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宜兰的身上,潘浩找到了莺燕楼发展的灵感。
宜兰的歌声让潘浩醒悟过来,原来莺燕楼还缺少一种档次。
为何金枝玉叶能够成为名动京城的大青楼,堪称五星级青楼,因为人家无论是在娘子的培养,还是在环境的布设上,不仅仅是极尽奢华,更重要的是,人家有内涵。
照现在的话讲,人家有自己的企业文化。
唐朝是诗歌的国度,同时也是文化登峰造极的时代,无论是诗歌、音律还是舞蹈等等,都达到了高峰,在当时的地球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比得上,否则,全世界也不会都向唐朝派遣留学生了。
这就造就了盛时唐朝的风气,干什么事都追求所谓的风雅,哪怕是到青楼嘿咻。
一名有身份的贵客来到青楼,如果你直接让他到床上干活,他心里可能愿意,但面子上却过不去,要风雅嘛。
所以,你得先给他摆一桌酒食,让他喝点小酒,你要找两个能歌善舞的娘子让他欣赏一下歌舞,你还要找个懂吟诗的娘子陪他作两首带有艳丽色彩的诗赋,陪他说点黄段子,等他这些屁事都差不多了,他才会到房中嘿咻,不,叫云雨。
说人家虚伪也好,矫情也好,但你阻止不了人家的生活习惯,这就叫风情。
既然改变不了,你只能适应。
照潘浩的想法,最好当然是在大厅中间配一架钢琴,特大号的那种,让宜兰穿上晚礼服,一晚上坐在那弹肖邦的名曲,客人来了先和娘子们来段华尔兹,沟通联络一下感情,然后再去云雨,这才叫高档大气上档次。
这样的青楼,多风雅啊!
可残酷的事实表明,潘浩的这个想法就是一头猪的想法。
咱潘浩怎么地也比猪聪明吧。
要是走金枝玉叶的老路,则更是一头蠢猪的想法。
金枝玉叶家大业大,实力雄厚,又有官方背景,学人家那种风雅,死路一条。
否定了这些想法,潘浩并没有灰心丧气,因为咱潘浩已经有了对策。
有句话说的很好,叫不走寻常路。
主意有了,自然要去找人商量。
“老孙,老孙呐!”
潘浩直接冲进孙林福的账房,现在咱也是领导了,虽然是个小领导,但说话的口气,一定要有领导的范儿。
“大郎,有事啊!”孙林福笑呵呵的放下账本,答应道。
“没大事,就是像和你交流交流。”潘浩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呵呵,大郎不必见外,说就是了。”
“嗯,咱莺燕楼近日收入如何啊!”潘浩怎会见外,早已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呵呵,自然是水涨船高,每日的进账均不低于五百两。”孙林福一谈钱,眼睛就发光。
“是金子吗?”
“哦,自然不是,是银子。”金银孙林福还是分的很清楚的。
“哎!是银子啊,要是金子就好了。”潘浩假装叹气道。
孙林福老眼一亮,亲自帮潘浩续满茶水,紧张的问道:“大郎可是又有妙计了。”
潘浩摆了个不屑的造型,心不在焉道:“也没啥妙计,就是招了个歌女,向老孙你汇报一下。”
“呵呵,大郎取笑老身了,这等小事,大郎不必亲自来说,叫二掌柜告知一声就行了,多少月银大郎独断。”
说的好听,好像咱有多大权利似得。
“只有一个,似乎不够啊!”潘浩装着惆怅道。
“呵呵,大郎万不可再戏弄我这把老骨头了,老身知道大郎已有妙计,但说无妨,老身洗耳恭听。”孙林福态度依旧和蔼,只是有点迫不及待了。
潘浩这才放下架子,正色道:“老孙,你说莺燕楼现今如何?”
“高朋满座,日进斗金!”
“那日后呢?”
“日后?这个老身没有想过。”
“哎!眼光不远啊,老孙你想,莺燕楼现在虽然有些名气了,但依然不能和那些高档的青楼的相比,再者,一旦其它青楼也模仿咱们的模式,你想想,咱们还有什么优势。”
孙林福不笑了,低头陷入沉思。
莺燕楼能够有今天,全靠潘浩教娘子们的房术,时间一长,自然会被别家模仿,如此的话,莺燕楼的娘子与那些大青楼相比,依然差距不小,环境设置更不是能比得上的,这样一来,莺燕楼势必又要被挤到一边去了。
问题很严重!
孙林福显得有些慌乱了,赶紧问道:“大郎,确如你说,时间长了,莺燕楼依然不是他们的对手,这、这如何是好。”
潘浩心中暗笑,你个老孙,数钱的时候发笑,有事的时候发蒙,你到底会干啥。
“老孙莫急,且听我说,莺燕楼虽然是小,和大青楼还不能抗衡,但现在也已经站稳了脚跟,他们想挤垮咱们,并非是个容易的事,不过要是想再进一步,还需再下点功夫。”
“大郎请讲。”
“简单,你说金枝玉叶到底凭什么能当青楼中的老大?”
