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又羞又恼一把掌掴去:“混蛋!”不料手被人轻易捉住,那人叫道:“哇!她的手真的好滑好嫩哟!脸蛋儿可能更加嫩滑。出个价吧,本公子可是肯出银子的。”
凤儿怒道:“人渣!”起脚踢其腕部,令其放手,接着连环三腿丁步站立,道:“真想不到采云山也有你们这群败类!”
这些人没想到凤儿还会点儿拳脚功夫!意外道:“哟!够辣的!没听说过青楼里还有会功夫的。看不出来你娇嫩的模样,还会几手!不过就算王君琦那小混蛋站在这里,也未必能保护得了你!”
话到此处有人接口道:“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王君琦与谢无珍同行而来。他们不畏王君琦,但谢无珍是师父身边的红人,对他还是有顾忌的。马上嘻皮笑脸地道:“没事!没事!开个玩笑而已。”脚底沫油,匆匆散去。
王君琦来到凤儿近前道:“发生了什么事?”
凤儿道:“没什么,真的没事。”见王君琦还是不信的样子道:“在采云山能有什么事呢?”
王君琦只好道:“洗衣服吗?我来帮忙。”
谢无珍道:“我看我还是回避吧。”
王君琦邪笑道:“是想你的一一姑娘了吧?”
王君琦与凤儿相携来到山下,清洗完衣物,拍水嬉戏。直玩到暮色仍无归意。凤儿指向天边道:“看,夕阳多美!”
王君琦应道:“是呀,整个湖面都被染红了。”他痴痴地看着凤儿,道:“不过……在我眼中还是凤儿最美。”
“讨厌!”凤儿用水泼他。
王君琦道:“小坏蛋!看我怎么收拾你!”
凤儿笑着逃开道:“来呀!怕你追不到我!”倒退着一不留神踩到滑石,“啊!”地一声惊呼。王君琦慌忙抢上,轻揽其腰,才令她免受落水之灾。幽香入鼻,直令他心跳个停,情不自禁地要去亲吻她。凤儿推拒道:“你好坏!”说着逃上岸去。
王君琦追逐道:“还想逃!”拉住凤儿的手,见她慌张神色,神情一变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对。”
凤儿见他突然一本正经起来,调皮地问道:“你哪里不对?”王君琦被问得语塞,回答不出。凤儿道:“凤儿出身不好,被视为轻浮女子,尚若不知自重,可不知又要被你师父如何看待。”
王君琦点点头:“好!我发誓,一定要三媒六证名正言顺按部就班地用八抬大轿迎娶你过门。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到王家来。”
凤儿笑道:“你还是先应付了眼前习武的事吧。还记得临行前我为你送别的曲子吗?”
王君琦道:“当然记得!是点将封侯嘛!我吹来给你听,”从身后拿出洞箫,席地而坐。凤儿信手拈来一片叶子,含入口中,与之应和着。
凤儿哼着歌儿欢快地回到梁暮雪的小阁楼。梁暮雪即将大婚,前来道贺的女眷多半被安至在这里。众家姑娘随梁暮雪去布置新房,今晚不会回来,所以凤儿在王君琦那儿多呆了一会儿。一进门就见一一嘟着小嘴很不高兴的样子。便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呀?看你的脸色不太好,跟谁吵架了吗?”
一一道:“你不是一样被排斥留在这里?你是青楼出来的姑娘,而我是个让人讨厌的叫饭花儿!怕我们给新人带来晦气,所以把我们留在这里,看来是没有人会理睬我们的了。等离开采云山后,我非要这群臭女人好看!”
凤儿心里难过道:“你会不会也看不起我?”
一一道:“我们是同命相怜,走!喝酒去。”
一一越喝越是兴起,不觉间已过了三更。这时墙外传来几声猫叫。开始还断断续续若有若无,后来便高一声低一声,阴阳怪调放释起来。一一怒道:“采云山居然也有这样的人!岂有此理!不可饶恕!”
凤儿按住她道:“这里是梁小姐的地方,他们不敢怎样。我不想将事情闹大。”
一一道:“王君琦知不知道这群混蛋欺负你?他们这一捣乱,就算再清白的人,也会被渲染得满城风雨。”说着带上银丝手套,从布袋中抓出几只红尾蝎来,扔向发声处。再过一会儿,果然不再有猫儿叫了。
凤儿惊道:“这样没事吧?”
