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琦道:“天下之事不能一概而论,我非此女不取。”
老人道:“这话我赞同,不过你师父那里一定行不通。”
王君琦不以为然。道:“大不了我舍去剑圣传人不做,与凤儿流浪海角天涯。”
老人摇头道:“对一个习武者而言,你所追求的是什么?你单为了一个小女子就放弃了?舍得吗?”
王君琦笑了笑,道:“可能这就是我的致命弱点。但是我师父的功夫不是更胜乃师吗?没关系,有一天我超过了三剑圣也说不定。”
一个情字凝结着爱与恨,恩与怨,它们溶合在一起,交织在一起,纠纠缠缠,理不清也说不明白。丽屏病卧在床不吃也不喝,终日泪水连连药还放在桌子上,没有动过。赵飞龙轻轻走近她,伸出手放在她的额头上,紧张地道:“好烫!为什么不吃药?我再去热一下。”
精神恍惚的丽屏如同在梦中一样,这是梦吗?是的一定是的,他怎么会来这里?他应该在他的小师妹身边才对。一想到喜气洋洋花轿中的新娘与骏马上的新郎,就忍不住悲伤。但眼前确实站着一个人,伸手去抓,但什么也没有抓到,他的人已离去。由情人亲手送入口中的药汁即苦且甜。滚热的苦汁带着无尽的力量涌入心田,温暖着她冰冷将死的心。她的心开始跳动,有了复活的希望。她触摸得到他的手,他的脸颊,一个实实在在存在的人。这不是梦,他终于回到她的身边了!
采云山上宾客越来越多,汇聚了八方前来为梁暮雪大婚道贺的英雄豪杰。一一姑娘代表丐帮来到山上,与谢无珍亲近得很。王君琦只有识趣地避开,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徐六也随几位师父到了采云山,兄弟二人多日不见,欢喜得滚在一起,你一拳我一拳地既不是切磋功夫,也不是打架。梁宝山外出归来,向谢无珍与王君琦介绍了这些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小人物,以及他们的武功长处,得到人圣的赞赏与夸奖,他们心中也都十分高兴。梁宝山与大弟子赵飞龙忙于招待来客,王君琦乘机乐得清闲,精神十足地蹦跳得像只猴子。乘下山采办之机,与徐六同到市集上游逛了一整日。采云山上来了几位武林中厉害角色,梁宝山差人寻王君琦与谢无珍要给他们引见,岂料王君琦此刻正在集市上玩得正开心。
突然几位师兄策马驰来,催促他马上回山,好似很急的样子,大感扫兴之时。一位俊雅清逸白面书生轻步,步入视线内。那娇小身躯罩在长衫下,即便是素面朝天,不施粉黛,一身男装也掩饰不了她倾国倾城的脂粉气。王君琦激动得冲口而出:“凤儿!”
两人见面相拥一处。王君琦更是将其抱起原地旋转数圈,才将她放下。凤儿见他不似从前执绔公子哥儿模样,人也瘦了,也晒得黑了,心痛地问道:“是不是很辛苦?”
王君琦摇首道:“没有!黑色皮肤才够健壮,才不会让人叫做小白脸儿。”
徐六一拉凤儿的衣袖道:“我家少爷日也思,夜也盼,很是惦记姑娘。他见人家操办喜事,自己也着急得很。”王君琦傻笑着看着凤儿,凤儿面若桃红,羞答答地垂下头。
王君琦想起一事道:“怎么突然来到了这里?事先也不打声招呼,是要给我个惊喜吗?”
凤儿奇道:“不是你让人代信,叫我来此相会的吗?你不会是拿我开心吧?”凤儿怀疑王君琦在戏弄哄骗她,道:“难为我与红云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来。没有这回事的话我只好走了,要不然会让人误会我自作多情。”
王君琦忙拉住她的手,怕她会飞走一样,道:“既然来了,就为我留下好吗?”心道:“要来的迟早会来,师父迟早会知道我与凤儿的事,逃避也不是办法,但能与凤儿在一起,什么剑圣传人!让别人去争去吧!”