孙林福这回没有思考,直接就道:“财大气粗,极尽奢华,门下的娘子多是佳丽,自然嚣张。”
“老孙说的对,也不尽对。”
“此话怎讲?”
“那些都是表象,不是根本,它的根本在于,气质!”
“气质!”孙林福百思不得其解。
“正是,去金枝玉叶花钱的是什么人,达官贵人,为什么要去?因为人家设置的氛围让这些达官贵人去了有面子,对得起身份,对不对?”潘浩分析道。
“嗯,大郎一针见血,确实如此。”
靠,还一针见血,当咱是处女啊。
“而来莺燕楼的客人,则多是从商之人,当然也有官吏和士子,这样一来,我们的客源就已经与他们拉开了距离,不过,这个问题倒不是什么劣势,相反,我们还避开了与之争风头的危险。”潘浩认真分析道。
孙林福听的只有点头的份了,根本无从插嘴。
“如此一来,莺燕楼与其和他们争客人,不如把文章好好的做在自己的客人身上。”
“如何?”
“很简单,我们把目标就定在这个层次的客人身上,只不过还要想办法继续扩大数量,争取更多的客人光临。”
“那,要如何?”
潘浩白了一眼这个“如何”老孩,接着说道:“人家走人家的风雅路线,咱们继续走咱们的风情路线,还要把风情发扬光大,让他们望尘莫及!”
“到底如何做?”孙林福很兴奋。
“他们唱歌,莺燕楼也唱歌,他们跳舞,莺燕楼也跳舞,只不过,咱们唱的和他们不一样,跳的更是和他们不一样。”潘浩坚定的道。
“大郎让老身糊涂了,这曲无非就是唱些名家诗词,这舞也就是《虞美人》、胡旋舞什么的,不知大郎要排演何种歌舞?”孙林福皱着眉头道。
“唱流行歌,跳艳舞!”
“这、这都是什么?”
“老孙无需管这么多,只要你相信我就成,当然,还要出钱。”潘浩不耐烦道。
“大郎的意思是要买奴?”
“是买歌舞伎,还有乐器手。”
“啊!大郎,这歌舞伎非比一般的婢女、奴仆,一则很难买到,二则价格昂贵,一个熟手就是十个新罗婢也不见得抵得上啊!”孙林福一听潘浩要买歌舞伎,竟然吓得六神无主,神色陡变。
“这么夸张!老孙你不是忽悠我吧。”潘浩半信半疑道。
“哎!老身怎会和大郎胡言,大郎有所不知,这长安最好的歌舞伎都在朝廷的教坊宜春院里,是伺候皇上用的,就是有钱也买不到,其次一点的也都被那些皇族宗亲、达官贵人收为家伎,即便还有,也被金枝玉叶这样的大青楼搜刮一空,所剩无几,若是长安市面出现一个,岂止百金的价格!”孙林福说的倒是实话。
“不对啊,这个宜兰精通音律,怎么到处都不收呢?”虽然潘浩相信孙林福所说,但宜兰又怎么解释呢。
“哎!大郎,老身对这个宜兰也略有耳闻,此女子已经嫁人,再者又是寡妇,当然没人敢要了。”
潘浩听了不再说话,有些低落。
“大郎莫要心急,也不是全无办法。”
靠,这个老孩,竟然卖了个关子,真是为老不尊。
“买些跳舞之人倒是还有些办法,但精通乐器的老身绝无办法。”
切!还是没达到潘浩要求。
潘浩有些失望道:“那到哪里买会跳舞的人啊?”
“老身认识一些胡商,买些西域龟兹的胡女定有些门路,不知大郎要几人。”
“至少也得十个!”潘浩没好气的道。
“十个!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此时老身不能定夺,需禀报东主,或是卢总管,不不,大小姐一声。”
哎!说了老半天,都白瞎了,潘浩忘了这个老孩只是一个掌柜,做不了主的。
卢总管,大小姐,这厮倒是有几日不见了,怕是被揭穿了身份不好意思见咱潘浩了,切,几日不见,倒是清静了,没人逼咱唱《女人花》了。
等等,《女人花》,对了,那厮不是天天吹自己精通五律吗?又是卢家大小姐,说不定找她会有办法。
还有,自己白白的为你卢家做牛做马的干活挣银子,也算劳苦功高了吧,咱这奴籍的事业该掰扯掰扯了吧。
潘浩顿时来了精神,对孙林福道:“老孙,既然此事你做不了主,那我得和东家亲自说说,那个卢,大小姐也可以。”
“这个,容老身禀报东主,再做定夺。”
靠,又等于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