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轻笑道:“你果然和她说的一样呢,小涤。”
秦叶的表情立刻变了,惊愕地说:“你是谁?”忽又露出恍然的表情,仔细看了他一眼:“你是那个人吧,湘姐久久不能忘的那个人。”
男子挑眉,“不是义母么,怎么又叫湘姐?”
秦叶冷哼一声,“她硬要大我一辈我有什么办法,这是她借我马车的条件。”真是幼、稚!
“她已有五年没见我了,却在去年的时候约我相见。”他低下头,唇角的笑愈发温柔,“她说,她已想通,多亏有小涤的陪伴,当时我就很好奇,小涤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叶皱眉,“请你不要和湘姐一样叫我小涤可以么?”因为,那时以前那个时候,爸爸、妈妈、爷爷、外婆。小涤,他们曾经叫,而我,已不能再拥有。
那男子又笑起来,“小涤,逃避可不是办法啊。”
秦叶瞪他一眼,说道:“你和湘姐还真默契,说的话都一样,那你们俩呢,还说我,你还是叫我叶子好了。对了,你到底是谁?”
男子微笑,“小涤,就这样叫吧,恩?”他抬头看向遥远的那轮半圆的银阙,却不回答她的问题,“你知道么,我曾经很嫉妒你,甚至曾羡慕你,呵呵,我已许久没有这种情绪了,但是,你可以那么光明正大地陪在她的身边,我却几年也见不到她一面。”他叹了口气,“本来,她执意不见我,我知道,她仍恨着我,因而不肯见我,她仍然将我记挂在心上,而上次见她,她平静地和我说话,下棋,然后,就是谈论你,那种口吻我至今仍然无法忘记。她是不是真的,把我放下?”他看向秦叶,眼神忧悒到让人不忍去接触。
秦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她并不是湘姐。最后,她叹气道:“我觉得她还没有放下你,因为她至今还不肯跟我说你和她的事情,她答应过,哪天她放下,会和我讲你们的故事的。”那天,她刚从那个人的身边逃来到这里,就被湘姐捡回了家,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那个名字,因为那个人的缘故,她只有告诉湘姐所有的一切,借着湘姐的钱财,她才如愿的进了燕王府,靠自己的脑袋吃饭。
他的神情瞬间轻松起来,“小涤呵,你还没猜到我是谁么,我姓萧。”
秦叶的眼睛亮了起来,姓萧,认识流光,“啊,你是萧紫流!”可惜,帅哥名草有主,这个主还是碰不得的湘姐,唉。
“对了,你怎么现在来啊?”她问。
萧紫流笑道:“想见见你啊,还有,请你照顾流光。”
“照顾流光?”她的表情奇怪起来,“他又不是小孩子。”而且,她看来他根本不要她照顾,她还要靠他保护咧。
“我只是希望,他别被仇恨冲昏头脑,更何况这根本不属于他的仇恨,这次派他出来是长老们的吩咐,内容连我也瞒着。”他苦笑道。
“喂,你这个谷主还真没威信啊。”秦叶笑道,“你把话说清楚一点,什么仇恨不仇恨的。”真让人头大。
萧紫流刚待说话,却皱起好看的眉:“有人来了。”说罢竟身形飘起,瞬间消失在月色朦胧里。
秦叶跺脚,谁坏她大事,唉。萧紫流的声音隐约传来:“凭你的聪明,一定可以,我与她约在三天之后,洛阳这里便交给你了……”最后几个字模糊不清,显然人去已远。
“真是,一个个武功那么高干吗,一下子就无影无踪,欺负我不会武功啊。”她恨恨说道。
来的却是水潋滟,她一脸愁思,跨进院落时甚至有些踟躇。
“潋滟,你怎么了?”秦叶无奈,他走就走吧,这也不好怪潋滟啊。
水潋滟走来,也不拐弯抹角,直说:“公子,这事有点蹊跷啊。”
“潋滟,为什么这么说呢?”秦叶笑道。
潋滟瞥她一眼,“我才不相信公子没想到呢,如果只是为那个老太太找她丈夫,用得着如临大敌一样的把我抓来么,我爹在说谎。”
“喂喂,潋滟,那个老太太是你祖母啊。”秦叶说道,“好歹尊重点嘛。”
“她哪是我祖母,我和她可一点关系也没有,要不是她硬逼着爹娶大娘,我娘至于那么早死吗,再说,我从小到大见她的次数都不到三次,还祖母呢!”潋滟说。
“好好好,我是看出你爹有问题,但又不晓得问题究竟在哪里,你爹虽对你不怎么样,在妻子面前软弱了点,但好歹还算个正人君子,说他在说谎好象也不是,只是有些话没有说而已吧。”秦叶说道。
“还有,公子,跟你来的那个家伙,不简单啊,和这件事好象有所关联,是么?”潋滟问。
“哎哎,潋滟啊,你放过我吧,我已经愁的头都大了,有些事我还没想清楚,容我再想想可以么?”秦叶哀叫道,唉,她是真的很累了,别当她是超人嘛,人家练武的可以几天不睡觉,她不行啊,她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弱女子嘛。
“那公子,你先休息吧。”潋滟终于离开了。
呼,她吐出口气,看向早已深沉的黑夜,忽然觉得好累啊,莫名地想到从前,于是,宁绝眉那张脸忽然出现在脑海里。
啊,不行,一定是太累了,怎么会想起他呢,睡觉睡觉!
