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冰的到来不仅给我们家乃至整个村子带来了活力,带来了从未有过的兴奋,苏冰是村子里第一个从省城走入乡村的城市姑娘,老娘好象一下子也年轻了很多,脸上的皱纹也奇迹般的舒展开了,高兴的合不拢嘴。娘高兴的原因,一少部分是因为爹的平安回家,更多的是因为苏冰,从娘见到苏冰第一眼的时候,我知道,娘已经喜欢上了苏冰,娘喜欢苏冰,根本不需要言语来表明。而苏冰到我家表现出来的随和与善良更让娘的心里跟吃了蜂糖一样。
娘在灶火给苏冰打荷包蛋的时候一个劲儿的催促坐在椅子上歇息的老爹,叫他赶快去把那只老母鸡给宰杀了。
爹的疲惫一扫而光,掂起菜刀气势汹汹的直奔鸡窝。那只母鸡还在窝里蹲着,鸡脸憋的通红,估计下蛋就在一瞬间,我想上前去阻止爹的粗暴,可是爹锋利的刀子已经把老母鸡的头剁下来了,鸡脖子上的血喷了爹一脸,我看着爹的模样,即可笑又可悲,爹的架势倒不像杀鸡更像杀人。
苏冰吓的躲在我的身后不敢睁开眼睛。苏冰这次一个人到我家,不是旅游散心,也不是体验生活,看她的派头好象是来相亲的,当然是跟我这个穷鬼了,虽然她没有表白,但是我能猜测得到。她给我的老爹老娘带了他们不曾见过的猴头燕窝滋补品,还有其他连我也叫不上名字的礼物。爹和娘很满足,犹如苏冰真的就是他们儿媳妇似的,我却尴尬极了。
我知道自己的家庭背景,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也知道农村人要实实在在,不能去想不现实的东西,但是对于苏冰冷,我说不上喜欢与不喜欢,反正一看见她我就激动,或许我真的是爱上她了,在饭店打工的那段时间就在暗恋她,只是自己没有足够多的勇气表示罢了。现在亲自送上门,有的是机会,吃完这顿称不上是午饭还是晚饭的鸡汤,我就拉着她去村西的小河边。
我们面对面在河堤上坐下来,我一直在盯着她不肯把目光转移。
她笑了,灿烂的笑容像一朵鲜花让我通身舒畅。
“我的脸上有金子还是有眼屎,让你这么傻乎乎的看着,你从省城回到家都干了些什么,有没有做过坏事情?”
她的话很奇怪,使我莫名其妙。
“为什么要这样问我?”我一脸的茫然,疑惑的盯着她的脸。
“觉得你有些怪怪的,别人考上大学都轻松的一蹦三尺高,你却和别人不一样,比以前我们在饭店里还要深沉的多,你有思想包袱?”
“没有。”我摇头肯定的回答。
故作轻松的回答却表现的比任何时候更沉更重。
是的,她说中了,说出了我的心里话,我有一肚子的苦水想往外倒,可我实在不想把我脆弱的一面表现出来,在苏冰面前,我从来都干干脆脆,从不拖泥带水,可是这一次,我非常想把我肚子里的苦楚告诉她。
“考上大学的确是我的光荣,也是我爹和娘饿光荣,农村庄稼地里的收成很有限,就我考上大学而言,对有钱人不算什么,但对于我这样一个穷困的家庭,爹和娘的压力很大。今天也就是刚才我们吃的那只老母鸡,娘已经养了整整四年,下的蛋爹和娘从来没有吃过一个,都是拿去换钱一分钱一毛钱的积攒起来,给我凑着天价学费。
她也变得深沉起来:“我可以帮助你的,我让我爸爸给你拿学费,还有我的奖学金,还有打工挣来的钱。”
我郑重的对她说:“谢谢你我的好妹妹,我是不能那样做的,人情债是最难偿还的,再说你们给我的帮助我还来不及感谢哩!不敢再随便接受别人的恩惠。”
她凑近我,主动拥入我的怀抱,我闻见一股香味,一种少女身上独有的迷人芳香,让我陶醉。如此漂亮的女孩子躺在我的怀里,怎能叫我不心动,怎能叫我不动情。
可我就是没有那个胆量,没有那份魄力。
在我保持清醒头脑的时候,她却送给我一个香吻。
这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来的太突然了,我没有思想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