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国宝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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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国之瑰宝—— 司母戊大方鼎(1)

在中国,说到鼎,差不多每一个人首先都会想到司母戊大方鼎。教科书上的照片和文字材料告诉人们,那是我们的国器,是中国最大的古鼎。但是,人们可能并不知道,这尊巨大的古鼎曾经经历的曲折故事……

险象环生的出土经历

1939年的河南安阳,正处于日军占领时期,那年3月的一天上午,在侯家庄武官村一个吴姓农民的庄稼地里,另一个吴姓村民正在细心地用探杆探找宝物。

吴家的庄稼地距离被当地人叫做“吴家柏树坟”的地方并不远,距离此前发掘的大墓也只有几十米。早在1934年的时候,参与殷墟考古挖掘的梁思永先生就得知曾有私人在此盗掘出土过体积硕大的青铜器。经过实地考察,他认为“吴家柏树坟”的下面,很有可能埋藏有商代王陵。但该处是村里的祖坟,当地人坚决拒绝了学者们的挖掘请求。不久,日军入侵,挖掘的事情也就彻底搁置了。

村民们凭着综合的感觉,估计到“吴家柏树坟”一带应该埋有值钱的东西。吴姓村民正是怀着这样的目的来探寻的。当探杆钻到地下十多米深的时候,他感觉触到了硬物。他急忙将探杆取出一看,坚硬的探头有点儿卷口,稍带点点绿色的锏锈。他意识到遇到宝物了。根据当地的土规矩,探宝可以不分地界,但是探出宝物后,所在地的主人要分得宝物价值的一半。于是,吴姓村民急忙和那个土地主人秘密协商,决定挖出宝物。

可是,该处附近就有日本的机场驻军,他们只好利用夜间掩护,偷偷地挖掘,为了保密,村民们连一盏灯也没敢点,挖掘在黑暗中进行……

花了整整大半夜的工夫,大家发现宝物实在太大了,土坑还得扩大,否则宝物根本不可能完全露出来。村民们鼓足了劲扩大土坑。可此时天将放亮,为防别人发现,村民们又将洞口堵了起来。第二天,第三天,村里的小伙子们整整挖了三天三夜,一个前所未见的庞然大物出现在大家面前。

宝物实在太庞大了,村民们根本没有办法将它抬出地面。以前,如果发现了宝物,大家总是先挖一个土坑,再在坑口上架上汲水用的辘轳。井下的人将宝物放到箩筐里,上面的人用力一绞,宝物就升到地面了。这下不同了,宝物太大,井口也挖的太大,辘轳根本无法支架。最后,众多壮汉硬是把这个“大家伙”用鸡蛋粗的绳子拖了出来。

他们眼前展现的是一个巨大的铜鼎,村民们并不知道鼎的高贵“身份”,只觉得它像家常见的巨型火炉,就称之为“大炉”。初露“真容”时,大鼎只有一只鼎耳,另一只鼎耳则不知去向。村民们在泥土中搜索了很长时间也没找到。估计是在埋入地下之前,已被击断失落了。

村民们目睹如此巨大的铜鼎,全都愣了神,几位领头的村民更是紧张了起来。他们首先想到的是,一定要保守秘密,发现大鼎的消息决不能让日本人知道。在他们的带领下,全体在场的村民都指天发誓,决不将消息走露出去。他们先叫一个小伙子赶快回村去赶马车。马车到了,大家急急忙忙地将这沉睡了三千多年的大鼎装车运回村里,将鼎埋在土地主人家院子的粪堆下面,后来又转移到牲口棚里、柴草屋中。这只大鼎非同凡响的形状令全村人视之为镇村之宝。

然而,没有不透风的墙。日本人终于还是得知了司母戊鼎的一些消息。他们将限光盯准了吴姓的土地主人一家。此后六七年之间,日本人采取了各种手段,收买、敲诈、恐吓、索讨,等等,一直想获得这尊宝鼎。藏宝主人也因为日本人的多次搜捕,不得不离乡背景、颠沛流离。