她蒙上被子,盖住脸庞。
恩,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她想。
秦叶推开窗,深吸口气,果然,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她知道,昨天水云天有所隐瞒,也知道流光其实知道些什么,却没有说,甚至天一方,似乎也明白一些内幕,他们还真有默契啊,一个个跟什么是的,唉。她托腮叹气道。而那个萧紫流,话说到一半就无影无踪,哼,下次叫湘姐不要理他。她决不承认她在嫉妒,为什么啊,他们在那里悠然相聚,喝茶聊天弹琴下棋,她却在这里头疼,拼命扼杀自己的脑细胞啊!不公平,啊!是,她是在嫉妒,她也要喝茶聊天,呃,虽然她不会弹琴下棋,但她不要这么辛苦啊,唉。咦,等等,她上洛阳来干吗了,不是找潋滟嘛,潋滟找到了啊,那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啊,真是!
秦叶开心地一拍手掌,哈哈,我还真聪明,嘿嘿,走,向水云天辞行去,然后,让潋滟回扬州,她和可可再在这里继续她的假期旅行,嗯,想想都觉得美好。
“公子,啥事这么开心,水盟主邀我们厅里用早膳呢。”可可跨进门,说道。
“走,吃早饭去。”秦叶笑眯眯地说道。
厅里宿流光与天一方,水潋滟已经在那里等候,桌上的早膳散发着热腾腾的香气。
“那个,潋滟,洛阳这里的事情你都办完了吗?”秦叶坐下问道。
“办完了,公子。”她答。
秦叶蹙眉,哦,忘了件事,这儿是潋滟的家嘛,或许她要住几天,“那,等会我向水盟主辞行,你是要回扬州还是在这里住一阵子?”
“什么,秦公子这么快就要走了么?”水云天刚好在这时走了出来,讶然问道。
“呵呵,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就不叨扰了。”秦叶笑道,“潋滟,你要在家住几天吗?”
潋滟挑眉,果然,公子从来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不关她的事她果然不想揽上身,对父亲和那个宿公子的隐瞒都不感兴趣,“回扬州。”她犹豫都不犹豫一下就答道。
“潋滟。”水云天无奈地皱眉,“你大娘还想再见见你,还有,义母她——”
“让他们想知道客叔的事问客叔去,或者问这位宿公子也可以,我什么也不知道。”潋滟打断他。
水云天愕然,看向潋滟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眸,又一次感到对这阔别五年的女儿的陌生。
“唉。”秦叶叹气,“对了,流光,你呢,回客叔那里去么?”她问。
宿流光朝她微微一笑,说道:“我的事情还没办完呢,可以先住在你的幽然居吗?”
秦叶挑眉:“可以啊,我也要留在洛阳一阵子。对了,潋滟,带个口信给客叔,就说流光暂时随我一起留在洛阳。
“好。”潋滟点头,水云天只有苦笑,那边还未得主人同意,已得定论,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早膳过后,秦叶踏出水府,顿觉神清气爽。
那厢,宿流光的笑冷淡,水云天的眼神深幽。
秦叶微一皱眉,不管不管,她撇过脸去,不关她的事啊,她不要管,那样太累。但是,心情却莫名地不好起来。
真的可以不管么,昨夜,萧紫流的话就当没有听到,那时,为什么不拒绝呢!或许,是因为,他是这里,第二个叫我小涤的么?叫我小涤,我便把他当成亲人了么,还是这个人,流光,她自己本就放不下?
