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林兄开始有意避开你我。尤其我二人独处时,他更是远远地避开。从那以后再也看不到我们三人共处的影子了。而我们两个则出双入对,形影不离。我将玉林兄的玉片送给了你,并给你讲了化蝶的故事。我们要做一对翩飞的蝴蝶,永世不离。长辈们也认同了我们,择了良辰吉日换了庚帖,定下了鸳盟,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凤儿眨动一双灵目听着,问道:“那么玉林哥哥呢?我的亲人呢?为什么没有见到他们?”
李昌生站起身,这些事说来会让她伤心,她刚刚醒来不应该刺激她才是。言道:“你累了,好好休息。以后有时间,我再慢慢讲给你听。你只要记得我们自幼青梅竹马,你是我的未婚妻就可以了。”
凤儿点点头,对他少了一层戒心。她什么都不记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除了他,她还能相信谁呢?
李昌生道:“我会再来看你的。”
李昌生只要一有时间便会来陪伴她。四处为她求医,亲自将药送入她的口中,将其照顾得无微不至。给她讲从前讲过去,讲述他们在一起快乐的时光。那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回味,除了王君琦以外,他愿意与她分享过去的一切。凤儿恢复的很快,除了记忆以外,头上的伤已毫无大碍。只要有表哥的陪伴,那些记忆迟早会找回来的,对此她深信不已。
李昌生拉上凤儿,二人共骑一口气驰出老远。凤儿终于忍不住:“带我去哪里?”
李昌生道:“玉林兄刺伤了表妹的坐骑,坐骑受惊发足狂奔才令表妹逃过一劫。我们这就去给他们报仇!”
凤儿抬起头来,看着他,惊道:“就我们两个人?”
李昌生道:“是!就我们两个人。”
在一片丛林中,李昌生驻马缓行。道:“应该就在这一带了。”
凤儿紧张地抓着他的手臂,惊警地向四周巡视,身体不由自主地簌簌发抖,脑中闪现出刀光血影,与满地的尸首。突然间头痛难忍,李昌生见她面色有异道:“表妹!你没事吧?这样痛苦就不要再想下去了。有我在,不要怕,坚强点儿!”他们慢慢前进着。一支响箭破空,接下来强人将他们层层包围。
抢匪当中走出一人,道:“放下财物留下马匹,放你们一条生路。不!女的留下,长得实在是……”
他话未说完。一支袖箭钉入咽喉,阻截了他下面的话。接着李昌生如虎入羊群一阵厮杀。凤儿眼前浮现当时厮杀场面,头痛欲裂,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大叫道:“不要!”这种惨号的侵扰实在让她以难以承受。
“表妹!危险!”
李昌生飞身扑来,二人一同摔下马背。李昌生跃起又砍翻两人。叫道:“表妹!你快走!”
凤儿见到李昌生背上的箭,知道他为自己受了伤。从地面拾起一把剑,向敌人迎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剑,据表哥口中所述爹爹名号霹雳神刀,我的兵器应该是用刀才对。为什么我对剑法如此熟悉?难道说我还有师父?凤儿在疑惑中将敌人全部解决掉,剩下的强盗四下逃散已不知去向。凤儿没有追赶他们,来到表哥身侧。
李昌生道:“枫妹,我们报仇了!”足下一软,身体向她撞来。
凤儿忙扶住他的身体惊道:“表哥!我来帮你把已箭拔出来!”
李昌生转过身去,凤儿手握箭尾。道:“你忍耐一下,我要拔了。”
李昌生点点头,咬紧牙关。拔出箭后,伤口中涌出黑血。凤儿惊道“箭上有毒!”随手点了他伤处几处大穴,阻止毒性蔓延。凤儿道:“我帮你把毒吸出来。”
李昌生道:“不!不要!这很危险,你不能有丝毫偏差。我们快马加鞭回到镇上再说。”
凤儿道:“可是这里离镇上还要走好远!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万一你有什么事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昌生道:“没关系,为了我可爱的小表妹,我也要活下去。帮我把金创药敷上。”他将金创药递给凤儿。道:“听话!”
凤儿没有伸手去接。李昌生寒着脸道:“你要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吗?”
