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大学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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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春天,在某个早晨醒来,发现已是柳絮飘飞,桃花开尽。人们都说春天是充满生机与希望的季节。然而,对于我们来说,希望总是在梦里。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春天渐渐失去它的生气,或者应该说是我们不再有希望。除了上课,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梦里虚度属于我们的“春天”。当然,睡觉也并不是一无是处。从金色散尽的秋天到生机盎然的春天,我们在睡梦中体验了“春困秋乏”这条真理的精辟。然而,我们却无法从似水年华中亲历另一条真理的伟大。春华秋实,没有生命里春天华丽的绽放,又何谈秋天朴实沉甸的收获。我想,我们真的是颓废了!

不过,就在五月将要过去的时候,我开始了人生第一场爱情,也许这个爱情的春天有些晚,庆幸的是我赶上了春天的脚步。在一个春风沉醉的晚上,我遇到了她,一个让我呕心沥血,足以改变我一生的女孩,她的名字叫做:楚阳!

那个时候,每天我都和九哥冀上和十四哥九志北混在一起,踢球,吃饭,上网。九哥是一个善良,热心的人,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的时候心血来潮,会做出一些啼笑皆非或者是不经过大脑过滤的事情,让人感到意外的同时,有时也会伤到朋友。九哥有一个老乡兼高中校友,绰号叫小猫,是一个非常活泼,甚至有些调皮的女孩儿。在闲暇的时候她经常和我们在一起玩,嘻嘻哈哈,就像哥们一样,见不到一点女孩温柔的性格,是那种你只说了她一句坏话,她就会趁机在你后背狠狠来上一拳的女生。而与楚阳相识,就是缘于“小猫”的介绍。

一个周六的晚上,九哥和十四哥在隔壁宿舍打扑克,我正躺在床上看书,突然宿舍的电话响起,舍友说是找我的,而且是两个女生。说来有些惭愧,来到这所学校已经有半年多了,我还没真正认识过一个女生,更别提有女生给我打电话了。如果“小猫”还算是一个的话,那么另外一个我怎么也想不出是谁。电话那边果然是小猫的声音,“叽哩哇啦”一阵乱叫之后,终于明白是让我们去篮球场,她要给我们介绍一新位朋友。没等她说完,我就赶紧把电话挂掉,天啊!听她打电话,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找到九哥和志北,一起去了篮球场。

那天晚上,清风徐徐拂打着翠嫩的柳枝,空气无比的沁心,天阶夜色明镜如水,点点繁星闪动着空澈的波纹,逐岸天际。也正是那时,我似乎才身临其境般感受如此令人沉醉的春天。篮球场上有很多男的女的在打球、聊天。

远远的我看到一个黑影向我们跑过来,虽然当时球场的灯光很暗,但通过她极富特点的跑步姿势,我断定她就是“小猫”,两脚外扩,双膝靠拢并微蹲,上身前倾,盯住一个目标,划着“八”字直冲过去,一个典型军训失败的产物,活生生展现了一个人尿急飞奔向卫生间的精彩过程。我看到她正冲我而来,急忙闪身,只听“吭”的一声,一记“重拳”砸在了身后的志北身上。一个女生,掌力竟如此惊人,叔叔婶婶们,你究竟为“小猫”哺育了什么?让她变的如此的有杀伤力?真主保佑一切被暴力压迫下的男人们。

志北半天才从那一拳中缓过来,这时一个女孩来到我们面前,“小猫”赶紧拉着她的手为我们介绍:“这是楚阳,我的老乡兼高中校友。”

然后指着九哥说:“楚阳!他叫冀上,也是……”

“我们认识,她是三班的,我是七班的,而且她还是三班的‘班花’,我说的没错吧”

楚阳似乎有些羞涩,微笑着说道:“我可不是什么‘班花’。”

“谦虚什么啊!谁不知道你是三班的公主啊!”,“小猫”讽刺的说道。然后踮着脚拍着志北的臂膀说:“这是十四,志北。”

“你好!”

“你好!”

最后“小猫”走到我身边,拧着鼻子气愤的说道:“这就是在我没说完就敢挂我电话,狡猾的朴诚!”然后在我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下。我忍痛和楚阳问候并握手,她看到我颤抖的胳膊,忍不住笑着说:“你和女孩子握手都会这么紧张吗?”