秦叶的眉皱起,她还是做她的叶子吧,尽管飘零无依,但至少,拥有飘零的自由呵,至少,可以顺着风随遇而安呢。
就这样。
一行人乘着湘夫人的华贵马车,回到幽然居,却愕然看到水岚歌惬意地坐在厅中喝茶。
“岚歌,不是让你不要来吗?”秦叶不禁冷淡了笑意,沉声问道。
水岚歌缠到她的身边,“公子,不要生气嘛,人家担心潋滟啊,再加上,客叔让我带个消息给你。”她笑盈盈的,挽住秦叶的胳膊,将脑袋靠在她的肩上。
“你明明就跟在我们身后吧,还客叔让你带消息呢,借口吧,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水家的地界,你很容易就被水家抓回去,到时我可不会救你。”秦叶把自己的手从她的双手中挣脱出来,说道。
“公子。”水岚歌低头,眼中开始蓄起泪意,可怜兮兮地看着秦叶,“人家晚你们一天呢,刚刚才到,连口水都没喝完,真的,客叔有让我带消息。”
天一方最见不得美女的眼泪,立刻说道:“岚歌姑娘不要伤心,叶子她也是担心你……”
“哼哼,天大少爷心疼了。”可可笑道,“不晓得我们岚歌姑娘最擅长的就是这个,装可怜。”
天一方愕然看向刚刚一脸委屈的岚歌,见她眼中闪着狡黠,哪有一点要哭的样子。
“公子啊,要不要听听我带来的消息啊,不听的话,后悔可不要找我哦。”水岚歌眼中带着戏谑,说道。
“什么?”秦叶忽然有不好的预感,天,她已经够倒霉的了,老天,不要再折磨我了!
“你们昨天坐着那么华丽的马车,大张旗鼓地去拜访水府,说不定,那个人已经知道了哦。”水岚歌坏坏地笑。
秦叶的头皮有点发麻,“是谁?”
“宁绝眉他,来洛阳了。”
“什么?!”天,难道昨天想起他就是个预兆,现在逃跑还来得及么?
正在秦叶哀叫之际,可可才踏入大厅,“公子,门房那里竟然有张帖子呢。”她说。
秦叶把那暗红的帖子接过来,发现内还附有一封短笺,她一看,竟是她熟悉的字迹,“秦叶,晚上记得来赴宴,我会派马车来接你,还有,别再以为可以轻易逃走。宁绝眉。”
天,真是,那个家伙果然消息灵通,怎么办呐。她看向那帖子,却见有别于宁绝眉秀气但见嶙峋的字体,这帖子之上文字斜飞,字透入纸,仿佛要飞腾而出,“好字!”她不禁叹道,见下面署名为“段亟之”,她不禁皱眉,谁啊,她又不认得这人,不过,看这人的字倒是让人有点好奇。
“公子,是谁啊?”可可凑过来,“啊,是他,不行,不能让公子一个人去,公子,我陪你去!”
“拜托啊,可可,这个宴会肯定都是朝廷的官员,凭你那说话的口气,还不把人都得罪光啦。”秦叶叹息。
水岚歌水眸一转,笑道:“不然,公子,我陪你去吧。”
“你,你那么着急要回水家吗,那么,走好,不送。”秦叶做出请的姿势,说道。
“我去吧,我陪你去。”一旁许久没有声音的宿流光忽然说道,微笑眩目。
秦叶讶然看向他,“你?那种宴会会很无聊呢。”
“没有关系。”他笑,我只是,想看看那个让你和她们如此紧张的人,到底是谁。
秦叶低头思索了一会,说道:“好,流光,你陪我去。”唉,找个人壮胆也好,那个人生起气来是真的很可怕呢。“酉时,可可,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午时了,公子。”
“好,赶快给流光找套衣服呵,他必须得穿正式一点的衣服,不然那种‘大人’云集的聚会他连进都不会进得去。”秦叶瞥着流光的粗布衣衫说道。
“交给我。”岚歌两眼发光地说,“一定让他‘正式’到没有邀帖也可以进去。”
宿流光只是挑眉,看向径自沉思的秦叶,笑意慢慢从眼中褪去,那个人,真的是让她烦恼至此么,难道,不是关心则乱么?他想,却莫名的,心情黯然了起来。
秦叶呆呆看着窗外的牡丹园,唉,唉。怎么办,看到他要怎么说啊,想了一下午,仿佛找到了办法,但瞬间又仿佛一切空空,什么也没有。
时间却不会因为她的烦恼而停滞不前,流光已经被岚歌拖去试衣服了,不知回来了没有,她再也不想在这房中发呆了,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他也不能真拿我怎么样。
缓步穿过牡丹园,向前厅走去。她心不在焉地看着地上斜拖的影子,恩,已经快到酉时了吧?
