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因为觉得我抢走了禾洛的位置,所以想要杀了我?”相反,暖暖在知道这次毒蛇事件的起因以后,直接就来到了看守所里,没有通过任何媒体发表说话。
这时候陪伴她的只有女保镖安。
“哼!”林之初跟暖暖隔了一堵防弹玻璃,他阴侧着脸,不愿意看她。
“从前……我的皇阿玛才是皇帝,我一出生就是第一公主……”
“你不是!!!!禾洛公主才是正统!”他忽然喊了起来,并打断了暖暖的话。
暖暖深深地注视着这个男孩狰狞的脸,知道他已经陷入疯狂,可是她不甘心因为这个原因而让龚渊白白失去了一只手臂:“我只想要一个公道。”平常天真的脸此刻只有认真和成熟:
“我并没有去抢过什么,要是告诉我这个公主的头衔会让龚渊失去一只手臂,我宁愿不要。而你竟然连忏悔的心都没有,我只想知道,这到底真的只是你个人的原因,还是有别的阴谋?”
狰狞的脸忽然变得铁青,他开始恐惧:“没有,没有阴谋……是我……真的是我……因为太恨你了……所以……”
“只是恨我抢走了那第一公主的头衔?”
“是……真的,请你相信我!”恐惧变成了哀求,林之初开始趴在那透明的防弹玻璃上,苦苦地看着暖暖。
看来连日来警方对他的逼供审讯,已经造成了他精神上的负担和错觉。
“有个同学告诉我,她看见你曾经拿着一封血书跟禾洛见面。”这也是暖暖为什么必须亲自到这里一趟的原因,她一定要弄清楚,这发生在她身边的一切,到底是意外还是阴谋。暖暖说这话的同时,稍微留意了一下身旁安的反应,她一如既往地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没有!!!!!!”监视房内的林之初忽然疯狂地喊了起来,他确实已经疯了:“我不认识她!我没见过她!!我没有!!!!我没有!!!!!”
“她甚至没来看过你,即使你为了她坐牢。”暖暖的声音不大,却轻易地制止了林之初疯狂的喊叫,他开始战抖,开始痛哭,看上去就是一个被利用过后,只能自生自灭的可怜虫。
即使他不正面回答,暖暖也已经知道答案。哪怕不是禾洛所为,也跟她的兴风作浪脱不了关系,而她竟然间接地毁了龚渊的左手!这是暖暖最无法原谅她的地方。
暖暖不再说话,转身就离开了这里,只剩下在监视房内,还在痛哭的犯人,因为她知道,自然有人会去调查这件事情,她根本不需要做任何事情。
此时正在视频监控室的两位警察屏息监听着监视房内犯人和暖暖的对话,直到暖暖离开以后,他们才开始交谈:“跟禾洛公主有关?”
“必须赶紧去调查看见犯人跟禾洛公主曾经接触过的事情,看那血书是不是真有其事。”
“洛儿!怎么会是你?”皇后匆忙地走进禾洛的宫殿,心急如焚:“你跟林之初曾经接触过?!”刚刚接到警局上层官员的电话警告,她就马上放下正在做的慈善工作,来到了这里。
禾洛看了她的皇额娘一眼,却相当平静:“他招供了?”她知道就会这样,没有一个男人能象龚渊那样愿意为她牺牲一切。
“不,是有人看见你们曾经碰面了。”
禾洛这才一惊,她看向宜雅皇后:“谁?”
“警方正在秘密调查,事态严重,你赶快告诉额娘到底是怎么回事?血书还在吗?”
“早就烧了。”
“你确定那个林之初可靠吗?”
