几百次了都记不住!”
“心领了,你教我够多了!”想起跟她纠缠的悲惨过去,宫昔羽的眼神更深沉,望着笕音师身穿睡袍的单薄身子更饱含恨意。“我怎么样已经轮不到你管,为什么找我,该说了吧!”
“我要动用你的别羽小队!”笕音师语气肯定并非商量。
微讶过后,她如是回答,“这你不应该找我,队长就在你身边不是吗?”记名别羽小队,队长可另有其人,她绝对清楚得很。
“他现在忙着带孩子,没空!”言下之意很明显,她是背着队长老公策划的一切。
宫昔羽慢慢发觉事态严重,以笕音师对青雷的在乎程度,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心底越来越不安,为了不激怒她,她小心的试探问,“你到底想要小队做什么?”
笕音师一手拿吹风机,一手轻柔的用指梳理长发,云淡风轻的说出有如炸弹般威力的话,“和你现在做的一样!”
宫昔羽震惊得合不上嘴吧,有点狼狈的追问,“为什么?你们应该没有仇吧?”这个女人有没有脑!她要对付的人是日本黑白两道以绝情绝义闻名的王者,而且是自己的父亲!失败的话不止她要死,丈夫青雷和才四岁的女儿都没有活路。
“他老人家该休息了!我家青雷也闲了好些年了!”笕音师笑得依旧闲适,眉头轻皱似乎正在责怪宫昔羽太大惊小怪。
吹了好久,头发似乎干得差不多,笕音师摸着如水般滑柔的黑发,满意的关上电吹风后,眼神自信以极,侧过身索要答案,“你的决定呢?”
虽然她做的一切都为了扶左师兄,但她要对付的是连影子集团和竹牙会都忌惮再三的青龙会的当家笕意行,无论怎么算,危险都太大了!事关唯一师兄的安危,宫昔羽不由得犹豫不决,不能像往常般当机立断做出决定。
“我不做没把握的事,你不用替****没必要的心!”宫昔羽的忧心她当然懂,在她沉默思考时,笕音师以绝对自信的口吻下着断言。
她的自信给了宫昔羽定心针,没错,如果连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十的难事,她都可以有惊无险的完成,这次有她再加上别羽队员,确实是操多心了。
如此想来,也为了早点摆脱这个女人,宫昔羽口气变软,“影还小,他不加入!其它人我会跟他们商量一下!”毕竟那此家伙都有极强的自主性,不打声招呼就指使他们做事,日子难过的还是她。
“不用商量,我找过他们!他们说全凭宫主下令,怎么样,别羽宫主?”笕音师信心满满的拿起电话,言下之意就是成事只欠她一个命令了。
听我的!这句话还真好笑!那堆家伙有哪次心甘情愿听过她的话。他们生命都系于竹牙令,如果她不是竹牙令唯一的持令人,平凡的她怎么可能牵制得了那些大角色。
不过他们还是有点良心的,还知道要保护她,笕音师就是想对她动狠心,也得顾虑超强佣兵队伍,这应该也算一剂优良的保命符。
既然打了一剂强心针,举在面前的电话就敢光明正大的视若无睹,宫昔羽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师兄一点也不知道你的计划吗?”
“他只会非常意外的临危受命,辛苦的替他的妻子我撑起我的娘家庞大家业。”耸耸肩挂上电话,反正她不急!轻笑的笕音师脸上一丝顾虑也不见,她有自信让青雷永远也不知道她做的背后动作。
“别站着,来一起坐,喝杯咖啡吧,我亲自泡的!”笕音师笑着起身领着宫昔羽坐在客厅豪华沙发组上,端起已经凉透的咖啡,闲闲的喝着。
坐在沙发上,宫昔羽小心的拿开面前那杯咖啡,不动声色的拿桌湿巾擦擦手,她不止没胆子喝,也怕杯子上面涂毒粉,笕音师是连鬼才不二都极为肯定的药剂师,以她的性情铁定下了药,药可能毒不死她却也一定够她受的,所以防着点是绝对有必要的。
擦完手确定无异后,宫昔羽自然的把话题绕回来,“可我知道,小队知道,为了保密事成之后,你要怎么解决我们?”本来她只是随口问问,但细想一想,她开始忧心,以笕音师的为人为河拆桥是绝对有可能,幸好她事先想到。
“这个容易,你洗掉他们记忆就可以了,这对你来是轻车驾熟吧。至于你嘛,我会帮你完成你的复仇大计,你感谢我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害我!对吧?”
