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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紫陌靡丽,人事依稀

远景皆飘渺,近景又有谁可知是真,是幻?!天际的残红打在林间茫然的枝丫上,亦打在树上那少年的玉面上。

子陌以手作枕,仰面朝着天际开阔,躺靠在树干上。幽幽虫鸣,凄凄落花,他就这么看着,听着,心却不能安宁。漫漫人生就透着无奈和隐秘,修己何谓?修道为何?生从何来,死归何地?!

参差的树间,忽然撩过香风习习,吹乱人心,碎散鬓发。

空气中传递过靡丽的乐调,不止是树在颤抖,亦是人在沉醉。

子陌凝眉:“谁?!”

“呵……”人未语,笑先至。

子陌正欲撑起身子,却有一浅紫色身影,依着同色系的髥带自树顶荡下,若九天惊鸿之仙,在与子陌躺身处咫尺的距离停住。

子陌的眼中,一时映入的只有一双透着灵动与娇媚的眸子。

也许是幻想和期待容易破灭,也许是欲望和期盼难以克制,一时周围的空间是凝结的,只有子陌的急急呼吸,和那浅紫飞仙的盈盈浅笑。

是瞬间的心动,还是刹那的迷情,只有那时,那云,那风隐隐知晓。

“公子……你好啊……”那自上而下俯视的浅紫少女,弯起嘴角,靠近子陌耳际低语似呢喃。

“啊……”子陌听见一时气乱,自树梢上翻下,眼见就要坠地时。

只听‘嗖’的一声,粉紫的髥带凌风垂下,缠在子陌腰间,把他自地面又提至树间。

子陌慌慌回神,第一反应就是去看那髥带的主人,因为此刻他的身子正以尴尬的姿势被那髥带的主人拥着齐齐坐在树梢。

“姑娘……你……”子陌侧目,映入眼的便是粉紫少女的双眸的清河潋滟,她如雪的肌肤透着运气后流动的浅红,说不出的仙姿玉色,道不明的惊艳人心。

粉紫的少女,不羞不臊,倾身更加贴近子陌的躯体,自他侧脸吞吐兰气:“你可以唤我‘夭夭’!”

子陌只觉体中灵气肆虐,有股热流欲破体而出,他只能用最后的定力,试着推拒了粉紫的夭夭:“夭……夭夭姑娘是吧?!多谢……多谢相救!”

“呵!”夭夭娇笑一身,不急不燥,喷洒着兰气,前身愈加靠近:“小姓黎,名唤黎夭夭,公子如何称呼呢?!”

子陌不敢去看伊人的水眸,却又抗拒不了那深潭的眼神,似被勾了魄,道:“不才,亡城子陌!”

夭夭绣手轻提,掩嘴而笑,笑的魅惑,笑的勾魂:“原来是子陌公子!公子生的好一副俊颜玉色,叫夭夭看了好不喜欢!”

子陌默念心经几遍,终于是喘着大气,推开距离似就要与己融为一体的夭夭,飞身跳下树来,对树上的少女道:“姑娘,我恐高,还是下来说话吧!”

夭夭自树间掩笑,也不反驳,运起髥带,摇荡的落在子陌身侧,言:“公子真是有趣!”

亡城今日中门大开,迎来四方之客,可是这般颜色的女子,何意会在白日未见?子陌吐息几口,平气道出心中所疑;“此处乃亡城幽地,姑娘为何会出现在此?!”

夭夭轻弄水袖,一抚鬓发,道不尽的妩媚,围着子陌周圈而行走,不答,反问:“夭夭见公子躺在树间愁眉深锁了近一日,心亦有凄凄!公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防说出来,也许夭夭可以帮的上忙!?”

子陌蹙眉,以他的修为却感受不到黎夭夭的气场是正是邪。只好道:“人自一世,未如意事常八九,何必罔思!都是子陌自己的心结,便不劳姑娘费心了!”

夭夭停下脚步,随手玩起一缕随风飘飞的长发,眼中滕然闪起一瞬银光,道:“人都道少年心浅,最易看破。未想公子却把自己的心藏的那么深,那么好!”

