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道:“无论受到什么样的委屈,只要能在你身边,就能感觉到幸福。”
王君琦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道:“傻瓜!”严肃地问道:“一一,你觉得我向什么人挑战,才能在采云山树立威信?”
凤儿惊道:“你不要乱来!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会做出什么样的蠢事来。你不能再给梁大侠添乱了!”
一一拉着小辫子道:“正巧梁姐姐大婚,前来道贺的武林人物极多,除了人圣,还有什么人选呢……”她自言道:“可惜我爷爷没能来,那就算七煞神君吧!他也是武林泰山北斗的人物。那个人你见过的。”
王君琦道:“好!就是他。你帮我约他明日午时教场一决胜负。”
一一道:“他胡子一大把,不会与你这无名小辈动手的。不过有我一一在,一切都好说。看我的!”
谢无珍道:“一一,你想害我义弟吗?”
一一道:“我哪有?是他自己说的。”
凤儿拉着王君琦道:“不要!不可以这般冲动!”
王君琦道:“我不想你因我而在采云山抬不起头。教我武功的仙子托梦给我,说近日便是我大展拳脚的时机。山上这么多武林人士也许真是个机会也说不定。这些人我已经忍他们很久了,大家本是同门,直接教训他们只怕师父会怪我同门相残,同时还可能会牵怒于你。你也知道各路豪侠齐聚采云山,在这个时候同门私斗师父一定不饶。再者七煞神君的名头总比这几个混蛋要响亮得多,无论输赢我都不会吃亏。”
谢无珍道:“一一她喝醉了,你别当真。”
王君琦道:“可是我没醉,今天剑就练到这儿,我们送她二人回去吧。”
他们路过客房时正碰上一个出门解手的妇人,那妇人指着凤儿道:“哎呀,真是不要脸!天都这么晚了还到处乱跑去找男人!真不知梁大侠怎么能够容忍将这伤风败德的女人留在山上!”
王君琦怒道:“你说什么?”
一一道:“你你八婆!嘴巴放干净些!”
凤儿道:“算了,我们快回去吧。”说着拉着王君琦。
王君琦正有一腔怒火无处发泄道:“大哥,你先送她们回去。”
那妇人道:“半夜三更男男女女还混在一块儿!成何体统!不知洁身自好,下贱!”
谢无珍不善言词,只是觉得她口出秽语,实在难以入耳。一一要与她争论个明白,谢无珍知道她有些醉态,酒没少喝,只有强制地又推又拉地将她送回去。
王君琦见凤儿垂首不语,加快了脚步,像逃避灾难一样快步而去。心下很不是滋味,足下更是移不动步。道:“贱?你知道我的凤儿身价多少吗?三万赎身银再加上江南第一大青楼名院,且不问风月楼房地契价高多少,单是数百名女子的卖身契就是个天文数字。当红的要千两,最差的也要百两。风月楼又分七楼四苑,北苑梅,南苑竹,东苑异石奇花,西苑临湖。无一处不是占尽人间极至风雅。晓风亭望月台更是远近闻名,文人雅士必争之所。我付出这么多代价来换取一个凤儿,你说她下贱!我到要说她全身是宝,一根小脚趾也要比你高贵。不信你到园子里去卖卖看,看看年老色衰的你值得多少钱?只怕没有人肯要!”
一席话气得那妇人差点儿没晕过去。“你……你你败家子!无礼小辈!”
王君琦道:“我是败家子,你可别气到!当心你那老头子借机再取进几房夫人,到时你就更没有身份身价可言了。”
“你!你!你!”这位妇人一口气没上来,气得晕了过去。
王君琦哼声道:“这样就过去了?”他去与谢无珍会合。
谢无珍随口问道:“那位妇人怎么样了?”
王君琦道:“你怕我与妇人动手吗?”
谢无珍道:“那到不是,只是人家是采云山的客人,你不能太无礼了。”
王君琦道:“无礼?是她无礼吧!不过让我气得翘辫子了。”
谢无珍一愣道:“凤儿可让我告诉你不要太过分,她可有心脏病。”
王君琦问道:“真的?”
谢无珍道:“今天还犯过一回。”
王君琦道:“那糟了!”
谢无珍问道:“怎么?”
王君琦道:“她可能真的翘辫子了!”