“多谢你的好意,我自己可以应付!”帮她!她哪有这么好心!不想情势越糟最好远离她的“好心”。而且如果真需要人帮,她就会动用别羽小队,更何况她自己完全可以应付,自己的仇当然自己来报。
“可你的动作真的很慢!最近好像还不太顺利,曲线救国太费神了吧!”而在其中她也发现了另外的乐趣。
笕音师又调查她,隐私被这种人知道让她全身发凉,口气已经顾不上客气,“还是一样的话——我的事你少管!至于你的事,我也管不着。”说完她猛吸口气压抑更显高涨的怒气,在这个女人掌握的地盘失去冷静,这无异自杀。
站起身背过身,捏捏自己的脸,尽力让脸色不要那么难看。只是背后突然贴上一睹人墙,柔软的双手恶意搭上她因情绪不佳而崩紧的脖子,那一段永生不望的记忆倒幕而来,宫昔羽下意识失控的闭起眼睛乱抓乱打,嘴吧咬得死紧就是不敢出声。
感觉肩上温热不再她才狼狈的一路退,当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她才那份扭曲的时空拨回心神来,心悸余存的睁开慌乱的眼,直直望进一双恶作剧的眼睛里,那种恶意的笑容勾起深埋内心的恨,她的愤怒再一次被眼前恶魔唤醒,她有了如六年前杀人的欲望。
望着纤柔双手被宫昔羽抓出几条不小的伤口,小伤口正缓缓的溢出血丝,那一丝丝血红令笕音师眼中的恶魔之火烧得更显张狂。
意犹未尽的她故作遗憾的说,“怎么还是一样,看样子我不止没治好你,反而让你的背后恐惧症越来越严重了!”只是眯成新月的眼弧显示,她对这种遗憾相当欣赏。
宫昔羽气得感觉大脑里有某一根弦断了,放弃维持温驯表相,挑起眉邪佞的低笑,娇美晶莹的面上,那如星般耀眼的眼底开始燃烧。
没有掩饰的邪恶气息扑面而来,笕音师来噬血的笑容僵住了。
宫昔羽语调轻柔,字句变得威胁如山,“你的弱点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她本来不想在多年后的今天再扯上当年的恩怨,但能激她到如此地步,这变态女人确实欠教训。惹上她是非常不智,可也不能处处挨打,她并不是没能力反击。
这次轮到笕音师黑着整张脸叫停,邪魅的眼瞬间转换成布满惊恐,被整的恐怖记厉厉在目清淅如昨,恨不得杀宫昔羽泄愤,却又怕再经受一次那恐怖的报复,忍着满腔怒火,扯开嘴角笑着咬牙切齿的说,“到此为止,没必要两败俱伤,我明天先回日本,我在东京等着你的小队,我真的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原来当年那次教训让她至今难忘,虽然她后来付出更惨痛的代价领受她的报复,但能震住她,宫昔羽满腔愤恨暂时平复了,送了一个回礼式的假笑,额首说,“非常好,我们终于达到共识!”她比她更希望这次真是最后一次!
笕音师再咬死牙关,觉得眼前的人真是越看越讨厌,合眼顺口气时恨恨的说,“最后一句,我真的非常不喜欢你!如果青雷忘了你,你一定活不过第二天!”如果杀了她青雷不怪她的话,宫昔羽六年前就可以从新投胎了。
真不巧!宫昔羽笑得满足,幸好当初青雷去日本结婚前,他要求她向他施行催眠,向他的潜意识下达了拒绝再接受催眠的指示,不过他才想不到笕音师会催眠他忘记什么,他忌惮的是笕音师父亲笕音行会利用他伤害别羽。
不管他当初目的为何,结果还算对笕音师的疯狂有所克制,那也算替她保住了小命。
宫昔羽笑得无比灿烂,看这女人气恼却不能出手真是大快人心,所有的不快全如烟消散了,心情一好嘴皮当然也要沾点光,“不巧,师兄一辈子都会记得我!”不过说完还是小心的察看她的脸色,这种时候,还真要拜托笕音师的自制力记得超常发挥。
其它人不敢动她可能是因为不敢开罪别羽小队,笕音师可不一样,她不在乎杀了她自己要不要死,她在乎的只是青雷怪不怪她。
但是最可怜的还是青雷,他一直以为找到了真正的天使,对她的一切所为皆蒙在鼓里。真不知哪一天他发现最爱的天使是个比她还疯百倍不止的女人,先哭还是先笑!
