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两性关系从绽放到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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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初次出轨(3)

我们在街上一家静谧的咖啡吧碰面,距我的办公室不远。我们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已过了两个小时。两人都打开了话闸子。事实上,我等于把自己的一生经历都告诉了她。这是我从未做过的事,但是我喜欢跟她说。她的感受也一样。反正,她爱说话,把她的事都告诉了我。

那天她走进办公室,我一眼就喜欢她的外表。在诊疗室里,我有机会得知她的健康情况。在酒吧里,两人渐渐了解彼此。我发现自己各方面都深深为她所吸引。我强烈预感到我们在一起一定很棒。我把自己的感受直率地告诉了她,并暗示她她和我在一起的感受是在家里从未有过的,以此让她知道我是有婚姻的。她显然对我的前半句话感到兴趣,并没有因为我已婚而热情减退。

谈话意兴正浓,不觉已是华灯初上。我邀请她共进晚餐,她没有推让。她打电话给大儿子,要他把在冰箱里准备好的两碗饭加盖交在微波炉里转一转,和弟弟先吃了;而我则打电话给妻子阿玲,说要参加医院在社区召开的医疗咨询,大概要弄到很晚,说不定就在医院宿舍过夜不回家了。

愧疚乎?撒谎是在神清气定中进行的。只要阿玲不知道,绝对不会伤害她。”

文静:

“其实,那次打电话的下午,我并没有特别理由去那一带。我想他一定也是这么认为,但是我并不在乎他怎么想。而且在咖啡吧里一见面,我就觉得很顺,好像他天然就适合我。我们喝着咖啡聊天,兴致高昂,谈了很多自己的事。尔后两人都饿坏了,于是叫了辆的士到一家叫‘摩登餐厅’。我们一边吃饭,一边又闲聊了很久。其间,他透露了他的婚姻不怎么美满,晚上常常不回去,但他从没有要求离婚。这一点他非常坦率。哦,我从来没有跟有妇之夫约会过,总认为这是一件不好的事,可这一次似乎不一样,我决定不给自己设定框框,抓住这一次机会试试。

我们大概什么都谈了,从芝麻绿豆的事情到性问题,包括许多非常隐私的细节。过去四年间,我有过和另外男人上床的经历,但是通常不会一见面就跟刚认识不久的男人谈性,否则他们会以为我是个荡妇。但这一次似乎却开放得可以。

大约十点钟光景,我打电话回去,话筒里声音十分吵闹,电视机声开得很大;两个孩子一定因为我不在家大闹天宫。我告诉他们赶快睡觉别再等我。我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痴迷,期待着晚上会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我从未那么快就有那种来电的感觉。可我没有阻止自己,任由它去发展。

十一点钟了,买单时他对我说:‘今晚我不回家了,就住在医院的宿舍里。我先叫辆车送你回家。’

车在楼底下停下来,他也跟了出来,没等我说‘再见’,他已抢先问我‘能不能去看看你的家?’。我居然答应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

王锐:“我没想到文静居然会让我进她的屋。我猜想,她是不好意思拒绝我进屋的要求。一进了房间,我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开始吻她。她竟然表现得毫无抵抗能力。事情真的一泻千里。”

根据我们采访和问卷资料,我愿意冒险猜测,大约四分之一的有夫之妇和十分之一到八分之一的有妇之夫曾经有在性交之前打退堂鼓的婚外情经验。这些人当中,为数不少(四分之一以上)认为,这样做表明他们的不忠。在“享乐主义盛行”的当下,居然有这么多人在这里却步,委实令人惊讶。更令人惊讶的是,居然有这么多人觉得这样已犯了不忠之罪。