“夭夭姑娘!我……”夭夭表情并未大变,子陌却分明自她语中被触动,欲怜惜。

“海内四宇,得幸相遇,欲为知己,此刻公子不想说,必是不把夭夭当朋友!”黎夭夭说话间,未见梨花带雨,却听到人心苦楚。

“夭夭姑娘!”子陌欲哄,却又不知如何让起口。

“公子不必说了,夭夭自知命贱,不配与公子相交!”

“夭夭姑娘!”夭夭微敛眼角,欲走之际,子陌拉住了她的玉璧。“夭夭姑娘,是子陌不堪,不敢以己事烦姑娘之心,姑娘何错之有!?”

黎夭夭瞬间掩去嘴角勾起的笑意,浓着迷蒙的眼,转身回握子陌的手,道:“此言可作真!?公子当真不弃同我相交?!”

子陌看了看被夭夭手柔荑温润的手掌,一时心神摇曳,然灵气运入脑中,于是还是放开,道:“姑娘可听闻将至的仙门大会?!”

夭夭盈盈点头:“生于此世,自然是知晓的!公子莫不是也要去参加这一甲子一次的正道盛会?!”

子陌睹了一眼夭夭,眸底流转,道:“盛世子陌自是愿与共襄,只是这仙门大会最重头的一局,便是拼法斗气!我怕是没有这个资格!”

夭夭扬眉,眼波流转一圈终于还是道:“我观公子天灵,亦知公子原气深厚,人中佼佼。比之同阶的弟子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何来无资格之说!?”

子陌挑眼看向夭夭:“哦?!姑娘还会观人?!”

夭夭似是知其有此一问,水袖一抽,答道:“观人何易,观心才难!夭夭只知以公子的年纪和灵气修为,若能参加仙门大会,必可压迫环宇,名扬四海!”

子陌轻笑:“姑娘抬举了,子陌有灵无器,怕是只有观赏的资格了!”

‘哦?!”夭夭挑眉:“寻常弟子八岁便可得恩师赠器,日日修行,纵有天资愚鲁的,待到灵气有成,亦能自己寻得称心之物为法器!我瞧公子天资,怕是五行之术已成,混元之气已练,怎会没有法器呢?!”

子陌深看黎夭夭的映日仙颜一眼,双潭流转一番,才苦笑道:“许是缘机未到!”

黎夭夭俯身靠近子陌,且笑且语:“公子!机缘从来不是等来的!”

“姑娘何意?!”子陌皱眉,欲拉远些距离。

黎夭夭却自动的踱远几步,言:“公子可知这亡城最厉害的法器为何?!”

子陌眉头没有放开,只道:“自然是凌霄子的‘亡心’拂尘。”

夭夭掩嘴笑:“谬也!”

子陌疑:“难道是晓月真人的‘雪月’弯刀!”

“大错!”夭夭还是笑。

“总不会是柏寒的‘云央’钢剑吧?”

夭夭摇头,巧笑嫣然,看着子陌,言:“公子是亡城弟子,难道不知亡神塔里的奥秘?!”

子陌凛:“姑娘是如何得知的?!”

“公子不必有疑,夭夭只是爱器惜才之人。这亡城弟子中,除了公子还有谁配拥有那柄神器了!”

子陌气运掌间,后退半步:“姑娘抬举了!亡城禁令,除了城主凌霄子,谁也不能踏入亡神塔半步!”

“哦?!”夭夭似未感子陌周身灵法,无惧的贴近,自耳边低语,眼带媚色,语带鼓惑:“是不能?还是不敢?!”

子陌不觉失神,一瞬后,忙的定好气息,不动不乱,言:“是不想!抽魂玉带为神缎宗邪派所有,我辈岂能练用!?”

“呵……物器非人,岂分正邪,若说是善恶之道,不过是人心催动罢了!”夭夭水袖一晃,笑的夏日渲染,山花羞红,言:“传言,那神器有灵,见之即被抽魂,公子若是怕了,不去也是对的!何必罔送性命……也罢,那灵气确是缺了那么个缘机!”

“夭夭姑娘!”子陌正从黎夭夭的笑颜中清醒,玉人却已运起髥带,乘风而起,御风而风。

轻声细语自黎夭夭愈远愈杳的身影处传来:“亡子陌!我们还会再见的!”

子陌嗅着空气中的余香,望向伊人离去的方向,喃:“再会?!是不是也需要一个机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