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两性关系从绽放到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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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初次出轨(2)

那天晚上,她站在破旧的小公寓大门外等我跟她吻别,打那以后我每次都这么做。可是我始终没有得到其他的暗示,我也害怕冒犯她。何况,瞒着太太跟边欣约会已是我的能力所限,我没有进一步的心理准备。”

初洛夫大概并不知道自己心理准备的程度。若不时诱惑意外出现,他可能一辈子也不会面对诱惑。但是有些人比较了解自己的心思,他们是有意识地到外面寻找诱惑,而不时随机缘让诱惑自行出现。一般人最喜欢去寻找诱惑的地点是酒吧、KTV包房、休闲之地。当然,在这些地方顾客并不全是一夜春宵的对象,但是在大城市里,许多游乐厅的确是可以做婚外接触的体面社交场所。

有两位社会学家的研究报告称,在东南沿海一带城市内的休闲中心,七成男子是事业有成,收入稳定,只是出来找一些刺激,换换性口味的已婚者。中心的女性大都是婚姻的失意者或未婚的,没那么有成就。她们不是来找结婚对象,只是想跟已婚男子有一个自在的春宵。

新进入这种场合的人往往感到不自在:他们对内中的情况缺乏认识,不知道应该如何举止言谈,分不清周遭的女性是正经人还是浪荡女,也不知道她们会怎么看待自己。他们可能对自己缺乏信心,以至去了一遍又一遍的,没有开口约任何人,只是在一旁静观默察,直到真的“猎物”出现在自己视野前为止。有个化学顾问说明了自己越界出轨时的感受:

“多年来,我一再听别的男人谈起他们的婚外情,心想自己似乎少了些什么。但是,任凭我走到什么地方,在飞机上或饭店里见过多少女人,我始终没有勇气上前搭讪或者做出些什么事来。”

有一次出差,他在酒店里举行的一项接待会上跟一个美女聊天。他想请她共进晚餐,但没有勇气。一个小时后,他在酒店餐厅内看见她跟另一个男人共餐,他气自己。饭后走进酒吧,这一次他决心要有所作为。服务生动作慢,没人来招待他,于是他走到吧台,台前一个年轻女人正坐在高凳上默默地饮酒。

“为什么一个人闷闷不乐,”他鼓足勇气问,随即要了一瓶啤酒。“来,开心点,我们一起乾杯!”

年轻女子举起酒杯,向他望了一眼。她显然已经有点喝醉了。谈话中,才知道她在婚姻上失意,现在是在酒吧里借酒浇愁。

午夜,他叫了一辆车送她回家。他不确定在愁苦女子面前该怎样安慰她;车子到了,他也不确定是否该让她一个人摇晃着身体回家上楼。但她邀请他上楼喝杯咖啡。他不知道这是她的本意,还是一种委婉说辞。他犹豫不敢做任何可能带来拒绝的举动,而且准备十分钟就离去。但是这时紧挨着她;他伸臂一把揽住了她。

跟化学顾问一样,卡拉丝(这显然是一个洋名,据她说,起洋名是现时的一种时髦)也决意出去寻找诱惑,但起步踌躇,通过经验才获得信心。所有形式的出轨行为也许都一样,初次逾越是最为困难的。她花了年余工夫才减去二十斤赘肉。她决定剪一头男孩发型,以烘托她活泼的生性。她的心情早已从沮丧转为兴奋和紧张期待。

“我已准备就绪,想看看有什么结果,但是也紧张兮兮的。我幻想婚外情已有两年光景,但没把握该怎么言谈反应,而且我也没把握有人会真想要我。总之,婚外情对我的婚姻不会造成伤害。我和丈夫家安相处不错,但我俩似乎早已无话可谈,充其量就像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房客。何况,我觉得婚外情可能有所助益,可以使我变得较易于相处。”

派对上,她漫无目的地逛了一阵子,跟别的女友聊天,从安全距离审视男人。有个男人的相貌和仪态她蛮喜欢。

“他叫时合,身材修长匀称,有一只大的眼睛,虽然头发有点花白,但年纪才三十来岁,是个非常英俊但羞怯的家伙。我看见他时,他在厨房里跟另一班人在聊天。他太太在内院,有人在那儿跳舞。机会来了!他跟我开始彼此偷窥。我冷静清醒,他有点儿醉意,可是我的感觉就像也半醉了似的。过了不久,他和我设法走到餐厅的一角,只有我俩。

‘这是怎么了?’他说。

我声音颤抖,但直盯着他说:‘不知道,是怎么啦?’

