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洛几乎每天都到医院报道,探望的对象是她的同班同学,运动会黑马和救了暖暖公主一命的龚渊。
外界开始议论纷纷,为什么当日皇家学院高二年级教室里边亲吻的闹剧,对象竟然互换了?
生病的两人原本是形影不离的一对,可白马王子和白雪公主竟然各自探望。正统公主甚至体贴地推英雄前去看另一位病人公主,实在让人觉得匪夷所思,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包括暖暖和治浩。
治浩不能常来,因为他有一个首相父亲,身为独子的他,有他必须对国家第一家庭负责的背景,其他人也许不能理解,可是暖暖却非常明白,他每日送来的鲜花和卡片问候,已经让她觉得这个朋友还算不赖了。他若每天都来看望她,那才会造成她的困扰呢,只怕狗仔媒体们又要在皇家医院内大面积埋伏了。
可是为什么禾洛却毫不忌讳?她甚至开口对记者说,她欣赏龚渊同学在竞技场上的力量表现,在看见他抛下冠军的得失,奋不顾身地前去救了同学一命以后,她更是被他当时坚决和义无返顾的表情所吸引。
这个类似于崇拜的表白出自美丽的第一公主之口,不少少男都要哭了,这不是明白地说她爱上了那个英雄吗?这时候连白马王子都要闪一边了。这种移情别恋的原因,对于正在17岁花季少女的禾洛公主来说,似乎是再正常不过,可暖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以至于在第三次看见她推着龚渊进来病房之时,她就直接对龚渊下了“拒绝往来”令:
“我快出院了,你不用来看我,我要睡觉!”说完就把被子蒙头装睡,她实在看不惯她的“所有物”被一个“对手”推来推去,即使这个“所有物”只是她在山洞里捡回来的古代保镖。
“公主……”龚渊垮了脸,却见暖暖躲在被子中一动不动,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我们回去吧。”禾洛已经把她和他称为“我们”了,这“我们”听在暖暖的耳朵里,实在不是滋味,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她怎么觉得自己在被众叛亲离?
龚渊无法拒绝,因为能来见暖暖一面,也是托禾洛公主的帮助,他自己现在还不能下床走动,护士们被“勒令”不准带他去看暖暖,所以他没有机会。至于是谁勒的令,他也不知道,估计应该是雍日让雍月干的好事吧?总之,日老师永远有他的原因,每次问他为什么,他只说这是为了暖暖,所以,龚渊也认了。
病房内只剩下暖暖一个人了,在她开始能通过别人搀扶而落地走路以后,柳么么就没有一直呆在病房了,一整天下来,她只能自己一个人,利用治浩给她的杂志和影碟打发时间,更多的时候,她是以睡眠来解决无聊的日子的。
往往一整天下来,她会发几十条短信直接告诉雍日:
“老师……我很无聊……”
“我快要无聊得疯了!!”
“老师快来救我!我受不了了!”
不过“求救”的最终结果,雍日都会拜托驻守医院的雍月过去排解她的无聊,让她渐渐也不怎么再发信息去“求救”了,反正那个“救星”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都不会来就对了,而且总是挑她最不会无聊的时候出现,比如说桂么么和雍月都在的时候。
至于她高二年级的同学们,刚开始那几天她不能动的时候来得还挺勤快,现在就连影都没有了,有时候她忍不住就在想:要是交个男朋友的话,是不是会没那么无聊?
想了想,她又摇了摇头:怎么能在最寂寞的时候想要交男朋友呢?假如好死不死交到象韩国太子律那么远的男朋友,分隔两地,有不是等于没有?
她摇了摇头,抛开律的模样,早就否决了那个花心大萝卜,怎么现在又忍不住想起来了?然后,她又想:要是换成同在北京的郑治浩又会怎样?不也是有等于没有吗?
