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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盲刀霹雳,一斩破天

海域泊口,幽静的水波,迷乱的月影,子陌徘徊在火堆旁,漫天寻找,渴望瞧见一颗希冀的星。

疯老头坐在树下口中正嚼着一只刚烤好的野鸡。

“啧……”疯老头一口扯了一大块,边咬边道:“这味道还是不太对啊!欸……小子……你再给我重做一只!”

子陌回首:“前辈,在下早就说过,不善炊事。”这些日子他曾多次欲逃脱牵制,奈何每次不离数米,便会被老头抓回,在看清了实力悬殊后,子陌也只好就放弃了出逃了念头!

“你小子这几日吵着嚷着要来仙门,我实在耐不住,带着你来了,你倒还恼了?!”

“若不是前辈你一路这样耽搁,今日也不会错过了登仙门的鳌船!”

老头咔咔咬下两块腿肉,鼓囊着嘴,道:“错过便错过了!我当有甚了不得的事情!”

“鳌船未有召唤,绝不再现!如今众人皆已上岛,我岂能不急!”

老头嘴下停了停,金亮的眸子扫去混沌,道:“少年郎,你为何执意要上岛!?”

天际忽闻辗转鸢鸣许许,子陌顿了顿,回过视线,看向老头,叹言:“何必再问!如今想与不想皆是徒然,仙门四维结界,除了鳌船一路,再无途可登!”

“老头我瞧你小小年纪,修为底子倒是不错,想来也是大门的嫡出弟子!你莫不是贪慕仙门神器,又或是欲凭一己道行,在仙门大会扬名?!”

那秘静的月半羞半遮在薄云后,夜华染上少年的玉面,却漂不了真心的血色。子陌轻轻的摇头:“年少人气盛,前辈你这么想实也有理!不瞒前辈,几日前我确有这般的念头,只是有些人,有些事,在眼时不知珍惜,离散时方才扼腕!刚才我站在月下观星,见苍穹浩瀚,人心渺小,突有所感,觉人生一世,匆匆短暂,铅华浮名是为轻,聚合情浓才为重!我此去仙门意在寻人!”

老头的眸子闪烁迷离,原来红尘炼尽,既还是有这样的痴人!

“小子,你要寻的,可是那日林中的紫衣丫头?!”

子陌的面上隐隐带忧:“她被恶人纠缠,只怕一人应付不来!”“我瞧那丫头功夫也算上尖的,脑袋也够使,若不是遇上我这样的,谁能奈何的了她,你劳的那门子心!?”

子陌摇头:“前辈只看她强悍其外,然则她不过只是个初入尘世的琉璃人心,无事时刁钻,临事时也不过是个脆弱的女孩!我又岂能不为她多想些!”

老头放下手中的鸡架,晶亮的眼,看住子陌,道:“小子,那丫头莫不是你心上的人?!”

夜华在树尖炫舞,英茵婆娑,老头话若紊流,缠缠涓涓滑入了子陌的心际,他紧紧拳头,道:“我同她不过几面之缘!相熟甚浅!”

“呵……心之一物,最难说清!有时一世不知缘起,一眼却已知注定!”

“罢免刀兵,是有礼之心;有益他人,乃有义之心;广爱一切,是为仁之心;自知梦幻,为在道之心。人道心重,如此多心,何谈心上有甚无甚,不过是多一缕关怀,加一丝牵绊!我此去除了想寻她,亦是想要看看多日未见的同门!”

老头哈哈大笑的摇摇头,几欲癫狂。“呵……你可否知道,人这一世最堪不破的莫过于自己的心,你以为不在心上的,其实已深种!你坚持执着的,其实已不再重要!理道的明又有何用?总不过是为自己的心找出口罢了!”

海风吹过的湿风仿佛述说着盈月不能说的前程心事,子陌不觉疑:“老前辈……!”

老头摆摆手,叹:“罢了,罢了,总归是我误了你的事!早知道那日该把那丫头一并掳了来,同你作伴!也不至你今日念想!”

“前辈,我已说过同夭夭只是朋友!”

“对对对!只是朋友!只是朋友!”李南丰学着子陌的腔调:“总之老子答应你,有我在的一日必护你与她的周全!”

子陌见老头又换上了不羁,只道他是癫症又犯了,也不再询,只叹:“如今有心无力,只能祈天祷地,愿她多福了!”

老头一屁股坐起,油光的手在脏兮兮的衫子上擦了擦,道:“求天顶个什么用,你倒不如求求我!”

“前辈何意?!”

“你也算是和我脾气的!老头我也玩够了,你不是想去仙门岛么,我今日便叫你开开眼界!”

老头说着,两手合十聚气,灵光在他手间若蓝玉一般莹透,他口中念念有词,瞬然,手间的蓝光又隐隐耀着凝绿,化成一个加印图腾。海域一时波澜狂涌,如欲沸腾。老头转手一推,图腾越海,凌空飞转,从海浪汹涌中竟吸出了一件器物。

月夜泠光,子陌惊异看去,竟是一把七尺见寸,三角尖刃的刀。老头以五指召唤,于是那在空中盘桓的刀飞入了他的手间,海域浪熄,图腾幻灭。

“前辈,这是!?”那刀颤动奇特,刀身直弓,厉光泠泠又见沉凝,子陌近看时只觉寒气逼人,又见刀柄剔透,不知为何质料所铸,竟不停的交乱流萤着蓝绿色的灵光,更觉惊奇。

老头的手轻轻抚上刀身,似在探问一个许久未见的朋友,道:“列星殒坠,旦暮晦盲,若得真主,何患无刀!”

“这把就是八大法器之一的盲刀?!”

“你倒算有见识的!”老头轻笑,道:“不错,这把盲刀便是我仙门派用海底之晶,历万道工序,百番炼化的法器,铭曰色乱!”

“那前辈你是?!……你难道就是仙门派的掌门……李南丰!”

“哟……老头我久不涉天下事,没想到还有人知道我!?”

“晚辈的师傅是雪月弯刀晓月真人!师傅在时常常会提起前辈!”

“晓月!?”李南丰抓住刀柄的手,一紧,道:“天下竟有这般巧的事,你竟是他的弟子!”

“我自小孤弱,是师傅一手抚养!师傅谈及天下事,多提起前辈名号,说这世上若还有一人能被她倾佩,那必是前辈无疑了!”

“哦?!”李南丰长刀在手,身姿也称的挺拔了:“她真如此说!”

子陌点头,只觉法器在手,李南丰的气质也超然了。

“呵……”李南丰夜风当笑,道:“她那般的性子,没料想居然教出了你这般的徒弟!也无怪我原先没看出来!”

子陌心疑:“原来前辈同家师相熟至此了?!”

海上的水雾悄然飘散,模糊了原就似幻的场景,记忆中的过去已定,现在迷心感觉枉然,而那盼待未来的缘机将来。

李南丰轻叹的摇摇头,似要摆脱皓月的清寒,他言:“过去之心已往,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之人!”

“先辈!”

“勿需再提!这就渡海域,登仙门去吧!”子陌本欲再问,李南丰却一手御刀,阖眼催法,周身的灵气由刀柄灌入,盲刀上流光闪耀,色乱非常。

盈月为其晶亮,海风为其招摇,只听李南丰大喊一声“破”。手起刀落间,盲刀若有神助,幻作万仗刀光,破刃劈下,于是海域的一片茫茫被分割成两半,居中开一线小径,无水,可供人行!

原来这边是盲刀霹雳,一斩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