我俩无语,而后两个人都笑了,笑自己也笑对方。我们喝了两杯酒,走到角落静处坐下,天南地北地聊了好些事,想了解对方的一切,又希望无人注意我们。”

她记不清那一回两人到底聊了些什么,其实并不重要,但她记得那种终于有所斩获的强烈快活。派对曲终人散,人们陆续离去,时合胆怯了,过后才鼓起勇气问她是否会再见面。

“我不敢相信他真会来电话。他打来了。次周四,我们聊了许久。他矛盾极了,担心这样做是错的。我说:‘聊聊天有什么错?不必为没有发生可能永远不会发生的事杞人忧天。’

这是对付男人的绝招,使他们必然会接招。于是我们约了一个下午见面。家附近没什么地方可去,我们就在酒店的吧里见面。许多单身都在那里碰头。我们聊天、喝酒、凝视对方,前后足足有一个小时。我爱死了,感到恢复了自己。

打那以后,每一天似乎都有意义了:或者他打电话给我,或者再见面。我越来越不理会我那个没有一点男人气慨的丈夫,但起码也不再找他吵架。”

少数男女寻找诱惑,非但毫无愧疚,就像上面描述的卡拉丝,而且受到配偶的协助和鼓励。这使得诱惑几乎等同于屈服,因为内外防御工事都被拆除了。有些生活枯燥、彼此不对劲的夫妻,和一些被有关试婚文章或言论讲到搔痒处的夫妻,会作出“性度假”或“暑期离婚”的安排。双方各自出外度假,而且暗示,甚至挑明,可以像未婚者那样自由行动,小有出轨无妨。

对私通老手而言,这也许不构成任何问题,但对尚未出轨的夫妻而言,“性假期”实在是一种困难的起步。即使这种安排给予双方许可,但是他或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成功机率有多大,也不知道如何出去找性伴侣,或如何说明自己的婚姻状况和动机。根据心理学研究和许多采访对象表明,婚外情有时候其实是被配偶强加在不情愿一方的身上的。性无能或同性恋男人有时会向妻子暗示,甚至公开怂恿她们去发生婚外情;性冷漠或同性恋的女人有时候也会告诉丈夫,尽管去跟别的女人享受性快乐。

这类有关婚外情的提议常常不是用言语表达,而是以一种诱惑作为形式的。男人一再带他的男性好朋友回家吃饭,总是喝得烂醉;困了,一吃完饭就倒在床上。他还热情洋溢地劝他太太和朋友爱聊多久只管聊。女人则邀请住在外地的迷人女性朋友到家里作客一星期。对方来访没几天,她突然想起要去外地出差两天,把朋友和丈夫单独丢在家里。

然而,就算卸除了这么多限制,有些人并不一定接受诱惑,多数女人和部分男人无法享受纯粹的嬉戏或消遣,他们只要绝对的爱情经验。但接受诱惑的也不少,那些最终让他们为之屈服的诱惑,正是配偶无法、也想不到给他们的。