凤儿道:“那我先帮你把毒血挤净。”
凤儿利落地帮他处理了伤口,扯下一片衣裙,帮他包扎起来。李昌生全身无力,连爬上马背的力气也没有。凤儿只有扶着他,他的身体越来越重,终于不支倒地。凤儿毫不犹豫地将其拖到河边,清洗了伤口,帮他吸尽毒血,又再重新敷药包扎。
李昌生清醒时,自己已经身在一家客栈里。睁开眼睛不见了表妹,这让他惊慌失措,大叫:“表妹!”
凤儿端着碗,带着浓重的汤药味走了进来。“表哥!有不舒服吗?”
李昌生见到凤儿,才将一颗心放下道:“还以为你不辞而别,离我而去了呢。”
凤儿感到奇怪他会有这样的担忧。“我为什么要丢下你不管?郎中说你的伤已经没事了。”
“谢谢你,表妹!”
凤儿道:“谢什么?现在该论到我来照顾你了。来张开嘴,是苦的。”
李昌生接过碗一口气喝个底朝天。笑道:“是甜的。”将药碗丢在一旁,一拉凤儿的手,“表妹!”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她不放。
凤儿惊道:“你要做什么?你的伤!”
李昌生道:“管他作甚!”用力将其甩进床里,继而扑上,用热唇封住了她的樱口。
这种感觉朦胧中似曾有过。当李昌生双手开始有动作时,凤儿一下清醒过来,用力推开他,缩进床角,用惊恐与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你答应过我,要三媒六证,父母之命,媒约之言,堂堂正正八抬大轿来迎娶我的。到得洞房花烛之夜,我自然如你所愿。但现在我决不容你轻薄于我!”
李昌生暗道:“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又是王君琦!该死!”
凤儿质问道:“你指天誓日说过的话不记得了吗?”
李昌生道:“不!……我记得。对不起!啊……”此时伤口剧痛令其不得开口。
凤儿气道:“活该!”又不忍不去理他,过来查看他的伤口。
李昌生的箭伤在凤儿的照顾下恢复的很快,在客栈停留了几日便开始准备起程回去了。收拾行囊时凤儿又见到了那只木制鸳鸯,攥在手中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忍不住问:“我总觉得这只凤钗和这只木鸟有特别的意义。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它们的来历?这只木鸟漆成彩色与鸳鸯有几分相似,是不是你送给我的?”
李昌生不以为然地道:“这个东西扔掉吧,以后我送给你一个好一点儿的。”
凤儿紧张地收回,藏到身后道:“不!我喜欢这一只。东西不一定贵重,有意义才够珍贵。你还没有告诉我,它到底对我有什么意义?是不是你不好意思说出来呀?”对要将这只木鸟扔掉凤儿所做出的反应,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心道:“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只不过是个木雕而已,难不成对我真的有什么特殊意义?”
李昌生后悔没有将那个破东西扔掉,故做轻松地道:“也没什么,就是一只木鸡。是表妹觉得难看涂上彩色的。你看!做工这么差!你还当成宝贝似的,也不怕让人见了笑话!真是拿你没办法。”
凤儿将木鸟收回到水袖中。道:“每次到梳妆台前,看到这支凤钗,便会从镜中见到一个模糊又熟识的影像站在我的身旁。那个身影像是表哥又好像不是。为什么我总是想不起这个人是谁,而这个影子又在脑海中驱之不去,挥抹不掉?”
李昌生暗恨:“王君琦这个畜牲!就连表妹失忆也不肯放过她!不能将其从她心中驱除!可恶!”
凤儿道:“表哥!你在想什么?”
李昌生被凤儿摇醒,道:“你常常看到的那个影子可能就是玉林兄。他一定是在看着我们,在为我们祝福。”
“表妹!”他一把捉住凤儿的手,道:“我们成亲吧!”凤儿被他的举动吓得一呆。李昌生接着道:“如果你没有受伤失去所有记忆,我们早就成亲了。表妹!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绝对不能允许那个人在表妹心中复活!绝对不可以!就让那个人随着表妹的记忆一起永远沉封起来。
凤儿顿感脸颊灼热,心跳加速,挣脱他的手逃开。李昌生以为她又生气了。急叫道:“表妹!”
凤儿跑到自己房门前回眸一笑:“你不是要办喜事吗?还不快去!”叭地一声将李昌生关在门外。
李昌生欢喜得简直要疯掉了,这简直像做梦一样!他们之间的这层距离仅剩下了一道门而已。他欣喜若狂地跳了起来,忍不住欢呼“我要成亲了!表妹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