马上的几位师兄等的焦急道:“你们不要在这里叽叽我我的了,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王君琦微扶其纤腰道:“凤儿,我带你去见师父!”说着展起轻功向采云山奔去,将乘马的师兄远远抛在脑后。
徐六在其后大叫道:“你疯了吗?你师父会吃了你的!”
梁宝山看着跪倒在他面前的王君琦欲大发雷庭,但强制地忍了忍,压住火气。难道说他管教弟子还不够严格吗?为什么会屡禁不止!沉声道:“你知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出身来历?”
王君琦道:“请师父息怒,弟子不但知道而且很清楚。”
梁宝山又道:“那你知不知道采云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王君琦点点头:“弟子也知道。”
梁宝山紧握双拳,将怒火压了再压道:“上一次我认为凤姑娘做为赢擂的彩头,从此你们再无牵连,估且放过你,不与你追究。没有想到我一时大意……这个妖女到底对你下了什么样的迷药。让你为她疯狂到这种地步!不但要为她轻生,更为她做尽一切!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不会让你再泥足深陷下去!由其是她的出身,更加匹配不上你。你觉悟吧!你是二弟的后人,流着剑圣的血,不要让我们失望!”
王君琦辩道:“凤儿出污泥而不染,玉洁冰清,我们真心相爱两情相悦,有什么错?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我可以为她做尽一切,其心苍天可鉴!师父是拆不散我们的,您是知道的!”
梁宝山气得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一个耳光打下去,其将打翻在地,怒喝道:“总之,我不准你与青楼女子来往!采云山门下任何人都不可以!你已经无药可救!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不知所云了!”
王君琦一抹嘴角血迹道:“我没有错。爱一个人有错吗?”
梁宝山道:“爱一个是没有错,但是要看你爱的什么人?值不值得你这样疯狂地去爱?不要逼我用非常手段来对付你!”
王君琦淡淡地道:“如果是那样的话,王君琦愿以此明志!”
凤儿等了很久也不见王君琦前来,心里越发觉得不安,双手交握,不由得攥出汗水。第一次来见王君琦的长辈,好似丑儿媳怕见公婆一样心跳个不停。
徐六也等得焦急,来回踱着步子。道:“怎么还没有出来!”
凤儿道:“是不是梁大侠不喜欢我?”
徐六心清如镜,但不知怎样回答她。道:“我说件少爷的事给你听,随师父初到采云山时我想终于见到少爷了,不知他的剑法练得怎样了。可是到处寻不到他的人,发现厨房那边儿有很多人围在那里,便凑上去瞧了瞧,你猜怎样?”
凤儿摇头表示不知,徐六自己答道:“少爷在那里闹得鸡飞蛋打,盆朝天碗朝地一塌糊涂,不小心还点着了厨房,害得大家手忙脚乱地去灭火。据说他不只烧焦了饭菜,白米饭中还有豆粒般大的砂子,不知被哪个倒霉的师兄吃到,咯坏了牙齿正要找他算账呢。”说到这儿里凤儿还是笑不出来。
采云山弟子走过来,问道:“这位是凤姑娘吧?”
凤儿施礼道:“小女子正是。”
那名弟子道:“家师有令,请凤姑娘即刻下山。”
凤儿心中一惊。徐六道:“少爷呢?我家少爷人呢?”
那弟子道:“我们只是奉命请姑娘速速离开。”
徐六道:“为什么要赶凤姑娘走?”
凤儿没了主意问道:“君琦怎样了?我想见他。”凤儿心道:“看来梁大侠不能接受于我。”她清楚王君琦的脾气,以他的个性一定不会向其师屈服。他的师父会怎样逼迫于他?他会受到怎样的折磨?
那弟子道:“王君琦自身难保,现在他没有余力来理会你。我看还是请你最好马上离开,否则的话只能是自寻其辱!”
徐六拉着凤儿道:“我们走!下了山再说。”凤儿满腹心事地下了山。红雾不知从何处出现,凤儿此行一路上多亏有她照顾,她不敢见王君琦,只有隐在暗处。这时她寻了住处,将凤儿安顿下来。
徐六急着回采云山道:“以少爷的脾气怕是要吃苦头,我得回去看看他。”他不出此言还好,此话一出更加证实凤儿所想,牵肠挂肚地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