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穿越故事之三生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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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青颜与白发的爱(一)

人生百态,变幻莫测。我们在天神的眼里不过是偷生的蝼蚁。不能反抗,便将之称为命。当命数来临时,无可奈何。

我应该死了吧,彻底的死了。这次我看不见自己轻盈的魂,只有眼前漫长的夜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移动脚步,我一路向前。要去哪里,能到哪里,不是我能左右的。往来处来,往去处去,一切命运会告诉我。

我走了很久,走到我忘记悲伤,也想不起前尘往事,走到我想一直走下去不再回头时,我却坠入了一片光明。瞬间的坠入,霎那的尘封。

这里是灵堂,我的灵堂。看着自己的遗照在白幕白烛间斜立,我知道这是真正的自己。千年后的单珑,而非千年前的齐林。

“珑儿,你为什么这样傻?”熟悉的声音响入耳,熟悉的脸庞映入眼。

应宏满脸是泪扑在我的尸体上,哭得伤心。

“珑儿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不管时间空间如何变化,我们永远在一起……珑儿你怎能这样狠心……珑儿……珑儿……”

我的确是个害人精。从今到古,害完一个又一个。

“珑儿,我不会原谅你的!你欠我的,生生世世我都会向你讨回!”应宏说到最后,咬牙切齿恨意浓浓。

应宏,你不要原谅我,永远都不要。

我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我的命数不是已经完了吗?不管天上的是如来还是耶稣,请劈道雷闪道电,让我灰飞烟灭吧,

流泪?灵魂也会流泪吗?不,我现在连灵魂都不是了。我成为幻灭前的意识,知道自己在哭泣的意识。

刺目的阳光射进我眼睛时,我知道我又醒了。只是不知道这次是单珑还是齐林,亦或是其他不知名的个体。

旁边的青白让我侧目,从靴子到青衫,从青衫到衣领时,我呆了。这是一瞬间发生的震惊。我迅速抬起头,看见他站在我面前。一如继往的俊逸,却无从前的淡然。白发披肩,神采不再。

“林儿……”他的声音没变,还是那样动听。

慢慢坐下,他俯身摸我的脸颊。近得他呼出的气变成我吸入的氧。

“林儿……”他又唤了一声。我还陷入呆滞状态,止不住的流泪。心里溢满的相思,全数变成激动的疼痛。

片刻过后,我缓缓伸出手,覆上他的手,说:“天任,如果这次没有你在,我不会回来。”

“如果这次救不了你,我会和你同去。”他边说边低下头,直到两唇碰触时,我才清楚这不是梦。

如果命运如此安排,就请停在此刻吧。我愿赔上一切换得今日的瞬间。

齐庄后面的山唤作敬龙。相传千年前,战火纷争。某日,龙神降世,周围峰峦伸长,连绵成合围之势,隔烽火于外,内成桃源,灵秀平和千年之久。

我在敬龙山已经半年。终日读书赏景,日子平淡。

人生有很多转折点。半年前的风波,是我生命中最大的劫数。那日以后,我随齐天任回来。一路上高烧不断,浑浑噩噩回到齐庄,却是擎天霹雳,病上加痛——我娘走了。齐天任在客栈救我的那个晚上,我娘走了。那个男人的目的不是我,调虎离山,是为了引齐天任出庄。

原来,树林中被劈死的黑衣人最后提到的“夫人”竟是我娘;原来,齐林真不是齐天任的女儿,劫走我的北方蛮子才是齐林的生父。这些都是在娘留给我信上写的。

一切就如戏剧般可笑。

“见你不在屋里就知道你肯定在这里了。”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好不好?”我拍拍衣裙,转身看向来人。

“是,是,是,众所周知。不知两个月未见,亲爱的林表妹有没有想我啊?”

“何止是想,简直是相思若狂,亲爱的酸表哥。”

“这样就酸了?你和齐天任天天只羡鸳鸯不羡仙,才要酸死我呢。”钱舸一脸贼笑,一副欠扁样。

“去你的,没正经。”我白了他一眼。

“哈哈……”钱舸大笑,脸上是久违的爽朗。

他继续说道:“珑儿。我还真有正经事跟你说。下个月十八,我要娶翟门的大小姐翟蓉。”

“真的吗?那我要去讨杯喜酒喝了。”我咧嘴一笑。

“拜托,不要那么开心好吧。至少也要表现出些许的失落,错过我这个穿越千年的极品金龟婿。”钱舸打趣着,好不骄傲。

我轻挑眉峰,撑着下巴上下打量他,缓缓开口道:“你还达不到我的标准,我总不能降低水准迁就你吧,那也太委屈了。”

“委屈吗?!想我钱舸也算少年俊才,望族之后。就算以千年后的标准来看,也是有房有车有钱的帅哥,你竟然敢说委屈!”他一掌拍在我脑门上,我则笑弯了腰。

“笑什么,我哪里不合格了,你倒是说说看。”

看他那样,我放声狂笑,今天算是见识到小白版的钱舸了。

我说:“我的男人,要做到出门在外是绅士,在家是煮夫,在床上是……”

“是什么?”

“牛郎!”

“……”

“哈哈哈哈哈……”我捧腹大笑,看钱舸一脸黑线。

“你这个死丫头!什么时候学得那么坏了!”他上前拿我,勒住我的脖子死命的摇。

我不断讨饶,这时齐天任过来了。钱舸放开我,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恢复他温润如玉的死样继续欺骗群众。

寒暄几句,钱舸就下山了。

齐天任慢慢走近,表情严肃。

“他们要是知道你这么尽心,一定很欣慰。”他边说边放下篮子,我帮他打开拿出里面的供品。

微风吹来花香,夹在春天的气息,浸人心肺。

立在坟前良久,齐天任说:“我们走吧。”

我应了一声,一揖到底,然后拉着他的手,和他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