“没,没,没有!”我忽然莫名的结巴似乎正中下怀。

她笑的更开心了,甚至笑出了声音。突然间我的心跳加快,脸上发烧。这奇怪的热马上就蔓延到全身,我赶紧把还在握着楚阳的右手缩了回来。然而她似乎感觉到我手部瞬间升高的温度,也害羞的低下了头。

这天晚上,楚阳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胸前扎了一个大大的粉红色的蝴蝶结,一双似秋水般脉脉含情的双眼,流露出令人神往的柔情,微风吹拂着她乌黑的头发和裙摆一起飘扬,而她自己就宛如一只美丽的白蝴蝶,在迷人的夜色下翩翩起舞。

楚阳很漂亮,可见到她却丝毫没有心潮澎湃的感觉,她不是我一见钟情的女孩儿。可在她的眼神中我分明看到一种情感的涟漪在激荡,我不确定那是什么,而且我也不想知道那是什么。一个男人懒散惯了,不愿希望任何东西成为他自由的负累,包括他曾经向往的美丽爱情。也许是朦胧搅扰了本来平静的心绪,我从来逃避那种不确定的东西,因为我不想去承受看上去很美丽又很缥缈的责任,我向往毫不拖泥带水的爱情。

以后的日子,我经常能想到楚阳的美丽,却从来没有想过去猎取这份美丽。她经常和小猫一起去找我们玩,其实我更愿意她是去找她的老乡九哥去玩,可我们还是慢慢熟识了,而且我感觉到楚阳在慢慢的向我靠近,我似乎越来越强烈地感受到她的体温,她的呼吸。我很彷徨,我没有一丝还手之力,我甚至没有去解脱束缚的意愿,我的思想一点一点被她的音容笑貌所残噬。

为了改变这样的窘境,我开始有意躲避楚阳的视线,很少再和九哥、志北一起行动。尽量少出现在一条街,吃饭也更多的去食堂。九哥和志北,包括小猫在内都对我这样的反常表现都感到不解,因为我们是最好的哥们,唯一清楚的也许只有楚阳。而这样做的效果明显,之后,我很久都没有再见到楚阳,我的心情也轻松了好多。

然而,好景不长,短暂的云静天高之后,我又被拉回水深火热的情感旋涡之中。

一天傍晚,天阴的很黑,我独自一人去吃饭。为了避免遇到楚阳,我一般去离宿舍较远的那个食堂,这里地方小,人又少,显得很清静。我打上饭找了一个靠角落没人的位子坐下来,低下头刚吃了两口。忽然感觉身边有人,我扭头一看,心“咯噔”一下,脸“唰”的热了起来,她不是别人,正是楚阳。

我急忙镇定下来,笑着说:“你,你怎么来这吃饭?”

怎么?我不能来吗?”楚阳的口气中,带着一种强烈的不满。

“没,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感到意外。”我辩解到。

“有什么意外的,食堂又不是天堂,想来就来。”她的幽默有些冷。

“我是说这离宿舍比较远,饭菜质量又一般……”。

“远怎么了,我又不是七老八十,我还就喜欢这里的饭菜,你有问题吗?”楚阳的质问咄咄逼人,搞的我哑口无言。

我无奈的说道:“没,没问题”。

她把餐盘放在桌子上,坐在对面,低头吃了起来。此时,我面前的楚阳,完全不同于那天晚上初次见到的那个女孩儿。如果说那天晚上的楚阳,美丽、恬静、温柔的近乎完美的话,那么现在的楚阳则是一个有血有肉,个性张驰有力,更加真实的女孩儿。两者之间巨大的差异令我感到惊奇,也许我根本就不了解眼前这个女孩儿,她的心里究竟还有多少让我难以揣测的东西。想到这里,我不禁毛骨悚然。

“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楚阳突然严肃地说到。

“啊?躲着你?没,没有啊?你又不是老虎?”

“没有你结巴什么啊?一看心里就有鬼?”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以前见过那么多女生,从来也没有这样过。可只要见到楚阳,我就紧张,说话也变的语无伦次。

“没有,你太漂亮了,和你在一起比较有压力。”

楚阳听完这句话,“咯咯”笑了起来,她的笑,让尴尬的气氛终于得到一些缓解。

“你挺会奉承、恭维人啊?冲你的表现,我原谅你了。”

我心想:大姐,我招你惹你了,你漂亮就可以随便数落别人了,装什么啊?然而这样的话我是万不敢说出口的。女人的脾气变化莫测,我可不想再听到她无端的指责。

“刚才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真的很漂亮。”

“我问你的不是这个,你说和我在一起有压力,这是真的吗?”

