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语噎,半晌叹了口气,默默的转头去收拾别的了。
其实她不是看不出侯素素勉强,也不是不知道有些事情既然定了就没那么容易翻盘,只是心里替她不值得,忍不住就嘴快说了出来。
现在想想又有些后悔,何苦一定要说出来呢。
既然是什么都改变不了,说出来只会徒添烦心。
最近她脸上的笑越来越少,只是皇上过来的时候还能真心笑那么一两声,大多数时间都是坐在那里看着窗外发呆。
下午的时候,侯素素照常要休息一阵,窗外的蝉鸣叫的让人心烦意乱。
她不是能够工于心计精心计算的人,这大半年来,确实心力交瘁的很,如果能够安安稳稳的活着,她也一定不希望自己活成这个样子。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她还对这个身份颇为满意,现在却只剩下慢慢的无奈,内忧外患,几乎没有一件能够舒心的事情,唯一精心爱着信任着的那个男人,还不知道能够拥有多久。
想着便忍不住在床上翻滚起来,一时又觉得浑身燥热,虚汗便蹭的冒了一层,便再也睡不住,翻身起来,叫道:“山楂。”
山楂原本就坐在外面打盹,听见她叫,便答应了一声走进来,脸色颇有些诧异的样子,道:“娘娘怎么了?”
侯素素摇了摇头,满脸都是愠色,道:“外面的知了太吵了。”
山楂抬头望了望,好脾气道:“娘娘别生气,奴婢这就找人来去沾了。”
侯素素点点头,两眼无神的看着前面,心里烦乱莫名,平时也不觉得有多烦人的东西,一时燥起来,便觉得天崩地陷的吵的脑仁都要炸裂开似的。
不一时便听见外面有些动静,似乎是叫了小太监真的去沾那知了了,一时吵的声音也小了些,她便又慢慢的躺下去,却依旧是睡不着。
脑子里走马灯似的飘过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近云天澈果然是如她所说那样,从行宫回来,行事便越发懒怠了,也略略提拔了几个人,又收了不少小孩子进宫来,还给了几个侍卫的品衔。
西门泽看不懂小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到半月的功夫倒来了三封家书,侯素素一一回了,云淡风轻的只叫不用担心,心里却忍不住冷笑起来。
这个时候想起还有个女儿了,算计起来的时候怎么不见有什么父女之情。
太后那边也忙乱起来,每每打发人来问,软硬兼施的,她也只做听不懂,说的狠了便低头谢罪,油盐不进的样子,太后倒一时也拿她没什么办法。
她现在有龙胎护身,等闲也动不了她分毫。
一时之间,前朝和后宫竟然形成了一个颇为诡异的平衡稳定。
对这个结果,云天澈是十分惊喜的,似乎也没想到效果会这样好,说起来的时候,侯素素也只是笑,掩去了忧色,不想分他的心。松弛有道,本来就比过于紧绷要好,要按照云天澈早先的那种法子,自己累的半死不说,底下反弹的还厉害。
如今倒是看着消停了不少,但怕只怕,这样平静下面,那汹涌着的是亟待喷发的岩浆。