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君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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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王君琦闻其言如同晴天霹雳身形摇摇欲坠,几乎站立不稳。众采云山弟子利剑铮然出鞘,要为采云山清理门户。

一人翻身上了桌面,喝道:“且慢!王君琦不能杀!”

采云山弟子抬头,有人认出了他:“你是……天山门下?”

那人道:“在下天山门下安成玉,奉天山长门之命前来。王君琦的事尚未彻查清楚,他还不能死!”

有人道:“天山派算是什么东西!连盟主都发了话,天山派能改得了吗?今日谁拦我们,我们就杀谁!他与王君琦一定是同伙!杀了他!”

人声鼎沸之际,有人下了杀手。飞刀暗石之类尽数招呼过去。王君琦想救已是来不及。眼看着安成玉从桌案上栽下去!

王君琦一时气塞胸臆,绝望道:“梁大侠!……你枉为一代宗师!你事非不明,黑白不分!你可知天下武林不止我一人枉死!也罢!你们回去告诉他!”他这个时候连师父都不叫了。“我王君琦与他恩断义绝!他不认我这个徒弟,我也不认他作师父!”

有人道:“看看吧。他的本性终于露出来了!杀了他!为武林除害!”

“逆子!还不快束手就擒?”

劲风袭至,避无可避,王君琦脸颊上火辣辣的重重挨了一记。鲜血自嘴角间流出,王君琦看着突然而至的父亲。问道:“你也是来斩杀我的吗?你从来没有教过我什么,也不教育我什么,出了事情,你不相信我也就罢了。但是你不问清楚就要治我的死罪吗?你……”他想问:“你还是我的父亲吗?”但还是将后面的话,强吞回去。

王玉杰道:“男子汉大丈夫,做过的事就要担当,就算将性命偿还于人,也不能皱一下眉头。马上跟我回采云山等候处治!”

王君琦强压悲愤,道:“本来我是打算回采云山澄清一切。但现在我绝不回去!我不甘心这样被你们任意陷害,强加罪名!去采云山还不是难逃一死?死我不怕,只怕你们仍然让我沉冤莫白!”

王玉杰怒道:“到现在你还敢狡辩!天下英雄尸积如山,我这个当父亲的亲眼目睹你的残酷手段!你还敢不认?”

王君琦心凉如水,没有人相信他,向他追讨血债的人令他透不过气来。现在就连他的父亲与师门也不相信他,误解他!

三笑娘子突然纵声大哭:“夫君!为妻无用,不能给你报仇血恨,手刃仇敌!请王大侠给奴家做主,否则我愿立刻撞死在你面前!”

酒肆里里外外跪了一大片。“请王剑圣为小人们做主!讨还公道!”

王玉杰怒视王君琦道:“身为剑圣岂能容你这奸恶之徒留存于世!今日我就要在此大义灭亲!只当没生过你!”

王君琦两腿一软,双膝点地,叩了三个头道:“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今日两大剑圣都要取我性命,看来我是活不成了。能死在父亲剑下,儿,无怨言。可惜,君琦尚未回报父母养育大恩……”]

王玉杰喝止道:“养不教父之过!今日之祸,我也难辞其责,你有怨恨就怨为父吧!”王玉杰全身颤抖,那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怎么能下得了手!强忍悲伤道:“我们终归父子一场,你有什么未了心愿说……吧。”

王君琦哽咽道:“君琦不孝,不能服侍父母终老……。还有凤儿……让她好好活下去……”将头一偏,不让泪水流出,突然站起。道:“我要见识一下王家剑法,要死我就死在王家剑下!”

王玉杰道:“不愧是我的儿子,拿剑来!”

一名采云山弟子将剑递来。王玉杰将剑丢给他。王君琦剑在手中,全神凝视父亲的剑,他很想继承父亲的依钵。造化弄人,他虽是酒圣的子嗣,却从未见过王家剑法的威力。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可他却要死在父亲的剑下!铮然一声龙吟,王玉杰剑化七星,王君琦几乎没做出什么反应,在他身上七大要害处已留下七道口子。仅是划破衣衫,并未伤到分毫。

王玉杰道:“你还愣着干什么?下一招我可不再手下留情!”

阵阵暗香袭来,低头看去,凤儿的面纱在衣襟破口处露出一角。凤儿的谆谆叮嘱犹似在耳边:“答应我,一定要珍惜自己,平安回来。”分别时凤儿是这样叮嘱他的。心中念道:“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守约了。”取出面纱将其缠在手掌上,希望它能给自己带来好运。剑护全身道:“来吧!我会小心我这条命的。”

王玉杰第二招“一泻银河”施展出,星光闪烁,即守即攻,锐不可当。无数剑花同时而出,相继而至,令人防不胜防。王君琦奋力相搏,才挡下四剑,避过两剑。他自知难逃此劫,注定要在这一招上归西。除了闭上眼睛等死外,别无他途。在他决定放弃的同时,身前响起“当当”锐耳之声,不知剑撞击在什么上发出的声音。

花香四溢,花瓣纷飞,雪衣仙子从天而降,王玉杰脱口而出:“是你?”

