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走神,车子好象也不听我的使唤一下子钻进了河沟里,当然我和身后的村长也没那么幸运的躲开像英雄一样壮烈的摔下河沟,我摔的最残满嘴的泥巴,村长可比我娇贵多了,不说话似一头猪样哼哼唧唧,我用指头抠着脸上嘴里的泥巴,向他陪不是。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哎呀,你想图财害命吗?连个自行车都骑不好,我也该怀疑你的通知书是真的还是假的,怎么连笨的跟猪一样的人也能考上大学,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我把他从河沟里搀到路上,给他整理着装束,除了脖子上的领带歪了,身上连点泥巴都找不到。
他好象在看我的笑话,说道:“瞧你整的,跟剧团里唱京剧的,不用化妆,直接登台就能表演了。”
“村长李叔,你先等我一会儿,让我先把脸上的泥巴洗干净再说。”
“还是别了,你想耽误时间吗?是你脸上的泥巴重要还是你爹的人身安全重要?就快点走吧!”
我仔细琢磨他说的也是,就又上路了。
村长不愧是村长,不愧在黑白道上混了那么多年,他进所长办公室不到十分钟就和所长一起出来了。
所长吩咐着手下的一个民警:“去不那两个人放了,罚款的事儿以后再说。”
躲在雪松树下的我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激动的恨不得立刻走到村长面前叫他一声爹。可是我并没有去找村长,我得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等到爹回家了,我就彻底和他划清界线,不管他怎么看我,说我擦嘴忘恩也好,说我不仁不义也好,反正我就是在利用他,而他也是在利用我,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图了我什么。
“丰子,过来。”村长扯着嗓子喊我。
我脸上已经洗干净了,必恭必敬的走到他们跟前。
“郭所长,这是俺们村今年考上的第一个大学本科生,也就是我未来的姑爷。丰子快来认识一下所长。”
我遵照他的安排大大方方的和姓郭的所长握手。
“早听说你们村考上一个名牌大学生,原来就是他呀,这个小伙子不错吗,你的眼光挺不赖,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
“快了,等这孩子毕业了就请客,到时候你可得准备一份厚礼呀,今天中午我做东请你赏脸吃个便饭。”
“不了。”所长摆摆手说:“我急着往县里赶,参加一个学习班,改天好好喝一壶。”
我从裤兜里掏出一盒香烟,是刚买的,二十多块一盒,叫我心疼半天呢。因为攥得太紧所以出汗了,烟盒也被浸湿了。”
“谢谢郭所长的帮忙,一盒烟不成敬意。”
村长接过来塞到所长的公文包里。
“你这个未来的姑爷挺懂事吗?你们忙着,我先走了。”
所长坐车走了。
我和村长看着爹和团长从拘留房走出来。团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我们说:“你们先聊着,我得马上离开这里,那帮人还在等我哩!老疯子哥,你的演出费用我不要了,有合作的机会我会再来的,不过再来的时候手续一定齐全,打扰了。”风风火火的走了。
村长撇着嘴巴不高兴的说:“这个老奸巨滑的东西,以后再来村子里打断你的腿,老子忙活半天了,连个谢字都没有。”
爹的神情冷漠,目光呆滞,跟丢了魂魄似的。村长握着爹的手喊了半天:“老哥,亲家哥,你咋了。”
我跑到门口的小店买回两瓶水,给爹喝了几口,扶他在台阶上坐下。
“爹,你这是咋了,你不要吓唬丰子,咋不说话了。”
爹猛地打了几个嗝,对村长说:“庆福老弟,谢谢你的大恩大德,我会记着你的,我没事,歇会儿就好了。”
村长喝完矿泉水把瓶子扔到了垃圾箱里:“没事就好,我开会的时间到了。”
“晚上我在家里请你吃饭。”爹说。
“是啊,李叔,今晚在家里等着你。”我跟了一句。
村长也走了,剩下我和爹还在派出所的院子里坐着。
“爹,村长好象跟所长很熟,称兄道弟的。”
“丰子,小点声,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村长李庆福,还是昨天晚上那个年老的民警亲口对我说的。”
“其实我早就怀疑是他干的,只是他的嘴巴比较硬,拿他没办法。这是个圈套,他设计好的,报警抓我们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有目的的。”
“丰子,你跟老子说实话,你同意不同意和他的三丫头处对象。”
“爹,你的问题让我很难回答,没有缘分的话再怎么撮合也不可能成的,倘若有缘就是仇人也会在一起的,这只能看缘分了,看我们的造化了。”
“民警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不过这里拘留室的铁笼子很结实,地上还有血,叫人看了害怕。”
“爹,那咱们离开这里,不能再这里呆了,我对派出所也不感兴趣,除了办身份证很少来过这里的。”
走到派出所的门口,一辆汽车风一样跑过来,嘎吱停下,扬起的灰尘淹没了我和爹。
爹不停的咳嗽。他说:“丰子,我肚子饿了,得吃点东西垫垫。”
“好吧,我早就饿了。”
“那个闺女是打工回来的吧?带恁多东西,看她都拿不动了。”
爹自言自语的说着。
我下意识的向前望了一眼,前边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姑娘犹如天使一般,侧着身子正在玩弄手机。我被她的气质折服,太想看到他的正面了,就加快了步子。
我激烈的摇头,我没有看错吗?:“这不是苏冰吗?”
女孩转过身看我:“真的是你,丰子哥。”无所顾忌的涌入我的怀抱,把我抱的紧紧的,能听到她急促的喘息声。
“你这个坏家伙,害得我跟个流氓似的,手机关了,怎么也联系不上,我都快急疯了。”
我看见爹惊讶的表情,连忙和她分开。
“你们认识?”爹问。
“是的,她是我的朋友。苏冰,这是我爹,在城管叫爸爸的父亲。”
“伯父你好,我叫苏冰,苏轼的苏,冰凌的冰。”
“哦。”爹回应着。
“丰子哥,你咋会知道我要来镇上,你们是专程来接我的?可是你们又是怎么知道我下车的时间?”
“也是也不是。”我嫣然笑了一下:“我跟爹到派出所里办点事儿,正好碰上。”
“家里发身什么事了,难道丢了东西?”
“没有。”我说:“还不是因为我上学的事!考上大学,爹高兴要请歌舞团,可是请来的歌舞团竟然是无证营业,惹上一点麻烦,我隐没了脱衣舞事件。”
“了结了吗?”
“是的。”爹回答:“已经没事了,咱们赶快回去吧,要不你娘又要担心了。”
我们在镇上租了一辆机动三轮驮着自行车和行李回家了。
村子里的破路让三轮司机说什么也不愿意走了,他把我们拉到村口就让我们下车。
父子两个身后跟个漂亮的城市大姑娘自然又成了村里人议论的对象。
我也不管那么多恶劣,事情还是走一步说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