一一道:“内功好一点可能花费两三个时辰就可以将毒逼出。如果功夫不怎么样,被它们蛰上可就麻烦一点儿了。错在他们,反正他们也不敢声张。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别出声跟我来。”
出了梁暮雪的小阁,两个人蹑手蹑脚地避开巡夜弟子的视丝,绕过暗桩明卡,越行越是僻静。凤儿想问她要将自己带往何处,又怕出声被人发现,只好小心跟随在后。来到密林外,一一放慢脚步向林中走去。反到比过暗卡时更为小心、谨慎。凤儿步步为营地跟在后面,渐渐地可以见到林丛中的空地,蹲下身来,向空地望去,原来谢无珍在此处教王君琦练剑。凤儿心中窃喜,日日见王君琦放纵玩乐,没想到他背地里也会下苦功!
王君琦的剑练得一塌胡涂,气得谢无珍大呼小叫。谢无珍对旁事总是漠不关心,对于习武练剑可是一板一眼,丝毫不放松。王君琦的人无拘无束的放纵惯了,练功夫也是不拘小节。想怎么挥舞便怎么挥舞,随心所欲地全无章法。雪衣仙子只教他吐纳功夫,教他聚气。各种拳脚兵器却从没指点过他。他的那些似招非招皆从旁人那里观摩而来,到他这里变得似是而非,举手抬足之间带有四五家风范特点还不只。本来他也不笨,只不过心结未解,对剑仍有避忌之心。
谢无珍与他不同,在母亲的鞭子下练武习剑,丝毫不敢马虎,一招一势从不敢稍有偏差。谢无珍请他认真一些,而王君琦觉得自己已经很认真了。谢无珍不善言词,但功夫不含糊,不用口辩,直接用剑来给他更正。一边转腕挥剑,一边道:“这里腰要挺直……这里当有后招,你这里后继无力,无法将后招威力发挥出来。”
王君琦挥剑道:“这里也可以有后招,这样转比较灵活,有虚有实,没有那么生硬。”
开始还是教剑,学剑,王君琦没有一招学得完整,两人演示来演示去,到成了切磋论剑了。谢无珍跺足道:“招势就是这样,怎么可以随自己用着舒服随便乱改!你学不会也就罢了,何来这许多辩驳?不教了,教出来也不是我的功夫,让人家看到笑也笑死了!”
王君琦也来了脾气,将剑一扔,道:“不教就不学了,看我将你的剑招一一破解,到时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谢无珍道:“要不是我有一个甲子的功力,怕不小心伤到你,处处让着你,你就不敢说这样的大话了!”
王君琦道:“我也没说怕了你。你古板不知变通,空有一身内力,还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一一听到他们争吵不休,按捺不住跳将出来道:“他是你大哥,你向他求教剑术不虚心受教,还歪理一箩筐!我们不理他了。”后面的话是对谢无珍说的。
王君琦道:“你又来打扰我们!我不与女人吵架!”
一一道:“你是怕我见到你拙手笨脚的样子吧?我什么都看到了,怎么教都不会,笨蛋一个!不敬师长人品极差!”
王君琦向一一来的方向道:“还有谁?出来吧!”
凤儿站出道:“是我。”
一一向王君琦扮个鬼脸,道:“自有人会收拾你!”说着跳向谢无珍道:“你的徒儿一点儿也不听话,你也得拿出点做师你的威严教训他。我带了水果给你。”
凤儿走过来,王君琦不好意思地道:“什么丑态都被你看到了,一定很失望吧?”
凤儿用衣袖轻拭他额头上的汗水道:“没有呀。慢慢来,不要着急,我知道你刚刚起始练剑,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累了吧?平日见你漫不经心的样子,原来是夜里到这儿来用功!对‘师父’态度要……”
王君琦不等她把话说完马上道:“我知道了。”
一一道:“你知道什么?你白日里没有机会学剑,夜里有人教还不认真!看你几时能有出头之日。”
王君琦实在受不了她的冷言冷语道:“我说丐帮的小乞儿!这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一一道:“是不关我的事,但你懂不懂弱肉强食的道理?有人看不起你,你可以不在乎。但是不能因为这样凤姑娘也要跟着你受欺辱!”
王君琦看向凤儿,脸上变色道:“有人欺负你?告诉我,是谁?日里见到的那些家伙吗?”
凤儿道:“一一,你不要乱说话,我没有。”
一一道:“是谁告诉你,你有本事找他们吗?连自己的女人都照顾不了,还说什么海枯石烂美丽的谎言!如果你有能为,他们哪一个不会来巴结你,这群王八蛋还敢来轻薄你的女人?你这个……”
谢无珍见王君琦面色不善,马上捂住她的嘴。道:“你不要在凤儿面前数说君琦!这让他多难为情?好大的酒气!你喝酒了?”
一一挣扎着还要说:“我不说出来,他怎么会知道凤儿因他抬不起头来,受人欺凌!”
谢无珍道:“君琦是深藏不露,连师父都没有小看过他。否则怎么会对他有这样大的恩泽!一而再再而三地牵就他,并同意他与凤儿的事。”
王君琦一直注视着凤儿,道:“为什么不告诉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