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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悲欢人言,一慕罄苍

世上的事,匆匆的让人无奈,驰骋的悲壮记下关于英豪的传说,谁会走,谁又能留下。

仙门岛的另一边,地势颇高,海界泊口边,银闪的鳌鱼乖顺的弯下脖子,让神缎宗的弟子登上,黎夭夭的头发被慕阑衫重新挽好,又是一袭男装,根本未费甚力气,就混过了银鳌的眼,亦被带上了鳌船。

蒙面人只把神缎宗众人带到了此处泊口,便遁去在风舞间。

银鳌拔航,只听银童颇是沉迷又萧远的歌声:“聚散难有期,天将雨,恨云依。翻涌临水海间事,无端惹起平生愁,一场消黯,魂归何处!罢了,罢了!”

鳌背上迎风潇潇,慕阑衫搂着夭夭正立鳌颈间,他伸手点开夭夭的穴道,怜惜的替她拭了拭额角,道:“可不许再闹了!”

黎夭夭看向鳌头上银童,道:“他被施了神缎宗的离魂术!?”

慕阑衫点头:“只有这样他才会听话!”

“刚才的蒙面人可是神缎宗的弟子!?是他引了金鳌登岸?!”夭夭紧撰着慕阑衫的衣袖急道:“李南丰死了,已经够了!你何必要整个仙门给他陪葬!”

“我虽极愿为师傅报仇,然李南丰并非死于我亲手!”慕阑衫的红衣飞舞,配合着他的表情,半是明艳,半是冷冽:“而且方才要被送去与他陪葬的人是我,是我带来的神缎宗弟子!”

“我就说的!”夭夭本凝着的眉,缓缓解开:“你身上还有爷爷的功力,要胜李南丰何必用匕首这样的烂招!那他是怎么中刀的?!莫非他……”她说着眉头又深了几分:“是他自己刺的!?”

慕阑衫轻抚夭夭的额发,并不在意道:“他死前同我说,这一场对决,输得人必然是我!”

“好他个阴险的老头!难怪爷爷会中了他的招,我早该知道这个李南丰满心满肠子的坏水!他是故意的,他明知道斗不过,就想用自己一条命,激起正道各派同神缎宗的战火!好集合众人之力,除去我们!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要回去在他的尸体上再添个十刀八刀!”

“你连杀人都不会,就要学砍尸了么!”慕阑衫的唇角上扬,冷山轻笑的样子,是一幅撼世风景。

“喇……”黎夭夭吐吐舌头,脑中闪过一张人面,于是急问道:“那岛上的人其他的人呢!?金鳌登岸,仙岛将倾。在你的计划里,他们会不会死!?”

“一切都不在我的计划中!我也并不关心!”慕阑衫执起夭夭的手,很认真的看住她:“我只是很想知道,你为何如此在意旁人的死活!”

“哪有!?”黎夭夭偏过头,不敢回视:“我只是觉得,这么漂亮一个岛,没了可惜!”

“你若喜欢,我便在寻这样一处世外桃源送与你!”

“不要!我就喜欢仙门岛!”

慕阑衫的眸中,琥珀泠闪,握着夭夭的手,施力大了几分:“你喜欢的是岛,还是正在岛中的某个人!?”

黎夭夭紧着眉头,激道:“怎么可能!?岛上的可全是些满口仁义的假正道!我同他们势不两立的嘛!”

慕阑衫凝着夭夭,眸底的闪烁不明,白皙修长的手指抚上夭夭的额发,言:“还没玩够么!?”

夭夭咬着唇,垂头不语。

“师傅很挂念你!别任性了!同我回去吧!”

夭夭转过脸,看向前方大海一片波澜:“该回去的时候,自然就会回去了!”

鸢鸟于飞,藐视苍茫。七心鸢体型本就巨大,展翅如同一艘艘飞锚的船,要载下仙门众人也不勉强。

仙门众人共乘一只大鸢,子陌同陆浅均坐在鸢尾,当天翅擦过云海,他只看那仙岛渐渐渺小,隐去于烟尘中,唯有低叹一声奈何。

陆浅均道:“这么好一个地儿!如今却要倾覆,匿迹于海底,倒也真是可惜了!”

“嗯!”子陌鼻息间略略出气,未有在意陆浅均的话语,一双眼,四处游离,不放过任何一只从身边掠飞过的鸢鸟!

“师兄,你在看什么啊!?别的七心鸢会长的不一样么!?”

“没有不一样!”子陌回过眼,轻叹。

“哦……”陆浅均一双小眼,转呀转,拖长音道:“鸟是没有不一样,但上面坐的人,可是大大的不同了!师兄可是想寻刚才那个……那个……叫什么夭夭……的姑娘!?”

“别胡说!”子陌一手拍过陆浅均的脑门,偏过眼道。

“我可没有胡说!师兄同那位不男不女的姑娘,铁定是认识的,看情形,那关系还不一般呢!”

“什么叫不男不女!她只是为避恶人,女扮男装而已!”

“哟……”陆浅均小眼透着精光:“这还护起食来了!?”

“陆浅均!!!!”子陌作势又要拍他。

“好好好!我知道,我自己来!不劳你贵手!”陆浅均抱着头,嬉笑了一会,才道:“师兄,我瞧那姑娘的神情想来对你也是有意的!反正师尊已经把你逐出了亡城,你管她是不是神缎宗的人,先要了再说!嘿嘿……”他笑的奸邪:“毕竟神仙好做,佳人难得啊!”

“有意!?你恐怕是误会了她的意!”亡子陌凝着眉,脑中闪出慕阑衫拥着夭夭的场景,怔忡片刻才说:“我从不在意她的身份,只要是我喜欢的,她便是邪道妖邪也好,平民乞丐也罢,我都不在乎!只是她的意,从来都不在我这里!”

“哎呀!”陆浅均拍着脑袋,大吼一声。

“你又发什么疯!?”

“师兄,你有没有看见夜歌师妹!?”

子陌凝眉:“你先别急,她许是坐了其他的鸢鸟也不一定!”

“哎哟!我叫她不要乱跑,这下可好了!她要是被我丢了,我一个人可怎么活啊!”

“你怎么活!?”子陌本还忧虑,如今听陆浅均说的阴阳怪气,无奈的望天白眼:“你继续疯癫的独活!”

亘古的天色将临,灰玉色的云团团溶集,日欲西山,雨欲腾云。柏寒看住晓月一人独坐鸢颈的背影,心亦凄切,他轻咳一声,语意有些凝重的向身旁的凌霄子道:“师傅,师叔她……”

凌霄子正自打坐,闻声轻叹一句,缓缓开眼:“罢了,罢了!我去看看她!”他看向晓月的萧索凄凄,站起了身,向她走去!

“师妹!”

晓月未有回头,当风而语,语带悲欢:“你早就知道结果,对不对!看见你提前退场时,我就该想到的,你一早就看破了这场比斗的结局!”

凌霄子背手而立,看住云海深处的飘忽,言:“他从一开始,就在求死!”

晓月的眼里,写满了往事:“他负了明月一辈子,用一条命来偿,倒不知是谁赚了,谁又赔了!?”

凌霄子看一眼晓月,道:“我并没想到,黎一泓会真想要了他的命!毕竟……”

“他本就是个无心的人!”凌霄子的话没有说完,晓月却是听懂了,她叹言:“二十年前我就该知道的!我只是不愿相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