一对男女深深地迷恋着对方,但两人均有强烈的道德观,婚外情维持了数月之久,始终只限于亲吻和爱抚。虽然饱受情欲折磨,他们始终未屈服,而且虽然他们自认深爱对方,但始终未向配偶要求离婚。他俩的爱情究竟有多深值得质疑,因为他俩幽会事传到配偶耳中之后,他们坦白了一切,而且立刻放弃了对方。但是经过整整一年,他俩仍梦想这段爱情,为此付出了深受其苦的代价。最后,男方不得不进行心理治疗,以摆脱婚外情结束后一直纠缠他的强烈的绝望和无目标感。女方虽然沮丧,但是在一封信中叙述了她一直持续痛苦的心路历程。其内容在此作部分披露:

“这件事完全改变了我对人生的展望。这段婚外情使我明白,自己需要跟所深爱的人一起思考、沟通。之前,我睡着了;之后我一直在床上醒着,忍受着无法走出困境的煎熬。整整一年了,我无法跟丈夫说我爱他,甚至在床上亦然。我们不吵架,他以他的方式仍爱着我,可我却不知道自己如何在这桩婚姻里活下去。

我并不后悔婚外情的发生。但即便是未完成的婚外情,已造成了重大后果,对个人的情感演变产生了强大影响力:它是一种解放的、让人增长的经历,也留下了愧疚和沮丧;它暂时纡缓了婚姻中的焦挫和烦闷,也使婚姻不满足感恶化至破裂的边缘;它可能留下一段弥足珍贵的美好回忆,也留下了一股不满足的情欲之火,这把火最终将把婚姻烧毁。”

跨越情感大峡谷

赞成爱情关系的绝对性和亲密性的人,较可能以既恐惧又神往的复杂态度来看待初次婚外情行为。对他们而言,就算旁人不知道这回事,但这个行为本身会造成他们深远而无法回头的改变。相对,赞成爱情关系的深度和广度都有一定限度的人,对婚外性性格为的完成抱着轻松的态度。对他们而言,婚外性行为成为一件既害怕又兴奋的的事情,在他们认为,只要处理得有技巧,保持适当的隐秘性,就不会造成伤害。

持有这种观念的人多年思索不忠的事情,跟朋友诚恳而拘谨地讨论它,既纵溺与绮想,又因此而内疚。他们怀着相当大的焦虑从挑逗进展到感情的投入,最后抵达情欲的大门口。尽管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仍然无法相信自己真的会跨国这道门槛。因为不管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做了什么,比较起最终的肉体结合来,他们仍将这种近乎神秘的婚外性行为看成是一种轻微的犯罪。

在这种近乎神秘意义的背后却有世俗的因素:认为性行为的完成具有极重大的情感和道德意义之人,即可能是教徒式的人,或者起码父母和原来的大济庭中有“严格的”婚姻观。在这类人中,许多人生活在极端反对不忠行为的家庭中,婚姻不忠者会找到家族的摒弃。部分这类人中,自我评估较低,或是对性能力缺乏自信,是一项重要的抑制因素。他们害怕找到婚外对象的拒绝,或者害怕一开始被接受了但结果却是自己无能或无法让人满足。当他们中更多人,一向拥有或自认拥有投入极深的婚姻,生怕一次婚外性经验可能摧毁婚姻。

上述这些因素只要有一项存在,当事人就很可能延迟跨出步伐。我们所采访的男性中,半数直到结婚六年后才发生初次婚外情,而有十分之一到婚后十年才开始有外遇。在女性方面,延迟的时间倒不是这么久,婚姻不忠者往往在她们拥有青春美貌时发生外遇。

大多数案例极可能是性吸引和关爱一起发生的,这在本“寻觅身边的人”一节中提到的夏梦和田甜就是这一类型。

夏梦和田甜

他俩跟罗亦明一起讨论春季书的广告活动时,就不只是喜欢对方而已,且都感觉到对方性的魅力。对他俩而言,性与关爱的确牢不可分。随着合作共事,开始关心对方,肉体吸引也渐渐强烈得让人心烦意乱。打从他俩相吻的那一刻起,感情也迅速加深。然而,在内心某个角落,对这段婚外情他俩都非常担忧,担心它会造成感情上的巨变。他俩头一次尝试性行为的当儿,田突然采取了冷处理法。这是一种不由自主的逃避,岂止是性行为的逃避,也是感情允诺的一次背叛。