笕音师整张秀丽无双的脸上爬满了杀意,捏得发白的双拳显示她隐忍已到极限,狂怒冲破自制,倒不是冲上去杀了宫昔羽,而是对着空气下命令,出口语言是纯正的日文,“我不喜欢这个酒店,今元,我要退房!”
她怕控制不住自己做出让青雷生气的事,所以她得马上离开这里,如果继续看着宫昔羽刺眼以极的得意笑容,她一定,不!是绝对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随着怒急的笕音师一声令下,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长发男人像幽灵一样忽然现身,曲起膝垂着头,恭敬的接令,“是,主人,属下马上去办!”
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浑身散发阴冷之气,宫昔羽快速的扫过一眼,就再也不敢望过去。
她认得他!没错,虽然他今天没穿忍者服,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他是当年忍术一流而且极端残忍的忍者首领。
虽然他并没有扫看她任何一眼,但他像拥有强大爆发力的沉睡猛虎,只要笕音师一声令下,一秒之内就可以把她撕碎。当年他就是那样撕碎她的宠物小猫,六年前的血腥画面从此给她留下了见血就晕的后遗症。
忆起那幕血淋淋的画面令她忍不住开始颤抖,想他就近在十尺之外,她艰难的忍住尖叫逃跑的冲动,但下意识仍往墙角退几步以策安全。
笕音师正在气头,没空注意宫昔羽的脸色,如果有注意的话,她就可以再整整宫昔羽,也就不会想这么快离开了。
只见她似乎一秒也不想多呆,不等忍者去办理退房,也不管身着浴袍拖鞋,抓起摇扇就往外走,“不用了,我现在就要走!”
笕音师已经偕同忍者走到门口,衡量一下情势宫昔羽不得不顾人怨的补充一句,,谁叫丑话得先说,“事成之后,别羽小队记得完整奉还!”虽然远了一点,相信她还是听得到。
眼见笕音师的脚步一顿,从背影都可以看出她呼吸起伏甚大,宫昔羽心底漏跳一拍,不过笕音师几秒之后,又踏开了僵硬的细碎小步离开,忍者出门之际顺手合上大门,转身时利眼射向宫昔羽意在警告或是衡量,吓得她的心跳又乱跳一拍。
直到传来关门声,宫昔羽紧崩的弦才放缓,释放出一身被紧张压抑的冷汗,还好!笕音师的控制力还足够,刚才还真怕惹急了她,她会神不知鬼不觉间就干掉她,然后直接打包丢到太平洋深处,从此眼界清静。
想来自己可能是唯一一个笕音师极端不喜欢,却依然存活的人。不知道这算不算成就!
只剩她一个的室内只剩一室的清静,宫昔羽习惯性的确定无人之后,再毫无形象的滩在沙发上松松骨头养养神,两眼目光锁定卧室大门,想着该怎么处理里面那个叫她姐姐的人!
思索一番最后决定,不管宫萍萍知道多少,她都得洗掉她这几天的记忆,她可不想传回家里老头子耳朵,她不知怎么解释乖巧不出门的她,什么时候认识到黑道人物,她的计划可不允许老头子事先有所防备。
扭开门锁后,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条纯白巨蟒,它的额际有一条银得发亮的直线,令它看起来更为阴凉可怕。它盘在昏迷的宫萍萍床边,无聊的吐着蛇信。
门内没有光线,门开时客厅光线顺势射入,巨蟒庸懒的扭动它那笨重的身体,口吐腥红危险的蛇信面向开门之人。
笕音师气得还真重,走时竟然忘了带他的宝贝白龙!
宫昔羽看得出颇感意外,面对巨莽盯视神态依然闲散,笑望眼前有如碗口那么粗大的银白巨蟒。
巨蟒像有思考力般略略眯着红眼打量了她一阵,然后闲雅的吐着蛇信,一路弯弯扭扭只见银光一闪,它已爬到她的脚边,巨蟒挺起笨重的身子,气势惊人的跃得老高,后续动作却并不是攻击,而是把银线蛇头温驯的靠着宫昔羽伸出的左手上,此情此景看来像一个爱撒娇的小孩迎接回家的母亲。
没想到畜生这么通灵,宫昔羽一时笑开了,欣喜的笑染亮了晶莹黑亮的双眼,“白龙,你还认得我,看来你比你的主人重情义多了,当年救你一命果然没错!”