雪衣仙子旋身落在圆桌上,声如银铃:“王玉杰,你还没有死?”她的问候很特别。

王玉杰并不生气,道:“是,我还活着。”

王君琦见自己还活着,轻吐一口气,暗道:“仙子说过王家的星光剑是她的克星果然不假!”

仙子继续道:“你还活着就是说,你承诺要为我做的事还有效?”

王玉杰道:“请说。”雪衣仙子道:“放了你的儿子,王君琦。”

王玉杰道:“你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

雪衣仙子道:“你没有问过他,他的功夫是出自何处吗?”

王玉杰道:“难怪!难怪他有能力杀那么多人!”

雪衣仙子道:“我可没有指使他杀人。你放还是不放?”

王玉杰道:“我说过的话从不言悔,不过下一次再让我遇见他,决不容情!”

雪衣仙子道:“王大侠果然侠肝义胆,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君琦,我们走!”

王玉杰道:“等等!”对王君琦道:“我不配做你的父亲!从今日起我们不再是父子,下次相见必然要刀兵相见。”

王君琦道:“你是个称职的侠士,我仍然佩服你。”

门前众人道:“不能放他们走!”“不能放走王君琦!”

王玉杰道:“昔日我欠了这位雪衣女子的人情,答应过她要为她做三件事,只要她出口,就不能有半点推辞。对不起众位了。”仙子抬手间满地冥纸飞旋而起,众人感到眼前被什么迷住,打落冥纸再看,哪里还有那女子与王君琦的身影?

谢无珍心事重重地喝着闷酒,赵飞龙道:“这里是远近闻名的南北酒楼。南北名厨尽汇于此。有幸在此光顾真是福气!”赵飞龙见谢无珍根本就没有听他在说些什么。叹道:“王君琦惹了不少祸事,不晓得他此刻身在何处!”谢无珍也随之叹了一口气。赵飞龙又道:“师弟大可不必亲自下山,追寻王君琦下落的人手多得很。这项工作丐帮最是拿手。”

谢无珍道:“我要当面问他,这些事是不是他做的。”

赵飞龙道:“他如果说不是,你相信他吗?”

谢无珍道:“我相信。”

赵飞龙道:“那如果他说是呢?”

谢无珍道:“决不可能。他最怕事,遇见打架只会逃,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赵飞龙道:“看来你这个哥哥还真是不了解他。有些时候他会逃,有些时候他也会拿起刀子杀人的。好容易恳求师父准你下山,仅仅是为了找到他问这一句话吗?”

谢无珍斩钉截铁不容至疑地回答道:“是。”并将目光转到赵飞龙眼睛上。道:“如果大师兄遇到王君琦会怎么做?”

赵飞龙道:“我一定会抓他回山,交由师父处治。”

谢无珍惊道:“师父会杀了他的!”

赵飞龙道:“他杀人无数,罪恶滔天死不足惜!”

谢无珍神色黯然,目光落在酒外的正街上,道:“我被人诬陷的时候,最相信我的人是他。所以我没有理由不信任他。”楼下闪过一个极熟悉的身影,谢无珍离座道:“我先离开一下。”走出南北酒楼,却再也找不到那个身影。心中暗道:“刚刚明明看到的是王君琦。”

一转身,赵飞龙悄然立在身后,心虚地吓了他一跳。赵飞龙道:“菜都要凉了,上去吧。”谢无珍应着,不甘心地四处回望一下。赵飞龙道:“有个消息要告诉你,王君琦曾经在这一带出现过。正巧被王师叔撞见。听说王师叔还要举剑大义灭亲。”谢无珍闻言脸色徒变。赵飞龙道:“不过听说王君琦被一个女人带走了。算他走运,如果正落在我的手中,可没那么容易让他走脱。”

剑圣传人只有一个,王君琦被排挤在外,这是一个绝佳时机。先由王君琦将武林闹个天翻地覆,再出面将他除掉,不但少一个竞争对手,还可以扬名立腕,一举两得。赵飞龙的如意算盘可是敲得正响。

说什么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只知今朝有酒且醉,怀抱美女娇娃,千古一醉尽在一夜风流。琼浆玉液令王君琦更加忘我沉醉。正是花好月圆时,歌妓弹唱中掺进了多少柔情,多少凄凉?十五月夜,对酒当歌,乃人生一大快事。王君琦感觉到女人的柔软肌肤,浓郁的体香时已被人扶上了云床。一双纤巧素手轻快敏捷地为他解开衣襟。他已经醉得不知反抗,更不知道将要睡在温柔乡里。满脑子都是凤儿的影子,一遍遍轻唤着凤儿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