“秦叶。”
她听到是流光的声音,咦,流光的声音啥时这么温柔了?她疑惑地抬头,却一下子窒住了呼吸。
眼前的流光仍然是流光,一样清澈的眉眼,一样秀雅的鼻唇,一样轮廓柔和的脸庞,只是,他一向束住的发披散,用一根金色发带松松绑系,流水般洒落在他的肩,几撮头发散落颊边,称着他一如往昔的温和微笑,显出七分的清俊雅致,三分的风流潇洒。而那一身玄黑的衣袍泛着流水般绸缎的亮光,衣上用金线绣出一棵嶙峋的寒梅,细枝寒峭,片片金色梅瓣稀疏悠然地洒落在他的衣袍上,仿佛即将飞离,掉落地面。没有束腰,倒是反倒让人觉得他衣袍下的身躯愈加高挑峻挺。
眼前的流光,仿佛不再是那个流光了,黑衣料峭,他的笑竟意外地泫上几分神圣,白皙的脸庞仿佛月光般泛着光晖。
“当真是人靠衣妆呢……”秦叶幽幽地喃道。
“怎么了,不合适么?”流光问。
秦叶回神,笑道:“不,当然适合了,只是,怕那些赴宴的人都要看呆了呢。”唉,昨天的萧紫流已经让她想流口水了,啊,流光怎么可以,这样来诱惑她啊,太过分了啊!唔,她捂住心口,心跳果然如她想象的快,她再抬头看流光一眼,手下,砰砰,砰砰,老天!
“哎呀,公子,你怎么还没换衣服!”从外室匆匆走来的可可叫道。
“哦。”秦叶回神,“怎么了,这么急?”
可可说道:“唉,那姓宁的来啦,公子呀!”
“啊,他不是说派马车来接么,怎么轻自来啦。”秦叶仿佛一瞬间慌了手脚,唉,怎么办。忽然,手却被人抓住,她疑惑地抬头,看到流光深幽的眼,“不要急,我会陪你。”他说,话语竟是前所未有的真诚和温柔。
她低头,唇畔漫开笑,“好,我知道了,流光。”她转身想回房换衣服,流光抓着她的手却未放开,她又疑惑抬头,“流光,怎么了?”
他深深看她一眼,终还是笑道:“没有。”轻轻地,手中放开,看着她白皙细长的手抽离,看着她微笑,转身,回房,忽然,她有转身,他竟有种紧张到摒住呼吸的感觉,“流光,你先到厅里去吧。”她只是说。
他垂头,莫名的有点失望,却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在失望什么。
“好。”他点头答应道。
秦叶回房之后,想起流光刚才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他,是喜欢自己吧,他知道自己是女人,然后,他的喜欢,是不是更可以接受一点呢?