我知道楚阳这句问话的用意,我本想为她下一个套,结果却把我自己给套住了。是与不是很简单,可这样轻率的回答会产生怎样的后果?我很犹豫。对于楚阳,如果说没有一点感觉,那是自欺欺人,她身上具有的魅力磁性一直在深深吸引着我。可我对她根本就不了解,刚才发生的事情更让我觉得,眼前这个女孩高深莫测。此时和她在一起确实有压力,不过这种压力不是因为她的漂亮,而是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未来可能会有很多的变数。面对甜蜜抑或是苦涩,或许我应该选择平静。

这时候天空下起了雨,一滴接一滴打在玻璃上,有些急促。

“快说啊,和我在一起是不是真的会有压力?”楚阳追问到。

“是,你很漂亮,可这不是理由?”

“那是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们彼此根本就不了解,这很荒唐,你明白吗?”

在这句话说完之后,我开始后悔。楚阳半天没有说话,低头吃着她餐盘里的饭。我想我的话可能刺激到了她,不过转念又一想,应该不至于,毕竟我们两个之间还没有什么实质发生。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许久之后,楚阳放下筷子,说了一句:“我明白了。”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吃完了吗?吃完了走吧!”

“哦,吃完了,我去送餐盘,你先走吧!”我端起餐盘,离开了座位。放完餐盘,来到食堂门口,我才发现自己没有带雨伞。我探出头看了看天,一时半会是晴不了了。

突然后面有人说话:“没带伞吧?”我转身一看是楚阳。

“你怎么还没走?”我诧异的问道。

“在等你啊,我知道你没带伞。”

“哦,不,不用的,我跑回去就可以了。”

“跑回去?这离宿舍很远的,跑回去还不淋湿了?别不好意思了!”

她又哪里知道,我这哪是不好意思啊,这么长的路,来来去去这么多人,我们两撑一把伞回去,没事也变得有事了,一旦被熟人看到,我怎么办?我这是为了保持我们之间的纯洁。

楚阳打开了伞,“快点啊!一个大男生,怎么婆婆妈妈的。”

此时食堂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如果我们俩再纠缠下去,会吸引更多人关注的目光。没有办法,只好钻到她的伞下。

走在路上我想,刚才我说的话,她真的明白了吗?我尽量保持与楚阳的距离,虽说我是在她的伞下,其实我的半个身子已经在伞外面了。她发觉了我的用意,便把身子靠过来。见她靠过来,我便又向外移一步。就这样没走多远,我就被她挤路边的墙上了。她看了看我,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然后捅了捅我的手,示意让我撑着伞。我接过伞,但还是刻意保持着我们之间的距离。可是没走两步,忽然,楚阳双臂挎住我的胳膊,把我拉近她的身体。我被她如此意外的举动搞的有些惊慌,可任凭我怎样挣扎,楚阳仍就狠狠地锁住我撑伞的右臂,后来甚至把头靠在了我的臂膀上。

很多路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我知道,此时的我彻底落入了楚阳精心设计的圈套。先是跟踪我去食堂,然后在我说的每一句话里找茬,让我自惭形秽的同时占据主动,为接下来的对话设下铺垫,借机套取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在得知我的心思并不符合她的心意的时候,又装做非常的失落与伤感,来唤起我的怜悯之心。以便和我一起同撑一把伞,雨中同行。最后把伞交给我,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拉住我的胳膊,让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是亲密的一对,以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天啊!这是为什么,明明我是胜利者,怎么一转眼就被捕获。多么有心计的女人,为什么在男女之间心理和生理的较量中我总是被动的。她不是说她已经明白了吗?她这是用的缓兵之计,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利用我的善良,满足她的欲望。忽然间,我觉得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我就这样被她挟持到她们宿舍楼门口,然后她满脸坏笑,通着许多女同学的面别有用心的说了一句:“朴诚,谢谢你送我回来,记得晚上下课来找我哦!”

她的话引来许多啧啧的议论,我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赶紧转身回宿舍。

今天的事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却完全在楚阳的掌握之中,如此精心的设计,让我看到了她的良苦用心,她可以为了爱,为了我不顾一切去追求,也许是她的这种精神叫我感动。这件事情让我明白了楚阳是真心的,也许未来不可预测,但她追求幸福情感的美好愿望却昭然若揭。楚阳是一个聪明,执着的女孩,不知她的性格里还有多少我不为所知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