暖暖再次纳闷地摇了摇头,为什么她的人生好像总是分不开这两个人?最郁闷的是连一直在她身边的龚渊也病了,否则他也不会被禾洛霸占了去,越想越气愤……
不知不觉,暖暖也真的在被窝里睡着了,生病以后特别容易累。
医院警报忽然拉响,广播里传来值班医生紧急的声音:“请医院内所有病人尽快疏散,实验室毒气泄漏,医院在同一时间被封锁,请医生护士们协助病人尽快离开,请能自行走动的病人尽快离开……咳,咳……”浓烈而刺鼻的味道让广播的医生不得不关掉麦克风,朝医院外边跑去,还是保命要紧。
正在亲手削苹果的禾洛坐在看书的龚渊隔壁,她听见广播,立刻放下刀子站了起来,一直站在门外守候的两个保镖同时冲了进来:“公主!”她们喊。
禾洛倒是十分镇定,她示意保镖们拿来轮椅扶龚渊上去坐下。
“我要去看公主出去了没有!”龚渊是清醒着的,他一边被保镖们扶上轮椅坐着,一边喊,当然指的是暖暖公主。
“这里很危险。”禾洛接过保镖们取得的防毒面罩,首先给龚渊戴上,然后自己也戴了一顶,便以最快的速度,在保镖们的帮助下,跟人群一起疏散到医院的外边。
龚渊却一直不愿意合作,想要支起身子站起来,只是力气根本驶不出来,就被禾洛的保镖强行按了回去,她在紧急中安抚了他的冲动:“你这样怎么救她?我让保镖去。”
龚渊这才冷静了下来,可是刚刚的挣扎已经让他的额头渗满了汗水,他甚至呼吸急促,直到他亲眼看见禾洛附在一个保镖的耳边交代了什么,保镖马上往医院的深处走去,他才按捺住自己要往回走的冲动。他相信了这个会亲自给他削苹果的公主。
但禾洛终究不是傻瓜,她不可能让人冒着回去会中毒身亡的危险而去救另一个人,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堂妹,也是公主,她也不能让自己的保镖白白地送死,所以她是对她说:“你往后边走去另一个门马上出去医院,不要被他发现了,里边很危险。”
这一句话,简直让那个保镖感激涕零,所以怎能不从?
这时候正是刚下班的时间,傍晚六点钟左右。医生护士们大多已经下班,值班的医生护士也正在用餐,VIP病房里边的病人本身就不多,所以值班护士更少,听见广播,护士们首先戴上防毒面具,一人再多拿一个防毒面具,就扶一个病人走出门外,竟没有人想到暖暖。
都怪病房中广播的音量被设置成最低,正在熟睡的暖暖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边,根本听不见。
在非常短的时间以内,病人和医生护士都全数集中在医院的大门外,空旷的草地上,已经有人迅速将医院用警告带围了起来,不让别人进去。
有医生开始用喇叭安抚大家:“请大家不用惊慌,值班医生赶快清点人数,看是否还有病人没有出来?”
整个过程当中,医院的自动警报都在响着,闻风而至的记者和警察们都已经到现场协助了,记者开始展开访问:“请问是什么毒气泄漏?”
“还不清楚,医院自动警报忽然响起,由于响起的声音很急,代表毒气的等级较高。”
“已经通知了所有病人和工作人员了吗?”
“已经用广播通知了,也让全体工作人员协助病人疏散。”
有眼尖的记者看见禾洛公主,不少闪光灯马上移到她跟她手中轮椅上的龚渊身上:“公主也在医院内?有受到惊吓吧?”
“还好,医院通知得很及时。”
“没有觉得不舒服吗?”
“没有,医院有给我们防毒面具。””
“是因为探望龚渊同学,所以才碰到这次毒气泄漏的吧?”
同一时间,有心思细腻的记者发现找不到同在医院内的暖暖公主:“奇怪,请问有谁看见暖暖公主被送出来了吗?”
这一句疑问瞬间引起了恐慌,许多人纷纷在周围寻找暖暖的踪影,可惜没有发现。
禾洛及时发现轮椅上龚渊的行动,在他要起身以前,她就示意身旁的保镖将他打晕。
她咬了咬下嘴唇,这是迫不得已。
与此同时,确定根本找不到暖暖人的治浩忽然出现在现场,他企图挣脱他的保镖们的禁锢,想要冲进医院,可惜却不敌两个保镖的力气,直到他出了下策,出其不意地狠狠地咬了其中一个保镖的手一口,才能挣脱他们,直接往医院围拦走去,他的保镖马上大声阻止:
“捉住少爷!!!”
发现扰漾的警察们早就做好准备,将近有十个警察陆续去追他,直到在他想要闯进医院大门以前,才被四个警察擒伏,再加上赶上来的保镖,他根本动弹不得:
“放开我!暖暖一定还在里边!”他哑声大吼,可没有人敢松手,因为没有人知道里边的毒气有多大的杀伤力,要是贸然进去,只怕只是无谓的牺牲。
就在治浩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和闪光灯之时,一个白色的身影戴着防毒面具,咻地跨过了警察设下的围拦,闯进了医院里边。
“天啊!有人进去了!”马上有人喊。
“该死!”雍月随后跑到围拦边,却被警察拦住了,见他医生的穿着,便询问:“刚刚进去的也是医生吗?他为什么要进去?”
