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无论孟庭草怎样开导、怎样哀求,无论他说出多少大道理,痴情的嫂子都不愿放弃他,仍然每个周末都逼他回家陪她。
2004年6月上旬的一个周末,孟庭草刚无精打采地回到家,嫂子就扑进他怀里,忧喜掺半地说:“亲爱地,我又有了。”
孟庭草被吓了一大跳,推开她,恼怒地问:“怎么又有了?你是不是不吃药或者忘了吃药?”
嫂子委屈地说:“我没有不吃药,也没有忘记吃药!我吃的是长效避孕药,每月一颗,从没间断过。”
“那为什么老怀孕呢?是不是你买的药过期了?失效了?”孟庭草有气无力地问。
嫂子从房间里取出一盒避孕药,递给他看。他看了看盒子上的生产日期和有效期限,并没有过期。
嫂子俏皮地说:“避孕药没有过期,可能是你的精子存活率太高、太厉害了!”
孟庭草苦笑了笑,痛苦地问:“那该怎么办呢?”
嫂子轻松、愉快地说:“把他留下,把他生出来呗!你答应过我,如果我再怀孕,你就允许我把他留下,不再逼我去打胎了。”
孟庭草欲哭无泪地说:“我说的不是真心话,是言不由衷的。”
嫂子笑道:“我知道你说的不是真心话,可我把它当真了。我已做过一次刮宫手术,我不会再去做了。我怕再去做一次,以后我就真的不会再有孩子了!”
孟庭草想了想,说:“听说在吃药期间怀上的孩子,多半不健康、有缺陷,你不担心生下来的孩子是个白痴或者畸形儿吗?”
嫂子说:“我不担心,只是有这种可能,并不一定就会这样。就算生出来的孩子真的不健康,有缺陷,我也无怨无悔!”
孟庭草苦笑了笑,不知该怎样才能劝得了这个固执的可怕的女人去打胎。
两人沉默了好久,孟庭草才看着嫂子,坦白地说:“嫂子,不管你怎么想,我们都不能要这个孩子。你不去打掉他,我哥哥就会知道我俩的奸情,我就无脸再见我哥哥,无脸再活在这个世界上!”
嫂子坐到他的大腿上,亲昵地摸了摸他的脸蛋,吻了吻他的嘴唇,才笑着说:“其实,你哥哥早已知道我俩的奸情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孟庭草的心突然冰凉起来,他惊恐地、绝望地大声问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嫂子一点也不惊慌,神情自若地回答:“你哥哥很聪明,是他自己感觉出来的。他对我说,他每次回到家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慌里慌张,心神不定的,而我又假装镇定,不时地偷看你几眼,他就断定我俩肯定有问题。”
“我哥是什么时候对你说这些话的?”孟庭草嘴唇颤抖着问。
“今年春节前。”嫂子轻轻咳嗽了两声,接着说,“今年春节前的一天下午,我正在为你织毛衣,你哥哥突然问我是不是跟你早已有关系了?我说没有。他笑着说,你不用骗我,我不是傻瓜,我早已看出来了,只是不想揭穿你们,让你们继续下去。我不哼声。他说,我是个没用的男人,欺骗了你,你不跟小草,迟早也会跟我离婚,或者红杏出墙,跑去找别的男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不怪你们!我就坦白地承认了,说是我勾引你,逼迫你,你才跟我上床的。你哥说,我们俩在一起他不反对,只要我们做得隐蔽一些,不让外人知道,不让家丑外扬就行了。”
孟庭草仍然很慌张,心冷如冰地问:“我哥哥早已知道我俩的奸情,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
嫂子笑了笑道:“我怕你害怕,怕你不敢再回家陪我,怕你无脸再见你哥哥。”
孟庭草苦笑了笑,长叹了口气说:“我是无脸再见我哥哥,无脸再回这个家,无脸再活在这个世上了!”
“不许你这么说!我要你常回家,要你好好地活着,要你永永远远地跟我在一起!”嫂子柔情似水地把他的头抱入怀里。
孟庭草掰开她的双手,看着她问:“今年春节前我哥哥打电话给我,说他要去泰国做生意,叫我回家陪你过春节,我想,我哥根本就没有去泰国,是吗?”
嫂子答:“是的。他怕你像去年那样不敢回家过春节,怕你一个人在外面孤苦零丁,就找了这样一个借口叫你回家。”
“我哥哥对我真是太宽容、太好了!”孟庭草的眼眶里冒出了激动的泪水。
嫂子边用手指为他擦去流淌出来的泪水边说:“你哥哥对你确实非常好,比对我好一万倍!”
两人沉默了片刻,孟庭草看着嫂子,可怜巴巴地说:“嫂子,就算我哥哥已经知道了我俩的奸情,我们也不能要这个孩子。要这个孩子,以后肯定会家丑外扬。”
嫂子说:“不会的,别人并不知道你哥哥是个阳痿病患者,并不知道他没有生育能力,肯定会以为这个孩子是他的。”
孟庭草说:“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别人会知道。”
嫂子说:“只有你知、我知、你哥哥知,我们三个人不说出去,别人永远也不会知道!”
孟庭草说:“我哥哥也不会同意我们留下这个孩子。”
嫂子笑了笑道:“你哥哥没有生育能力,曾对我说过要去领养一个孩子。我为他生下一个你们孟家的骨肉,总比他去领养别人的孩子强。我想,我们留下这个孩子,他肯定会举双手赞成,不信,你马上打电话去问他。”
孟庭草说:“我没脸问他。”
嫂子说:“那我打电话去问他。”
孟庭草想了想,说:“你不用打,不用问了,总之,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嫂子冷笑了笑,固执己见地说:“孟庭草,不管你想不想当爹,想不想要这个孩子,我都要把他留下,把他生出来,我不想失去当母亲的资格!”
这个周末,无论孟庭草怎样劝说,怎样讨好,嫂子都毫不动摇地要留下孩子,生下孩子。孟庭草感到自己已走到了悬崖绝壁上,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