白龙似通人性,吐着那腥臭难闻的血红蛇信,轻舔宫昔羽伸出的手臂,似乎越玩越起劲,白龙接着更想整上身子盘上宫昔羽以示友好,而最终目的似乎是张着血盆大口吸吐蛇信亲吻她的脸颊。
宫昔羽一丝畏惧也没有,只是真是受不了蛇口冒出的腥臭气,赶在白龙缠上身前,忙不跌的笑着推拒,倒也不忘轻抚着她的银白蛇头,似安抚似宠溺的说,“白龙,别缠着我,我才不要像你主人那么变态,一天到晚跟你又亲又抱,乖,白龙,你先等在一边,我办完事再同你玩!”
宫昔羽双手抚摸着白龙一身光滑却湿粘的蛇身,示意它要听话。而它似乎真听懂了她的话,乖乖的放开缠绕在宫昔羽身上的粗重蛇身,扭爬到床前一角,像爱困的小狗似的把头轻轻的靠在地毯上,等待主人的召唤。
白龙听话的离开,宫昔羽看着它却深深的叹口气!白龙在这,怎么说都得把它送还给笕音师,她和她之间还真是孽缘,这最后一次见面的话,看样子不能再说第三次了!
无奈呀!
哀鸣之后她转过身面对她的问题,推推床上昏迷的宫萍萍,轻声的唤,“萍萍,醒醒!宫萍萍,醒一醒!”
宫萍萍很快就清醒,猛的从床上冲坐起身,无意识的疯狂的乱抓乱打,闭着眼死劲的晃着头,看样子她多半是被吓昏的,委屈惊恐的哭喊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好可怕,爸爸救我,妈救我!姐姐,你快点来!”
看着因为她的哭喊,白龙张开血盆大口,扭着身子危险逼近,宫昔羽先试探的用摆着右手安抚白龙,它虽然不怎么情愿,但已停步回到刚才的位置,继续在趴地上,但双眼泛着对猎物的势在必得的精光,看得宫昔羽暗自心惊。
不过它回去,她可以暂时放心,但宫萍萍依旧哭闹不止,这样会激怒白龙的。宫昔羽皱紧了眉头,白龙只听主人的话,她是因为救过它,所以它念情才会暂时听话,如果再任她叫下去,只怕受惊之下白龙绝对不懂留情。
猛抓住宫萍萍的手臂,猛力摇晃两下,然后大喝一声,“不要叫了,没事了!”
被剧烈摇醒看清面前之人后,宫萍萍顾不得眼前之人只能算是仇家,全身放松的哭倒在宫昔羽怀里,嘴里哭念着委屈,“姐姐,你终于来了,有蛇,好大的蛇,嘴吧好大,好像要吃了我!”
虽然知道她一定吓得不轻,但白龙仍在侧,不能再激怒它,宫昔羽坚决的推开赖在胸前猛哭的妹妹,小声却镇重的说“不要再哭了,你看不到它还在边上吗?”
被她眼神指引,看到那边全身雪白加额际银线,还拥有血盆大口的巨蟒,宫萍萍马上恐惧得哭喊出来“啊,蛇……”
幸好!看白龙只是微抬抬头,并没有起身,宫昔羽盖住宫萍萍嘴的手更加用力,跟她眼对眼,鼻子对鼻子的警告“不要再叫,你叫它才会动,它的任务只是看住你!懂了吗?”
宫萍萍哭红的眼眶里还挂着满满委屈的泪,但被姐姐前所未见的凶狠样子给硬逼了回去,识时务的乖乖点头,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姐姐原来可以这么可怕!
确定三秒后,宫昔羽放开了手,然后放松表情,淡然的勾起嘴角,慢慢绽放炫目的笑容吸引她全盘的注意力,“这才乖,很累了吧?”
宫萍萍艰难的忍着无边的恐惧和很想泛滥的眼泪,低低的抽泣着。当她看着姐姐突然莫明其妙的笑,而且笑得少见的绝美又温柔,就像天使的笑容,又暖又柔,让她全身不由自主的放松,心底的疑问也慢慢蒸发掉了,听了那句很累了吧,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真的很累耶!
双眼近望之下,她发现了惊人的事,暂时远离了恐惧,双眼聚精会神的盯住她的脸,惊奇不已的说着她眼见惊奇的事,“姐姐,你的眼睛会发光耶!是蓝色的光!不对,是绿色,不,是红色!好像也不对!”
