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被遗弃的感觉,因为这是一个成双成对的社会
· 负担的责任较重,每一件事情都得由自己照料
· 对自己前途没有确定把握
· 被人以转弯抹角的方式指责
· 假日与周末,度日如年
· 有病的时候四顾茫茫,好比一只离群的孤雁
· 丧失了接受异性亲密体贴的慰籍
· 等不到一个可以互相商量计划的人
· 对异性缺乏了解,往往只能以“性生活”角度来想象,代替了充满友爱的婚姻生活
· 孤零零地只有自己坐在餐桌旁,吃什么都不香。
但在渲染单身的种种不尽如人意的同时,传统舆论却一叶障木看不到、也不愿意看到单身其实也有许多婚姻无法比拟好处和优点:
· 不必解释我到过什么地方
· 可以不纠正自己的坏习惯,而不受到别人的指责和憎恨
· 可以保住更多隐私
· 有更多自我交换意见的机会
· 可以安排自己的时间和活动,而不必猜度另一个人的想法
· 能自行决定,不必屈服或妥协于另一个人
· 性生活有更加形色多样
· 可以随心所欲地布置自己的住所,如果不需要就可以不清扫
· 有更多去一试新鲜东西、新奇的地方和新颖方式的生活机会
· 如果想结束一段关系,则可以免去法律上纠缠不情的困难和费用
· 可以选择自己的朋友,不会有人吵闹
· 不必为另外一个人准备早餐和晚饭
· 可以看自己喜欢的电影、戏剧和电视节目而不必有罪恶感
· 更加安宁、平静,不会有争执和气氛的紧张
· 可以吃自己爱吃的东西,爱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 比已婚者拥有更多、更广泛的人际接触机会
· 不必担心有孩子
· 可以随心做什么就做什么,要化多少时间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包括职业在内)
· 不必因为穷于应付的姻亲而费尽心机
上述种种本来只是各个单身者对日常生活方式存有的见仁见智的观点和看法,但到了传统舆论或大众传播媒体报导中,却成了我们文化中关于女人、婚姻以及单身最传统也最具毁性的神话:
·单身女性过着孤单、沮丧、残缺不全的生活。
·她们的不幸随着每个消逝的生日与日俱增,因为女性超过某个年纪就“报销”了。
·所有女性都急于嫁人或再婚,因为婚姻是她们获得幸福与安全保障的唯一机会。
1995年的一篇文学小说《单身素描》的作者把单身女性的家几乎形容成一个魔窟:
“......夜晚,寒意彻骨……蟑螂在洗碗槽边傲慢地悠游,不论有多干净,或是洒了多少杀虫剂,它们还是显示了旺盛的生命力。早餐吃的是西式的面包、煎蛋和夹香肠,外加一杯牛奶;晚餐是一碗熟泡面。这是她最感寂寞的地方,比她和罗辉在一起的夜晚还要寂寞。虽然他们在一起时,他除了谩骂以外总是沉默不语。”
在《单身素描》的另一处,作者又继续渲染道:
“这样的女人已被‘吃’的意志取代。几个月下来,她发现自己肥胖地坐在电视机前看回放的《错爱今生》,一边过量地吃着芒果冰淇琳。她还会结交同样肥胖的朋友,她们在一起讨论的话题只有一个:‘为何所有男人不是性无能,就是已经完婚了呢?"”
《单身素描》传递的讯息再清楚不过:单身女人没有真正的家,没有属于自己的家俱,没有真诚的朋友,没有真正的兴趣,甚至没有健康均衡的饮食。她们的生活凄惨、孤单、不定且极度令人沮丧。
西方传递的信息
在当今汗牛充栋的反映家庭婚姻伦理片中,影视呈现的是强悍而成功的单身女性形像。然而,经过仔细分析后我们不难发现,这些女性的成功总被视作偶然。在这方面,西方影视传媒的“示范效应”对国人的影响甚巨。在美国,单身女性更被表现为老处女形像,或被肆意扭曲。或许最常被引述的单身女性那种潜在邪恶的例子就是1987年美国的百万票房影片《致命的吸引力》(Fatal Attraction)中的婚姻第三者爱丽丝.福瑞丝。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例如1992年在美国上演的《蝙蝠侠II》(Batman Returns)中描述的一个叫莎丽娜.凯儿的单身女性如何在沮丧等待中发疯的过程。
影片刚开始时,莎丽娜是个滑稽沮丧的典型单身女性:她在一家公司担任秘书工作,却连最基本的事都做不来,因此经常被有钱有势的上司公开羞辱。她住在一间狭小肮脏的公寓里,每天晚上回家时,她都会高声喊道:
“亲爱的,我回家了!”