她换上岚歌为她准备的衣服,心不在焉之下,竟然没有对那件并非她喜爱的白衣提意见。快走到厅堂的时候,才发现身上是一件浅紫华裳,哦,天哪,她唉叫,岚歌那丫头,早该把她赶走才是。
刚踏入厅,就看见宁绝眉。
自己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点喜欢他的呢,就是看见他出席宴会的时候吧。
他仍然是身着藏青颜色的外衫,金线描边。玉带束腰,中置黑玉。内着月白锦衣,花纹精致。玉冠精巧,璎珞隐约,环扣明晰。然后,便是他那张本就足够颠倒众生的脸,那样的剑眉斜削,黑眼魅惑,挺鼻薄唇,组合成那样完美而特别的脸庞。他那睥睨的眼神,那美好却冷漠的微笑,那尊贵万方的气质,便是他了,宁绝眉。
不需要非常华贵的衣衫,就已经可以显出他隐带疏离的高贵。
秦叶不知道,正在她怔忪于宁绝眉的“绝色”时,那厢,宿流光和宁绝眉却惊艳地看向她,看着她的浅紫绸衫,前襟勾绣大朵牡丹,下摆悠长,显出她的高挑身段,高冠乌发,浅紫发带,玉环叮当,走动时便可见内里的深紫布衣,深浅交映。她的面容依然柔和而秀雅,清丽如昔,笑容依然亲切,风姿嫣然。
“怎么了?”秦叶疑惑地问,终于感觉厅中气氛有点不对。
岚歌兴致勃勃地看向三人,调侃道:“公子啊,你还真是有艳福啊,看着两个美男子为你争风吃醋,身为女人,虚荣心——”
“啊,是真让身为女人的我们嫉妒!”可可差点尖叫起来,天哪,他有没听到啊,岚歌,你真是闯了大祸了,真是,都怪我没跟她说,宁绝眉根本就不知道公子是女人好不好。
岚歌讶然,看向宁绝眉奇怪的表情,忽然有所领悟,她僵硬地笑着,极力矫正刚才的错误,“是啊,让我们身为女人的嫉妒,呵呵。”
秦叶抚额,天,他已经听到了,已他的精明,定是瞒不过他了。
“秦叶,究竟怎么回事,我想,我们应该聊聊了。”果然,宁绝眉优雅的声音适时响起,秦叶心中哀叫,真是祸不单行,唉唉唉。
“还聊什么呢,那个什么宴会不是酉时开始么,还不走吗?”宿流光挑眉说道。
宁绝眉深深看了秦叶一眼,仿佛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绽开一抹笑,魅惑万分,“好,反正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恩,这次来洛阳,还真是收获不小啊,秦叶。”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看着厅内人的反应他就知道那个岚歌没有说错,女人么,是呵,为什么自己就没有怀疑呢,就因为笃定没有像她这样的,潇洒,睿智,亲切,神采飞扬的女人么?也许。然后,知道她是女人,自己却莫名的高兴起来,真好,他想。
一路上,坐在宁绝眉的马车里,本来应该很幸福的,两尊“美人”环绕身旁,但、是,那个,他们的眼神能不能不要那么灼灼地放在她的身上啊,看,窗外的街道多热闹,青楼朱舍,多漂亮,呃,她都没有他们自身漂亮,要看的话,他们拿个镜子岂不看地更开心点。她哀叫,这样紧张的坐如针毡,她还怎么想要怎么应对那个宁绝眉知道她欺君的事啊,脑子都紧张的罢工了!
不管了,她深吸口气,“那个,你们是不是有话要说,有话就说嘛,干吗这样看着我。”
宿流光垂眸,“岚歌给你准备的衣服很好看呢。”
哦,原来是这件衣服惹的祸,太艳了吗?她低头看看。
宁绝眉看向宿流光,挑眉,问道:“秦叶,你不是一向偏爱白衣么?”一句话,却道出对秦叶的了解。
“是啊。”她皱起眉,“是岚歌擅自给我准备的。”
流光的眼神似在一瞬间暗淡,他了解的,自己不懂,这件他欣赏的衣服,竟然是她不喜欢的么?
“哎,流光,岚歌还蛮有眼光的哦,我这件就不说了,你身上那件还真称你。”她兴致勃勃地找流光说话。
流光笑道:“还真有点不习惯,我出谷之后一直穿的普通衣服,今天这个,唔,还真够华丽的。”
“咦,那你在谷里穿的啥衣服啊。”秦叶奇怪。
流光笑:“我们谷中习惯穿南北朝时的衣服呢,对你们来说肯定很奇怪了。”
秦叶想起萧紫流的宽襟高冠,啊,仿古,原来是那个时候的,“那个衣服很好看呢!”
“你怎么知道?”流光奇怪道。
秦叶神秘一笑,“呵呵,我见过嘛。”
流光还待再问,却见宁绝眉忽然握住秦叶的手,眉间一拧。
秦叶疑惑抬头,见宁绝眉一脸冰霜,眼神冰冷,“到了。”他说,车内仿佛一下子下降了十度。
秦叶也未答话,掀开车帘,看见那威严尊贵的朱红大门。“将军府”。烫金匾额说明了此间主人不凡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