在性行为的一刹那

不少外遇新手的情况跟卡拉丝不一样,他们在濒临发生性行为的一刹那突然打住,而且停止在悬崖边上好一段时间,并不感到有任何不适或焦灼之感。尽管他们允许自己在感情上有相当多的投入,但在肉体方面却仅局限在十来岁时与邻家孩子共同体验过的在阳台长椅上的爱抚,而且相信这不算是真正的不忠。他们允许自己做的亲密行为包括充满渴望的电话、热情洋溢的情书,到无人问津的小客店,或是在城里的幽暗酒吧找个可以避开世人的后厢偷偷见面,吃顿饭、喝杯啤酒、或咖啡什么的。在这些苦乐参半、偷来的时间里,他们彼此倾吐藏在心中的话,谈的多是自己的童年、婚姻、嗜好,以及彼此的感受。情侣从不厌倦相聚的原因是他们老在谈自己,也谈彼此的事。他们诉说自己的事情,同时觉察到对方必然有的感觉,他们倾听,同时感觉到对方希望自己有的感受。在这个相互依存的小天地里,他们拥有无限空间,仿佛感觉是多年来头一回体验到真实而重要的事物。

然而,谈话也一而再再而三地回到最明显的一个话题:他俩关系中缺少的那一环。他们时而含蓄、时而坦率地说出自己对做爱的态度,希望完全占有对方,还有为什么没这么做的原因。男的也许会分析道理,苦苦央求,百般哄诱,最后缄口不语。这样反而倒好,因为这样,女方反而可以伸手握住他,求他了解,给她时间,并不是需要这时间去懂得他,而是需要时间来摆平内心的交战。这么一来,他觉得就某种意义而言她屈服了,他高兴、骄傲,捺住性子;而她因为在感情上已交出自己,不仅陶醉其中,而且因为没有实际做出背离良心之事而可以心安理得地回家。于是两人留连到很晚,才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开那个超时空的小天地,走进明亮刺目的现实。

有的女人在这种有限的接触形式中找到了她们大部分需要:感情的复兴、自我情欲的觉醒、存在与偷来的纯情时光里的虚幻无瑕的爱情。这些东西可以纡解她们在贫乏婚姻里感觉到的寂寞,使她们重新觉得自己可人又可爱,给了她们可以让自己快活的珍贵秘密。

出人意料的是,有些男人同样满足于这种具备浪漫和情感价值但未完成式的婚外关系。一个颇富魅力的中年画家描述了他自己身上的这种现象:

“我喜欢恋爱,人都如此,不是吗?我喜欢借用爱情故事的道具和表态来创造一种心情,激发感情,比方说鲜花、小礼物,在幽静偏僻的地方喝杯咖啡,隔着桌子跟一个年轻美貌的女人谈心,非常亲密。一旦我觉得她和我都敞开心扉,彼此有了感应,而且彼此都知道这一点,那种快感几乎不逊于婚外性关系。”

不过,对于另外一些人,浪漫的意涵只要是象征性的成就就足以给他们带来满足。一位四十五岁的生意人是这样认为的:

“对我来说,与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就够刺激了。要让她跟你上床却遭到婉拒,是因为你已结婚了,所以她害怕。但上不上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给我的得意感,就跟实际诱使她上床是一样的。”

以这种方式玩婚外情的人可能盘桓在悬崖边好几个星期、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直到感觉乏味或害怕了,才最终放弃这段关系。或者在即将要痛苦放弃时,突然有了要想悬崖纵深跳下去的感觉,乾脆变得更大胆,更渴望,以完成关系。金赛虽然对无肉体关系的外遇没有提出任何资料,但对于肉体关系有限的外遇则提出了一些数据。他发现,已婚女性有六分之一有过婚外的爱抚,但从未有婚外性交(他没有收集男性的参照数据)。如果考虑到所有只限于拥抱的婚外关系,那么这个数字肯定高得多。

下面是一个年轻人对悬崖勒马的看法,他的经验也许是一种典型:

“每次来这个省城我都跟她见面,有好一段时日我对她就像个老哥。之后变成了一种纯男女约会的关系。又过了一阵子,我们开始有了拥抱动作。有个晚上,时间很晚,她说我可以在另一个房间过夜,因为她的室友外出了。我穿着内裤倒在床上就寝。不一会儿,她走进房间坐在床沿上。我俩都感到非常甜蜜陶醉。黑暗中,我说:‘你愿不愿意上床来,只是抱我一下?’我说的是真心话。于是她关上灯,脱下衣服,紧挨着我躺下。我紧抱着她,但一整夜我都没有动她一下。一连几个星期,只要我在那儿过夜情形都是这样。我是有妇之夫,有孩子,而且是个正人君子。我告诉自己,我只是玩玩,并没有做出什么真事。听起来也许你会好笑,可我认为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大关系。”

王锐和周文静

王锐目前的婚外情尽管比以往维持较久、投入较深,但仍证实了前述的一些论点。

四年前,一个寒意料峭、冷风飕飕的二月天,周文静抵达王锐大夫的私人诊所。护士纪录下了她的相关资料:三十六岁,身高1米六,体重一百二十斤。她是由眼科医生江仲棋介绍来的,而文静是这位医生的助理;病情:屡次犯心搏过速。这天早上病人少,好些病人因天冷而取消了预约。护士带文静走进王锐的办公室,他一眼就喜欢上了她的容貌,高兴他有缘能花在这样一位美貌的女子身上。其实,她不算十分美丽:一张宽阔的脸孔和略微扁平的五官;但她有热诚开朗的微笑,亮晶晶的眸子和活泼自在的态度。这正是王锐喜欢的女人特质,她太太就缺少这些。

问过她的病史,他表示希望多一点了解她的私生活,心搏过速往往是情绪压力所致。她告诉他,她四年前离了婚,有两个孩子,一个十二岁、一个十岁,她在一家公立医院的眼科部当助理。去年曾与一个男人约会,他们相处得很好,但最后他改变了主意。

王锐给她做了彻底检查,尔后把她交给护士去做心电图。做完心电图,穿上衣服,护士再把她带回办公室。他告诉她,从器管上找不出她心跳过速的原因,他相信毛病出在情绪压力上。他跟她讨论生活上的问题,一个离了婚的单亲母亲得扛下的责任、她的经济负担,以及她各种男女交往关系给她带来的情绪压力,尤其是跟那个心意不决的单身汉的交往。事后,文静回忆起那次看病的情形:

“一见面我就喜欢他。他强壮、寡言沉默,而且颇有男子气,跟前面那个下不了决心的男人正好相反。做完检查,他跟我谈我的生活,非常自然而又自在。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这对他是极不寻常的事。王锐不会跟初识的人侃侃而谈,甚至跟大多数认识很久的人也不会。事实上,那回头一次见面,他就说了些他自己生活中的事:我说起担心我小儿子的行为,他跟我说了几件他女儿的事来让我宽心。我发现自己对这个男人感兴趣,不只是对医生这个行当。我不知道他是否有老婆,还是离了婚,我看不出来,因为他虽然谈到他女儿,但从未提起老婆的事。我感觉他习惯我这个人,待我跟别的病人略有不同。

最后他开了镇定剂给我,告诉我必须简化我的私生活;如果这些药没有改善病情,他可能得要求我试试心理治疗。我起身要走,他却送我出去,穿过候诊室到电梯外面。

‘平时下午下了班,你经过附近吗?’我说:‘会!有时候星期二和星期四江医生眼科出诊,我就会跟着去那一带。’

‘下回到附近,给我一个电话,我请你喝咖啡。’

‘哇,我们现在就可以喝上一杯!’我说。

我刚说完话就为冒失暗暗责备自己。王医生说,现在他没空,而且这时电梯门开了,我说了声‘再见’,匆匆走进电梯。我觉得多年没见过 令人心跳的男人。”

王锐:

“我们之间真的有一种火花。我几乎一向不沾病人,这种事风险太大。而文静是他的主治医生介绍来的,风险更大。但从她的表情和回答看,我有把握她会来电话。 过了几天,她果真打来了。她说四点半左右她会到我的办公室附近,问我请他喝咖啡是否当真?我说当然是真心话,但是我要到六点才能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