可是迎接她的只有空虚寂寞的残酷现实。她顾影自怜地对着自己喃喃自语道: “喔,对了,我忘了,我还没有结婚。”
她跟外界的联络只有一部电话答录机和一只猫。在电影结束时,这个沮丧的小猫已摇身变成了一个危险的复仇猫女,向全世界的男人寻求暴力复仇。
1992年美国的另一部电影《鬼使神差》(Death Becomes Her)中,女主人公海伦.夏普是个行将步入中年的单身女子,她对婚姻的满腔希望随着她“最要好的”闺中密友,一位徐娘半老的女演员偷走了她的未婚夫后幻灭。失去男人和婚姻的海伦变成了一个疯狂的大胖子,她患了饥饿症,把自己关在公寓里不停地吃罐头食物,只有一群猫跟她作伴为伍。每天她永无止尽地一再回放由她好友主演的影片片段,病态地观赏影片中好友扮演的那个被谋杀角色的镜头。最后,她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她在那儿住了很久才恢复。出院后她想到要把老友杀掉,然后把本来属于她的丈夫抢回来。
1991年的畅销电影《推摇篮的手》(The hand that rocks the credle)也是一部反映单身女性主题的片子。该片虽然因为对职业母亲的严厉抨击而遭谴责,但在某种程度上却凸显出一幅单身女性在生活中没有男人与子女,从而对社会带来危险的令人困扰的问题。
影片的女主人公克莱芮.巴特尔公开抱怨她的私人妇科医师对她进行性骚扰。当她挺身而出后,许多女性也勇敢地站出来指控这位医师对她们进行同样的性骚扰。结果,妇科医师自杀;丧夫的年轻美貌的玛特太太因悲痛过度而流产,失去了唯一的孩子。玛特在失去作为妻子与母亲角色后决心复仇,目标就是除去巴特尔,抢夺她的妻子与母亲身份。玛特太太后来成了巴特尔家的奶妈,她秘密将婴儿对母亲的感情转移到自己身上,又怂恿巴特尔家的大女儿跟母亲作对,还勾结巴特尔太太的丈夫谋杀了她最要好的朋友,最后还想杀害巴特尔太太。
《推动摇篮的手》跟《致命的吸引力》有十分相似的结局:贤妻良母最后杀死了邪恶的单身女性。这类影片巧妙地让我们对单身女性产生戒心,暗示没有男人或子女的女性可能做出怀恨在心的暴力行为。这类影片留给观众的印象是,如果不能回避单身女子,至少应该小心翼翼地对她们提高警觉。而单身女性观众不断受到影片暗示,这一暗示在于表明:
“最好的单身女性都是死掉的。”
另一方面,由离婚变成单身女性的并不像从未结婚的女性一样被描写成病态人。在七十年代,许多受欢迎的电视与电影都描写女性离开婚姻,成功地独自面对生活与做母亲的责任。就像苏珊.法露迪在她名作《反挫》(Backlash)所观察的:
“在《一个疯狂的家庭主妇的日记》(Diary of a mad housewife)、《个受影响的女性》(A woman under the influence)、《未婚女性》(An unmarried woman)、《爱丽丝不住这儿了》(Alice doesn"t live her anymore)、《上吧沙盒》(Up the sandboxc)、《士等兵班杰明》(Private Benjamin)以及《转捩点》(The turning point)等影片里,家庭主妇暂时或永久地离开家庭去寻找自己的生活。”
然而在过去十几年里,女性选择离开婚姻独立生活的例子也从影视中邃然消失。八十年代透出了一个强烈的讯息是:已婚女性重新恢复了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片中的每个角色同时要为独立及对主流文化背离付出代价。《风云女郎》(Murphy Brown)大概是最近的例子。 影片的女主人公莫菲虽然像大部份单身女性一样富侵略性和批评性,也爱酗酒,片中还是将她褒奖为讨人喜欢的单身职业女性。不过,当莫菲决定生孩子时,她的行为被视为过激的性行为,对社会伦理道德造成威胁。结果,她的大胆果敢的决定受到前所未有的批评。美国副总统丹.奎尔(Dan Quale)为此也不惜拨冗公开抨击她,暗示她对家庭的神圣是一大威胁,是这个时代道德堕落的实例。丹.奎尔的这番话虽然不代表所有人意见,却反映了社会主流文化对独立单身女子的强烈反应:一个电影虚构人物的行为居然有足够影响力来惊动一位副总统的注意与批评!
美国影片《末路狂花》(Thelma and Louise)讲述的是两位备受瞩目和争议的女性泰玛和露易丝对女性角色规范的反抗所付出的比遭受副美国总统批评更大代价的故事。在这部影剧中,泰玛与露易丝将她们狭隘的婚姻生活与虐待人的男人抛诸脑后,积极追寻复仇与冒险,从而让她们的女性观众看得乐不可支,并为女性留下了寻觅自身真正生活的路标。然而,影片的结局却并没有留给她们任何幸运:如果说影片中另外两个主人公布曲和阳光小子最后跳入小峡谷得以逃生,那么,泰玛和露易丝却要面对无法逃脱的大峡谷。身为女性,她们被迫在终身监禁与自杀之间作出抉择。
这个警世故事让人痛苦地明白,脱离传统角色的女性是愤怒的女性,她们对自己和别人而言都是一大冒险。女性如果追求独立自主,她们的愤怒只会将她们导向麻烦。
有些电视剧或电影描绘快乐单身女性,或正在逃脱婚姻束缚过程的女性,她们面临的结局不同于泰玛与露易丝,吸引了一大批观众。然而,这些受到观众叫座的影片却得不到主流文化的关注和认同,也没有得到电影工业的褒奖。
根据四位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女性的故事拍成的电视连续剧《设计女性》(Designing Women)中,有位明星挖苦地指出,虽然他们的节目数年来有极高的收视率,也处理了广泛的女性议题,从不平等到性骚扰,不一而足,可是唯一得到艾美奖的却是节目的发型设计师。关于一位中年女性自立更生的有趣而有益的电影《修莉.范伦坦》(Shriley Valentine)虽然受到影视界的认可,这种认可也比上述《致命的吸引力》与《推摇篮的手》要少多了。
同样的命运也落在另一部令人怀念的感人电影《脱离常轨》(Leaving Normal)上。故事叙述了两位女性选择离开她们的男人,从而结束那冷淡伤人婚姻关系。她们共同领养了两位少年,组成一个有点古怪但充满温馨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