雍月咬紧牙关,双手被禁锢,只好用力地踢飞一个铁栅栏来发泄心中的郁闷,根本懒得回答他们的问题。旁边陆续前来帮忙拉住这个副院长的医生们则纷纷互相以眼神询问,不明白这个平常风趣幽默的副院长大人,这会为什么会失去理智。
刚刚原本跟雍日一起吃完饭准备回医院,在门口发现警报之后他就明白事态的严重,他死命跟其他医生一起抓住他才没让他冲动地跑进医院,并一直安抚他会有人扶暖暖出来的,却没想到刚刚有人大喊“有谁看见暖暖公主”的时候,连五个男人都没有办法抓住他,他趁治浩制造混乱的时候,转眼就冲进了医院!
怎么办?没有人知道,因为这个时候根本不会有人愿意进去救非要进去送死的人。
恐惧瞬间笼罩在每个人的心里,不管里边还有没有人,至少刚刚不顾一切冲进去的人会有极大的危险。
日戴着刚刚冲进来时,在地上拾起也许是病人出来后扔在地上的防毒面具,就直接朝暖暖的病房奔去,那种心跳停止的感觉,他不想再重复一次。
直到他嘭地冲进暖暖的病房,发现正窝在被子里边咳嗽的暖暖还活着,刚刚悬在半空的心才重新落到地上,他根本没有时间多想,上前掀开被子,就立刻取下脸上的防毒面具,给她套上,然后一把背起她,往医院外跑去……
暖暖刚刚差点在被子中窒息,可被子外难闻的气味让她从梦中惊醒,然后她才听见警报声,只是呼吸困难的她根本没有办法下地自行出去求救,所以只好将自己埋在被子当中,等待救援。
当时心里什么都想不到,在呼吸最困难的时候脑海中唯一的名字就是“日老师”,结果,日就果然掀开被子,出现在她的眼前,来不及惊讶,她就已经窝在他结实的肩膀上,然后,戴上防毒面具的她,只能在他肩窝上昏迷过去,因为她知道,她又得救了。
日在众人绝望的表情中背着暖暖跑出医院,警察和医护人员们赶紧上前接过他背上的暖暖,同时发现他没有戴防毒面具的脸上已经发紫,在确定暖暖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急救以后,他才晕倒过去……
“笨蛋!”穿着医生制服的雍月上前往日的俊脸上挥了狠狠的一拳,然后被人拉住,他生气极了,因为他果然把防毒面具给了暖暖。
日根本来不及感受那一拳,他就已经晕厥,月只不过是把正要晕厥的他打倒在地上而已。
医护人员也跟着对雍日进行全身检查和急救,雍月上下起伏的怒气好不容易才平复了一点,他才对战战兢兢地拉住他的医生们落下命令:
“放开我。”
医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不敢放手,万一他再次对已经昏迷的病人行凶,那么明天的报纸该怎么写?现场的记者可是比医生还多啊。他们不希望这位年轻的副院长大人会作出什么傻事来。
“我已经冷静了!放开我!否则他会死!”他大吼,医生们才个个默契地松开双手,生怕事后饭碗不保。
只见雍月上前挥开正在日身上忙碌的医生,开始掀开日的眼皮观察他眼瞳的颜色,然后陆续做着其他紧急检查,并发出诅咒:“****!”
一切都在忙中有序地进行中,雍月虽然年轻,但副院长的身份得到警察和记者们的尊重,他在现场冷静的指挥更是改变了所有人对他刚刚冲动殴打病人的印象,最后,他指挥健康的医务人员把雍日和暖暖两人抬上已经收到调配命令,来到这里的急救车,自己也跟了上去。其他觉得不舒服的病人和医生也陆续被送往其他医院治疗。
这样一起恶性中毒事件,影响极大,尤其是当时还有两位公主都在医院中,其中一位还是皇室的第二继承人,第一公主爱新觉罗·禾洛,所以警方方面的压力就更大了:为什么医院忽然会泄漏毒气,是人为的还是意外?这种种的猜测,都要让首都警察们忙好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