那次半途而废的尝试过后,一连多日,夏梦试图用自问的形式检验自己的感情浓度:

“我自问这份爱的来由究竟是因为心灵饥渴,还是肉体积压太久需要发泄?我怀疑,如果婚后我年年都有过几次外遇经历,那么田甜的闯入是否还会这么与众不同、这么绝对适合我?尔后我又自我解嘲地告诉自己这份爱是真实的,是我多年梦寐以求的。亚男和我曾经拥有过部分,但田和我所拥有的不是部分,而是全部。不管是嘻笑还是严肃,是休闲还是工作,是心灵还是肉体,我俩都是钥与匙的关系,是旋律和谐音。然而,我对这些高远的感情很快就报以嗤之以鼻。”

那天晚上,他回到家时心情既过度亢奋,又为没有与甜小姐完成性行为而感安心,既焦灼又兴高采烈。亚男正坐在床上看书;看到他回来,她下床为他沏了一杯茶,但没有立即坐下来像往常那样和他讲话。她进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不仅放下了头发,而且身上还散发出一阵淡淡的幽香。夏梦注意到了,他了解而且感到既兴奋又内疚。

“无法相信那就是我,刚刚离开情人的怀抱,居然立刻欣欣然地跟太太在一起!我毫不犹豫反而乐于有这个机会。造爱时我想到了她们的差异。那天晚上,亚男甚至达到前所未有的高潮。我突然感到一种罪恶。我怎能浸淫其中,却又同时想着另外一个女人?我起了一个最老套的想法:也许男人不必只爱一个女人,不必只用一种方式去爱。亚男是妻子、老友、家庭掌门人;甜小姐是我满足失落的另一半、至爱、梦想成真的对象。或许我可以鱼翅和熊掌兼而得之,又以不同的方式去爱。或许这就是最简单、明显、被忽略的答案。”

他神情恍惚,一连两三天时而诙谐风趣,时而沉默疏离。他的秘书尽量避开他,祈望这种情况很快过去。女儿罗萍想唤起爸爸的关注,故意用学校发生的事来和他搭讪,甚至拿了一只硕大无比的蝴蝶标本给他看,换回的是他勉强的赞叹和一些含糊的话语,弄得罗萍意兴阑珊地走了。连亚男都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是担心公司营运情况下滑所致。她居然接受了他的荒唐解释!

田甜也一连几天不好过:

“罗亦明返家,我努力表现得友善,但是想到他跟我做爱我就受不了。头一个晚上我托辞头痛,他没有说什么,但神色颇为怏怏不快。接着是他谈及他前几天出差的事。我勉强听他兴致勃勃地讲着,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我跟夏梦的事,想我们差一点就成了‘完成式’,想我自己临阵退却。我多么希望与他完完全全地做爱。

以后一连几天,夏梦在电话中与我谈了两次,但有关‘完成’这个最大的问题却始终悬而未决。

星期五早上,夏梦又来了电话,话筒里的声音似乎很兴奋。年中假期就要到了,亚男居然决定要带孩子去探望外公、外婆一个星期,是本周六一早就动身。他要我最迟中午到他那里。我说:

‘我怎么跟罗亦明说?而且你的邻居难道不会看见我去你家?而且……我是说……夏梦!在你家里?’

我讲话开始语无伦次了。我说他该给我一点时间好好冷静想想。他先是保证,继而央求,接着口气僵硬,变得生气起来,最后口气冰冷地说:

‘你尽管花时间考虑好了!’说完挂上了电话。

那天晚上,罗亦明还没有回来,我一个人在家喝了一盅红酒,心情煞是不好。半小时后,罗回来了。我佯装看书,盯着一页约莫有一刻钟光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十点,电话铃急促响起,是母亲从P城打来的长途电话,她是来报噩耗的:我小时候在沙滩上一起玩耍的桂莲自杀了,是割腕死的。近年来,我们两人地处两地,并不常联络。听到她自杀的消息,我心中某种东西挣脱了。我俩从小一起玩耍,一起长大,都各有事业,都离了婚又再婚。现在,她终于抛弃了所有可以爱人、让自己快乐的机会。