禾洛垂下了双眼,想了许久,才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就贸然用他?额娘不是说过,会帮你解决吗?你为什么不听额娘的话?”一想到女儿多次冒险,宜雅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我只不过是对他说了一句话,其他的根本什么都没做。”禾洛却相当有自信。
皇后点点头,明白了她的意思:“好,额娘明白了,必须牺牲林之初。”宜雅坐到了禾洛的床上,松了口气,知道事态还没到无法收拾的地步:“额娘会把对你的伤害做到最小,你也着手准备一下,等这件事情丢淡了以后,你就出国吧,我会送你到英国留学。”
“皇额娘!”禾洛这才紧张地看向宜雅:“洛儿不想离开您的身边。”恳求着。
宜雅痛苦地摇摇头:“你这冲动的孩子,上次毒药事件恐怕也是你自己操作的吧?因为怕被怀疑,所以自己也喝了一口,孩子,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宜雅想来想去,觉得这才是唯一的可能,否则谁会敢跟中国皇室作对?尤其在保安严密的故宫内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得手的,就只有故宫里住着的人了。
禾洛垂下双眼,默认了宜雅的问题,低头伏在了母亲的大腿上,开始诉说自己的不甘:“她不应该回来抢走属于我的东西。”
“额娘知道,额娘知道……可是额娘也不想让你涉险,洛儿你听话,乖乖地到英国住一段时间,等事情结束了,额娘自然会派人接你回来的。”
禾洛摇摇头,不想退让。
首相府。
“要去哪里?”威严的声音自楼梯上响起,阻止了治浩正往外走的步伐。
治浩不得不停住了脚步,握紧拳头,还是回答了父亲的话:“我约了暖暖,她被毒蛇吓到了,我想去看看她。”他没有看向父亲,父子俩的关系已经恶化得只剩下机械的一问一答,毫无感情。
“买礼物了吗?”
治浩因为父亲的话而愕然,他抬头看进高高在上的父亲的眼中,像是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你去看望人家,总要带上礼物吧?”首相大人咳嗽了两声,被儿子看得浑身不自然:“既然她已经恢复了第一公主的身份,你又非她不娶,那就这样吧。”他对治浩挥了挥手,同时唤来了另一个人:
“啊标,派多几个保镖跟少爷一起过去,记得提醒少爷要准备礼物。”然后又转身对治浩说道:
“告诉暖暖,我跟你妈妈过两天也会一起去拜访她,先代我向她问声好吧。”
治浩一边摇头一边眯着双眼看向那个他几乎不再认识的男人,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见风使舵”,他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就转身离开了这间豪华的大宅。也罢,反正他就是喜欢爱新觉罗·暖暖,不管她是不是第一公主。
坐在加长版劳斯莱斯上的治浩一直黑着脸,直到他看见完好的暖暖站在他的面前:
“HI。”他微笑着,没有马上上前拥抱他的“未婚妻”。
“HI。好久不见。”暖暖也学他淡淡地笑着,彼此只是礼貌地打着招呼,好像真的很久没见面了,自从她成为第一公主以后。
直到保镖们把礼物都安放完毕,全数恭敬地退了出去,治浩才主动大步上前,伸手拥着暖暖,轻轻地:“我很想你。”
暖暖就这样被他抱着,眼睛转了好几圈,却依然不知道该如何扭正这段关系,现在已经有两个男人需要她照顾一辈子了,她又怎能再接受第三个男人的爱?
见暖暖没有反应,以为她是因为太疲倦了,所以他松开了她,低头注视了她美丽的容颜片刻,才伸手捏起了她的下巴,想要低头吻上她的唇——
暖暖知道他那温柔的眼神的含义,带着惊恐的神情,却在他的唇就要贴上自己之前,她把脸侧开了,治浩只能吻上她的脸颊。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气氛变得非常尴尬。
暖暖没有再说话,治浩身为男人,只能做主导:“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暖暖摇摇头,非常担忧地看向治浩,她实在很喜欢这个大男孩,喜欢他的样子,喜欢他的性格,可是他只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她不想失去这个朋友,而他却偏偏爱上了自己,怎么办?假如拒绝了,就表示会失去这个好朋友。
“傻瓜。”治浩摸了摸她光洁的额头,疼惜地说:“是累了吧?”
暖暖还是摇头,跟他互相凝视的大眼中,已经有了泪光:她不想失去这个好朋友。
治浩忽然低笑了起来:“你这样含泪看我,知道男人都会解读成什么意思吗?”
