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两边的崖壁上长满了野杏树、野枣树,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野果树。
威廉效仿神农尝百草的精神,抬手去摘野果子,司徒影站在他身后的山石台阶上,双手抱住他的腰,一防他失足栽下悬崖,二防他吃到毒果子栽进悬崖。
威廉咬了一口野杏,真是又酸、又涩、又苦……他的五官皱成一团,忍住想吐的感觉,强行咽下去,“真甜,尝尝。”他将手里咬了一口的野杏递给身后的司徒影。
看着他手里毛茸茸的小果子,司徒影知道这味道绝对好不到什么地方去,他侧过脸专注地盯着她,要笑不笑的神情,幽深的黑眸里流转出动人神采。
迎着他的目光,司徒影在他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小口,他咧开嘴,露出一排晃眼的白牙,笑得颠倒众生。
能博他一笑,吃个毒果子又何如?司徒影微微蹙眉,生生咽下嘴里难以下咽的果肉。
阴谋得逞,威廉笑得很开怀,“难吃,快吐出来。”他摊开一只手伸到她嘴边。
司徒影的脸色突然就煞白了,“蛇。”她颤声道。
威廉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以为她是报野杏之仇,只是余光扫到一抹青绿色,一条长长的细蛇从树枝上倒挂下来,威廉出手抓住它的脑袋,将它从树枝上扯下来,司徒影惊叫一声,手脚并用地往上爬了好几个台阶,腿一软瘫坐到台阶上,她最怕蛇了。
这条蛇色泽特别漂亮,通体翠绿,像是玉,威廉捏开它的嘴,可惜没长毒牙,这是一条无毒的蛇,他将蛇身缠绕到手腕上,滑滑的,凉凉的。
“没毒。”他摸着蛇脑袋,安抚早已吓得脸色土灰的司徒影。
“别过来,扔了。”司徒影吓得惊叫。
“真的没毒,你看它的嘴。”威廉走到她跟前,俯身给她看蛇的牙齿,它没长毒牙。
这不是有毒没毒的问题,不管有没有毒,它都是一条蛇!
威廉用蛇身碰了碰司徒影的脸,她闭紧了眼睛,身体一动不动。
“好了,我扔了。”威廉哄道。
司徒影依然闭着眼睛,她的裤湿了,刚才蛇碰到她的脸,她吓得尿失禁了。
怎么哄她都没反应,威廉站直身体,将缠在手腕上的蛇扯下来,团成一团,抛进峡谷里。
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恶作剧,就跟野杏的恶作剧一样,她反应过激了。
“走了。”威廉拿起地上的背包,背到身上,继续往山顶攀爬。
司徒影始终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不动。
“你适可而止。”威廉也生气了,他停下来转过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的后背,冷声道。
她不说话,双肩一上一下地抽动着。
“再不说话就滚蛋!”威廉彻底失去了耐心,只是一个小恶作剧她就受不了了,这么娇弱,就不该招惹他。
“我怕蛇。”司徒影擦着眼泪,哽咽道。
“我已经告诉你了,它没毒。”威廉挑一下眉,忍声道。
“没毒也是蛇——”司徒影失声大哭起来。
“知道了,以后我不用蛇吓你。”威廉走下石阶,来到她面前,朝她伸出一只手。
她自顾哭着,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你后面有一条蛇。”威廉懒懒道。
司徒影惊叫一声,从地上弹起来,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骗你的,没蛇。”威廉没办法地轻拍她的后背,安抚道。
“混蛋,我尿裤子了。”司徒影用拳头捶他的胸口。
威廉嘴角抽了抽,“把你的裤子脱下来,给我穿!”见他居然还笑,司徒影一把扯住他的头发,打劫他的裤子。
已经快到山顶了,威廉背着她往上走,找到一个僻静的凉亭,他脱掉身上的运动衫遮到她腰上,抱着她坐到凉亭里的长椅上,脱下她的运动裤,裤子还是干的,里面的湿了几点,“你确定是尿?”脱下她的裤子,威廉拿着裤子送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没有尿味。
司徒影坐在他大腿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气哼哼地盯着他。
威廉用纸巾轻柔地擦拭她,他做得得心应手。
司徒影轻颤一下,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怎么了?”威廉低头看她。
司徒影伸手捂住他的嘴,他的舌尖舔过她的手心,湿润温热的触感,手心一麻,司徒影急忙缩回手。
威廉穿上浅灰色的连帽运动衫,他里面就穿了一件白色背心,古铜色的肌肤,宽阔的胸膛,结实的腹肌……呃,身材很好,司徒影偷偷打量着。
“色女。”威廉捏捏她滚烫的脸,大手包住她的手,牵着她在山间漫步。
山上有一处古庙遗址,外面有一块大靑石,上面用红字写着“三生石”。
“三生”源于佛教的因果轮回学说。三生石的“三生”分别代表“前生”、“今生”、“来生”,很多人的爱情是从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开始的,相爱之后人们又一定会期待“缘定三生”。
司徒影一脸虔诚地看着“三生石”,她对威廉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威廉搓了搓双手,然后慢慢弯腰,大吼一声抱起地上巨大的青石,司徒影看傻了。
威廉抱着青石东歪一下,西歪一下,“快放下。”司徒影吓得脸色发白。
威廉踉跄着连连后退几步,最后摔坐到地上,大青石压到他腹部,他朝司徒影抬起一只手,嘴角张了张,然后手陡然地垂到地上,他头一歪,死了过去。
“慈安——”司徒影腿一软跪到地上,颤声喊道。
他无声无息。
“慈安——”司徒影大哭起来,奋力去推他身上的巨石,巨石轻飘飘地被推开了,是泡沫做的巨石!
地上躺着的威廉将一只手横到眼睛上,全身均匀地抖着,乐死他了。
“混蛋,你又骗我!”司徒影哭着伸手去掐他的脖子。
威廉笑出声,公司的上部戏就在这里取景,这“三生石”是剧组的道具,戏拍完后就一直扔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