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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事不可避,缘不可挡

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执念是为心,嗔念是为己!

铅华令人目盲;声名令人耳聋;欲念令人心发狂;是故此今不惜一战,原为何?果为何?

“子陌,莫要胡来!”凌霄子关节分明的手撰紧椅背:“下去!”

子陌垂首,求:“师尊,请容弟子一试!”

陆浅均嚷:“是啊,师尊,子陌师兄功夫那么好,肯定能赢的!”

“胡闹,子陌怎么能……”凌霄子还欲再言。

萧觅心插言,断道:“道长何必忧心,我瞧这少年天灵,身步在同年纪弟子中已属上佳,切磋而已,既不伤体肉,亦未有血腥。”

凌霄子蹙眉,还想说什么,底下南进望一眼萧觅心后对子陌拱手,言:“请!”

高手过招,胜在气场。寒暄过后,战旗高涨。

“师兄,加油啊!把这个什么进的打趴下!”

“子陌师兄加油啊!”

未顾陆浅均与夜歌在席上打气,子陌以一个飞身走盘踏过,先发制人。南进并未激进,左臂一挡,足下定盘、不动如山!

岂知子陌这一招快拳是虚,他迅雷不及掩耳的翻身扣手,拧腰转胯,以活肩旋肘猛击南进后背。

南进一时吃痛,脚盘却半点未移,运起内气,以己身之灵气,生生受了一击,却又以一个反弹借力,矫健柔韧的顶开了子陌。

“子陌,攻他下盘!”晓月旁观,却忍不住提醒!

上位萧觅心同凌霄子皆微蹙眉头,留心场中,倒是萧觅曾提着茶盅,一个人品的入境,眼都未抬一下!

子陌凝神,灵气运至手间,身法如浪波,扫腿向南进下足而去。

南进浓眉紧蹙,吞吐浮沉,闪展腾挪,一瞬间的行动敏捷准确,险险的避过,退移几步。

子陌五指微勾,掌心运起荧绿色气波球,随着灵气灌入,球体越来越大,他一个龙形步发,闪到南进身前,欲下一击。

南进功力以刚为主,他运灵至手,以拳相扛,一时场中是红与绿的相交,光与灵的对抗。

“大师兄,你别拉着我啊!加油啊!子陌师兄!”若不是柏寒控制,陆浅均怕是此刻已经上场。

分秒之后,南进与子陌皆有细汗,子陌凝气,欲再加几分力,南进手拳隐隐有颤抖。

这一时,萧觅曾放下杯子,挑眼,半点不带笑意的道:“南进!玩够了就该来真的了!”

南进闻言,眉头微蹙,手间吃紧,然还是硬抗,以己身灵气一推,弹开子陌。

子陌稳稳回退几步,南进气有不怠。

“师兄好样的!”夜歌欢呼。

“锦轮公子,今日点到,不如到此为止?!”子陌一手背在身后,白衫被还未散去的灵气吹起,身姿朗朗。

南进刚毅的棱角愈加凸起,目有厉色,五指曲张间,手边化出了一把圆形的轮刀,耀目之光胜于日。

那轮烫着暗红色的锦绣云纹,不停的自南进手中回旋,发出泠泠杀光。

子陌微微眯眼,南进邪佞勾唇,眼底尖锐凸显,旋转着锦轮向子陌袭了过来。

子陌眼不得开,减退几步,右臂运灵,自空中画出一个荧绿色光罩,与之抗衡。

南进嘴角弯上一抹不削,以左手用灵,锦轮一时轮转非常,与光罩触碰出激出花火,南进倾身时,锦纶红芒大胜,‘戗’的一声,破开光罩结界,眼看就要向子陌头上打来。

“师兄!”

“子陌!”

“师弟!”陆浅均,晓月,柏寒三人同时惊声,只怕下一刻子陌就要生生挨下这一击。

“哐啷!”是法器坠地的声音。

众人只见亡心拂尘与锦绣云轮相撞后,自场中飞回到凌霄子右手。

子陌的瞳孔这才收缩回去,碾紧拳头,不能语。

南进绛红色的绣袍一挥,收回云轮,看向上席,嘴露轻蔑,出言,道:“贵派还为输,道长何必急着出手!”