暖暖继续摇头,抿着唇,连喉咙也哽咽了。
“就是‘亲我’的意思……”刚说完,治浩再次锲而不舍地想要低头吻上她的唇,可是结果一样,暖暖还是避开了。
治浩皱着眉,开始不明白她的意思,原以为,他自己很了解她:“没漱口?”他只能用玩笑来缓解这种尴尬。
暖暖咬着唇,已经笑不出来了,眼泪开始夺眶而出。
“好了好了,宝贝~~~乖,别哭,我不亲你了可以了吧?”治浩诱哄着,将她重新抱进自己的怀里,不想强求她,只当她是之前被吓坏了,所以才会这样拒绝自己。
暖暖却因为他的温柔,哭得更加厉害了:他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好?
终于还是没有机会说出来,假如他跟从前一样霸道,也许暖暖也可以霸道地推开他,告诉他真相:我们只能做朋友。
可是面对这样温柔的治浩,暖暖就没辙了。为什么,龚渊也是,治浩也是,他们都越来越象日老师了?她根本不懂得怎么拒绝跟日老师一样待她温柔的人啊。
第二天,再次出现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首相大人亲自开口说:“我会严惩意图伤害我未来媳妇的犯人!”
记者纷纷追问:“大人的意思是已经认定暖暖公主就是郑治浩少爷的妻子人选咯?”
“呵呵呵呵……”镜头前的首相笑得和蔼可亲:“我喜欢孝顺的孩子。”
这样一来,暖暖第一公主的位置就更加巩固了,因为首相已经开口承认这位媳妇了。就因为这样,要到漱芳斋见暖暖的官员越来越多,都想要好好攀上点什么关系才能保证将来的仕途顺利呢。
另一方面,禾洛看见报道以后,终于抑制不住怒气,卸下了公主该有的沉着高贵,把所有的报纸都撕成纸片,她怒气冲冲地走到皇阿玛的书房,这时候禾轩也在里边:
“皇阿玛!!!我不要!郑首相他怎能这样对我?!他不是早就跟您约定,只会认我这个媳妇的吗?!”
禾轩放下手中的文件,直直地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的妹妹,没有说话。
诣烨却忍受着怒气,对她忽然这么莽撞地冲进来相当不满:“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这样哭着撞进来成何体统?现在只有你哥哥在还好,万一是别的官员在呢?你不就成了笑话了吗?!”
禾洛根本不怕:“总之!我再也受不了了!皇阿玛一直对洛儿不闻不问,您让洛儿怎么冷静?!”
“你不要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你跟你母亲一直干的事情朕都一清二楚,你不许再胡闹下去!下星期我就派人送你到国外!”
“皇阿玛您怎能这样对洛儿?!”禾洛一直哭着摇头,完全不管旁边正站着的禾轩。
诣烨不再说话,只怒着一张脸,禾洛却相当不甘心,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屈辱了:“我第一公主的头衔没有了,皇阿玛您就这么喜欢人家的女儿坐在您的身边吗?您都不为自己女儿的心情想一想吗?您怎么能够答应把第一公主的玉指环交给外人?!”
“带你妹妹出去!”诣烨不想听见禾洛再胡闹下去。
禾轩只好出手捉住挣扎着不肯离开的禾洛,可是她根本不管禾轩的禁锢,直接就跑到书桌前,揪住父亲的袖子,哭得浑身战抖,她可是第一次这样哀求自己的父亲啊,难道他就这么狠心?“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诣烨皇帝也愤怒了,他没想过自己的女儿会如此不成大气,一气之下,就伸手挥了她一个耳光,时间在那一瞬间就停止了,书房内再也没有听见禾洛的哭喊声,她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刚刚那个伸手打自己的人,他竟然是从前最疼爱自己的父亲!
然后,她用那含恨的目光狠狠地看了父亲一眼,就转身跑了出去,不再哭闹。
禾轩这才向着妹妹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难道你不知道那个第一公主的头衔根本什么都不是吗?等我结婚登基了以后,第一公主就变成我的女儿了啊。既然这样,又何必去为了这个无所谓的头衔去作践自己呢?
可惜禾洛偏偏不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