幸运的是,日本人虽经多次搜查,终于没能攫去这尊国器。司母戊鼎安安稳稳地在吴家的草房地下又睡了7年。但是国宝的厄运还没有结束。日本投降以后,到了1946年,当时的安阳县古物保存会的头头不知从哪里得知了大鼎下落的消息,他威逼利诱,动员村民们把国宝“献给国家”。同年6月,大鼎被熏新掘出。大鼎再次出土后,先被存放在国民党安阳县政府,10月的时候,又被移到前中央博物院筹备处(解放后称南京博物院)。1948年5月29日,司母戊鼎在南京首次展出。蒋介石曾亲临现场参观,并在鼎前留影纪念。

南京快解放时,据说,蒋介石曾打算将这件“神器”带往台湾,以便保佑“国运”。司母戊鼎也被运到机场,但是一来大鼎太重,二来……官显贵们,根本顾不上尊贵的国宝。大鼎就这样被扔在了机场……

新中国成立后,司母戊鼎入藏南京博物馆。1959年,中国历史博物馆在北京建馆,向全国征集文物藏品。经国务院决定,司母戊大方鼎调入中国历史博物馆。从此,大鼎落户北京。现在中国历史博物馆展出的只是原鼎的复制品,真品作为珍贵的历史文物被严密地保护起来了。远古王朝历史的信物

据专家们考证,司母戊大方鼎不仅是我国目前出土青铜器中最大的一件,而且也是世界青铜器中罕见的精品,代表了当时的最高工艺水平。

司母戊大方鼎体形雄伟,重量盖世。全鼎呈长方形,口长110厘米,宽78厘米,壁厚6厘米.连耳高133厘米,重达875千克。

司母戊方鼎不仅外观庄重大方,而且鼎上所装饰的各种图纹也非常精美。鼎上的花纹图案线条清晰、工艺精巧。鼎身饰以云雷纹,作为底纹。鼎耳的外廓饰有一对虎纹,侧缘还饰有两尾鱼形图纹。鼎腹上、下均使用夔纹带构成的方框,两夔相对,中间隔着短扉棱。鼎腹的四角都装饰着扉棱,以扉棱为中心,又饰有三组兽面图纹,上端为牛首图纹,下端为饕餮图纹。鼎足铸的是蝉纹,线条异常优美。

为什么大鼎上竟有如此多的饕餮纹呢?原来,饕餮是一种神兽。传说龙生九子,第五子就是饕餮,它非常能吃。鼎本来是一种食器,饰以饕餮,正好证明它的功用,因此古人认为吃得多是健康的表现,有祝福主人多食的意味。司母戊鼎周身的夔龙及饕餮纹样,都是经过高度艺术夸张变形而刻画出来的。纹样衬托出一种狰狞、神秘、威严的气氛,使整个鼎的造型显得更加威武、雄厚。

铸造如此大的鼎,在当时是相当困难的事。当时,冶炼青铜用的是陶制的坩埚,每个坩埚只能熔铜12.7千克。如果铸造中小型器物,那么,一两个坩埚也就可以对付了。可是,司母戊大鼎需要1000多公斤金属原料,也就是说,如果铸造这样的庞然大物,就需要70~80个坩埚同时浇铸,要130多人同时协作。

大鼎采用组芯造型的方法铸造。即先用土塑造泥模,后用泥模翻制陶范,再对泥模进行修减,留下铜液流动的空间,最后将陶范合到一起灌注铜液。从铸造残留的痕迹来看,司母戊鼎是用20块陶范铸成的。除双耳是先铸成后再嵌入鼎范外,鼎身其余部分都是一次浇铸而成的。

有人曾用光谱定性分析其合金成分,大鼎的合金成分为:铜占84.77%,锡占11.64%,铅占2.79%,这一结果与《周礼·考工记》上说的“六分其金而锡居一”的记载基本相符。可见,远在商代中国的青铜器铸造技艺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