陆浅均急辩:“你才输了呢!有种的不用法器试试!?”

“陆浅均!”柏寒拉了拉他的衣袖,低斥。

晓月已顾不得那么许多,冲上来把子陌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打量个遍,微松了口气,然后抄起雪月弯刀,对着南进叫嚷:“姓南的,老娘今日亲自来教训你!”

南进不削的勾勾嘴,双手环胸,眼底满是轻佻,言:“亡城果真是正道名派,这不死不算输的精神还真是叫南进佩服!真人要打,南进奉陪!”

萧觅曾怡然的靠在椅上,望也未望场中,而是自顾整着衣袖,道:“南进,亡城弟子万万,前仆后继的要与拼个输赢,如今真人又要以大欺你,这里是她的地方,你还是认输,也好早些回去歇着吧!”

“二公子吩咐的是!南进一人之力,与真人一战后,怕是无心无力再斗亡城余下的千万子弟了!”南进拱手,除了第一句对着萧觅曾略带恭敬外,余下几句说的甚是不削。

“你……”晓月气的满眼冒火。

“南进,你且退下!”萧觅心挥退,然后对凌霄子言:“道长,觅心实在汗颜。门下气盛,还请道长切勿把小儿混话放在心上!”

“萧盟主多虑了!时辰也不早了,我叫门下引你们回去休息吧!”凌霄子表情淡淡,只看着脸色微白的子陌。

“萧盟主这边请!”夜歌闻言,于是领着一队弟子自门边欲迎路。

萧觅心扫一眼凌霄子,终于道:“也好!”

萧觅曾撩起长衫一角,很是倜傥的站起,随着萧觅心其后步出大殿时,笑的揶揄,却还是一派风采,口中道:“本公子还以为亡城会有什么趣事,看来这一趟注定是不尽幸了!”

他说这话时,眼角扫向身后几步的南进,接着说:“看来本公子是要差人去寻摸些更有意思的了,不然在这呆上几日,必会闷死!”

“你……老娘……柏寒,你别拦老娘!”晓月身子被柏寒控住,气的直叫唤。

“师尊,这算哪门子正道盟友!?您真该让师姑去把那个萧觅曾,还有那个南进……还有……还有……那个萧觅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给他拆了!”陆浅均气的抓耳挠腮对凌霄子抱怨。

凌霄子蹙眉,斥:“修要胡言,天心盟的渊源不会比亡城来的短。我辈皆同道,相互怨怪成恨,那与邪教有何分别!?”

陆浅均不忿:“哼,若不是那个南进有灵器在手,子陌师兄早就赢了!”

“浅均,我辈修行,从不为争一时长短,取一世输赢!”柏寒怒言。

陆浅均吹着怨气,嘟囔:“不说就不说嘛,有本是去凶萧觅曾啊!对着我充什么威风!”

晓月平息许多,走至还在愣神的子陌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脊:“子陌,那个南进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今日他取巧而已,你不必在意!”

子陌合眼,叹:“非他取巧,而是确比我高明!”

晓月皱眉:“说什么混话,老娘的徒弟会打不过天心盟的人?!”

凌霄子微有不悦,训:“修道之人,从不为争气斗勇!输赢必不重要!师妹,你且别再作此种言语!”

子陌没有再言,一人孤影,走至大殿门边。

看着子陌的背影将要踏出门栏,在余阳下隐隐有萧索之感,似极了多年前某人濒死前的悲戚,凌霄子一时恍然,失声唤道:“子陌!”

子陌的脚步顿了顿,扬面望了望就要隐在云霞深处的日头,像在问天,亦是问道:“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欲修道,却为何?!”

看着徒弟的背影与天边的余辉齐齐退下,晓月心口紧了一下,出声欲拦,却被凌霄子止住,他叹:“师妹,且容他一人静一静吧!事不可避,缘不可挡啊!皆是悟道,有悟才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