两人回到原处,正见她房里的婢女伏在她身上大哭。
谢无珍俯身下去探她鼻息,王君琦问道:“还有没有救?”
谢无珍道:“没有救了。”
那妇人的相公,闻讯赶来。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那婢女道:“夫人在房中生老爷的气,后来说去解手也没用婢子陪伴。奴婢久等不见夫人归来,便出来寻找,发现夫人时,夫人已经……”
那男人大放悲声:“夫人哪!都是我对不起你。我若不是去找那两个小妾亲热,你就不会气成这个样子!”
只听一个女子道:“老爷,人死不能复生,是姐姐心眼儿小,这不能完全怪你。你可别哭坏了身子。”
又有一个女子道:“是呀!她死了还有我们呢。老醋坛子能有今日完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怨得了谁呢?我们还是回去吧。”人群中伸出两双玉手将那位相公拉出。
王君琦道:“她死的也够冤的了!”
话刚落,地上那妇人从地上跳将起来,破口大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老东西!不要脸的狐狸精!我死了你们才快乐,我活不了,也不让你们好过!”说着扑上去与那两个女子厮打在一处。发狂地吼叫道:“我跟你们拼了!”
王君琦被她吓得一头冷汗。暗道:“诈尸也不过如此!差点儿被她吓死!”
谢无珍道:“害怕了吗?明天只怕你死得更难看。”
王君琦道:“凤儿她们都安置好了吗?”
谢无珍道:“师姐的秀楼我不便久留,一一正缠着凤儿陪她呢。”
王君琦道:“明天一定打不赢吗?”
谢无珍拍拍他道:“祝你好运!”
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太岁头上动土,居然指名点姓地要挑战七煞神君!此事一经传开着实轰动不小。一一抵挡不住众人之口,只好透露一点儿消息给他们。“这个人是采云山门下,我答应过要保守秘密,不好意思,到底是哪一位,请你们自己去猜想吧。”
梁宝山更是被弄得一头雾水:“我门下是有几个好手,但几时有这样的狂妄小子?”梁宝山自言到此,突然问:“王君琦这小子呢?他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让他来此见我。这小子越来越长本事了!”除了王君琦以外,他再也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人能做出这种事来。
赵飞龙道:“师父的意思是……”
梁宝山道:“这小子!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只会添乱!那七煞神君是好惹的角色吗?我见他还要礼让三分,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马上找他出来见我。”偏偏这个时候王君琦好似失踪了一般。
未到正午,演武场上早已人山人海。任谁都想一睹这位采云山高足的风采。采云山众弟子也在私下猜议,“这个人是谁?不会是大师兄吧?”
近午时七煞神君在梁宝山的陪同下出现在演武场。落座后七煞神君道:“如果约我比武的人是梁盟主的门下,我拒绝这场比试。”
梁宝山解释道:“此事我事先并不知情。只是刚刚得到确切的消息,思前想后觉得唯独此人能办得出这样的蠢事来。”
七煞神君十分不快,“怎么?是不是你的门下连你都不清楚吗?”
梁宝山道:“今日之举实非待客之道。偏生我这劣徒天性顽劣,教也教不好,打也无济于事,我这个做师父的实在疏于管教。这不!眼下寻他不见,想要证实也没有办法。”王君琦的确让他大感头痛。
七煞神君道:“事间还有什么能让人圣感到挫败的吗?”
梁宝山道:“这小子性情直如脱缰的野马,前两日在山中发生的事,神君也是亲眼目睹了的。就连我这个做师父的也要对其让步。”
七煞神君想起来了:“你说的人是他?”他对王君琦还有些印象,且印象不差。自从到了采云山后听说过不少关于他的事。言道:“听说他的功夫并非出自采云山?”
梁宝山道:“正是。他的功夫有些来历不明,在中土从未见过。走的是至阴至柔一路。传他功夫之人仅仅教他如何调息吐纳,积聚内力。他的招式从各大门派吸收而来,虽不能尽得神髓,好在花样百出,百家并举可以一补不足之处。我若妄加指点,只怕采云山剑法不能在他身上发挥其原有的威力,并且有走火入魔之虑。所以令其暂时强健筋骨,未传他半点功夫。”
七煞神君道:“不愧是人圣,看得这般通透。在旁人看来还道是你这做师父的对他生有偏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