这是催眠成功开始的讯号,宫昔羽此刻的声音不再清脆干净,变得低柔充满磁性,缓缓的对她进一步催眠,“那就看清楚,到底是什么颜色?”
“红色,蓝色,橙色,紫色……”已经被催眠的人神智开始模糊,数着数着就闭上了眼,进入正式的催眠状态。
行了!
宫昔羽收回了嘴角的笑容,开始了催眠的指令,“这两天你在生病,看完医生回饭店休息,睡了两天,所以什么也没看见……”
半刻钟后,她拖着宫萍萍昏睡的身体摆正在床上,这样就大功告成了,接着她只需要到柜台给她办CHECKIN就可以了。拍拍两手本来只是事成后的习惯,白龙却以为是呼唤指令,动作奇快的扭动身体爬到宫昔羽面前。
一转身就看到挺着半人高的巨蟒,没有预备,宫昔羽吓得倒退的从在床边,待白龙吐着腥红蛇信如愿以偿的舔着她的脸时,她才有所反应,尽量慢动作的站起来,让白龙不至于受惊发怒,轻柔地抚着蛇头说,“白龙,别呆在这了,我们出去吧!”
说完她就率先走出卧室,白龙会不会跟随,说实话她没有把握,白龙向来只听笕音师一个的话,白龙既然受命看着宫萍萍,没有主人下令它是不会离开的。
白龙扭缓缓的扭转头望着宫萍萍昏睡不动的身体,似有大脑般会思考,静静十秒之后,他垂下了身子,爬在地上,缓缓的跟随宫昔羽离开了卧室。
当白龙的肥重的蛇尾离开卧室之后,宫昔羽迅速的合上卧室木门,这才算可以真正松口气,白龙是不会伤她,但宫萍萍就另当别论,毕竟是妹妹,怎么说救她她都无可厚非。
只是她转过身了后,眼前所见令她侧目不已,客厅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五个戴墨镜身穿黑西装的人,而背对的沙发上也坐了一个黑衣男子,从背影看他沉稳冷静不同其它的黑暗气息,他应该是这伙人的老大没错!
宫昔羽处变不惊的打量着他们,心里在思索眼前这伙到底是哪派人。笕音师的亲信个个身手绝顶,身上聚敛的杀气更织更浓,眼前的虽然不差,但差那帮人还是太远。
老大听到门响,威严稳重的站起身,背转过来以正面相对宫昔羽,嘴边虽然是赞赏之类的话,语气却不尽然,“笕小姐果然冷静,我等都是粗人,客气话不会说还请谅解,就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我诚心邀请音师小姐到流刃锁王门小住几天!请吧。”
宫昔羽被眼前男子的面容惊得说不出话来,男子是少见的帅哥酷哥没错,但震惊她的并不是他的俊朗五官,不对,让她震惊的也是五官没错……
失神之下,宫昔羽没意识到四个逼近的人,他们似乎是要扣押她,看她怔住没反应,四人黑衣男子戒心全退,以为可以轻轻松松的押住她,但从旁银白光一闪而来,四个人完全没有时间反抗,就都被一条能体发亮的白龙巨蟒缠住。
白龙的性情与笕音师相近,从不让陌生人近身,一连四人齐上目标似乎是救命恩人,兽性里好战的分子当然起作用,在他们逼近宫昔羽二步前时,它闪电般扭着身子扑缠上去。
因为它体形巨大,而且还张着血盆大口,喷着令人作呕的腥气,那两粒黑亮的毒牙在灯光下亮得刺眼,四人合作之下摆脱白龙的缠打后,全退出五步远以策安全,一时之间谁也不敢再上前。
“不要躲,你们对付蛇!我来抓她!”老大大力推开接连后退的手下,权威而又冷厉的下令,逼视手下们的眼神令他们明显一颤,接下来,谁也不敢稍有违背,手下四个全部壮着胆子跟白龙又抓又斗,一会四人一蛇在宽大豪华的客厅地板扭打成一团。
闪过白龙的势力圈,老大快速造近宫昔羽,看着那一张熟悉的面孔在面子迅速放大,宫昔羽回神后,收拾好一身的冷汗还只能张开嘴吧准备解释,就被他一个利落流畅的大力手刀给打中,瞬间失去了意识。
最后入耳的意识是老大威严沉稳的声音“得手了,不要恋战,撤!”
她能感觉得到自己被人抱离地面,一秒后,迎接她的,是完整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