无论怎么说,那天晚上,有关桂莲死的消息一下子解决了关于我与夏梦关系的时间问题。我走出房间告诉罗亦明桂莲自杀的事时夸大了我的难过,然后说得再跟妈妈谈谈。我关上门,电话是拨给夏梦的。当时要是亚男接电话,我会挂断。可电话那边传来的是夏梦的声音。我说:

‘如果你还要我,我明天会去。’

他似乎懵了,但很快就如梦初醒地说:‘我当然要你,你明知我多想要你。来吧,不过来之前先打个电话,确定一切都没有问题。’

我吃了一颗镇定剂才上床,半真半假地哭了。

第二天一早,我对罗亦明说自己想独处一下,班也不想上了。桂莲的死的确使我伤心。我想去一趟P城参加桂莲的葬礼,看看妈妈,顺便也散散心,过几天回来。

他没问我怎么会想到要坐火车打老远地去看P城,这不是我惯常的‘Style’(风格)。我却在心里想:

‘你这个可怜虫,我说要出去看看妈妈,你居然没有阻拦,说不是我的惯常风格,但也没有任何疑心。你是活该!’

我这样想实在像个可鄙的婆娘。”

她在一家超市门口的电话亭给夏梦打了个电话。半小时前,亚男和孩子已动身。这时的夏梦在家等她的电话快要发疯。他指引她的方向:他的家远离市区,是一个颇为幽静的花园式小区,出入的人员很少,邻居也大都足不出户,老死不相往来。她来他家并不会引起什么人注意。

他在家里不断地来回踱着方步,不时地透过窗外窥看着雨水冲刷的小径;一会儿又回到盥洗室揽镜自顾,一会儿坐下看报,一分钟后又站起来。

“无法相信这件事,无法相信即将发生的事。我一直认为自己不会这样做。快中午了,她还没有到。她到底跑到哪儿去了?我把热空调开出,然后将过滤器的开关也打开准备泡一壶咖啡。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由远至近的脚步,是她,一定是她来了。门被打开的时候,眼前站着的正是她。脸上显得苍白、压抑、惊慌。我顾不上问什么,一边关门,一边揉抱住她强吻起来。”

在客厅的人工壁炉架前喝了一杯红酒,他俩开始热切拥吻,完全忘记了午餐。他牵着她的手走进卧房,一边把衣裳散乱地扔在地上,一边在床上相拥缱绻。他突然想起门没锁,万一孩子突然生病,亚男又折返回来,那该怎么办?他下了床,赤条条地跑出去将门链拴上,然后回到床上,又拥抱了她一阵子,渐渐地如乾柴烈火般地上来了。

“本想慢慢来,小心翼翼地对待她,但是发现她全身滚烫的,我不再犹豫,不再耽搁……”

这一回没有任何障碍。田甜虽然不习惯他的动作模式,但是极度兴奋而且反应强烈。

“她抓我、吻我、咬我;她紧绷、呻吟、最后发出一连串快感的嘶喊。声音渐消。而这一切都是我从未有过的。真的!本来,我可能活了一辈子都不知道一个女人会对我有这样的反应。她脸上布满泪水,一边亲吻我,嘴里喃喃地说着柔情蜜意的话。这一切令我亢奋,我开始狂野地动了起来,口里发出奇异的喊叫,我的人成为她的……

良久,我们躺着,凝视对方。我说我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她说我是超级情人,使她复苏,她从未如此饥渴过。”

他俩依偎在一起,浑身还在冒汗,不愿分开。他心里默默地在想,要是换了亚男,一定匆匆下床洗澡去了。

接着是余烬重燃。这一回结果简直是又一次欲火重生。之后又来了一回。近傍晚的时候,他们饥肠辘辘才想起了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